“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此哲學家所應自期許者也。況我國家民族值貞元之會,當絕續之交,通天人之際、達古今之變、明內聖外王之道者,豈可不盡所欲言,以為我國家致太平,我億兆安心立命之用乎?雖不能至,心向往之。非日能之,願學焉。此《新理學》、《新事論》、《新世訓》及此書所由作也。此書雖寫在《新事論》、《新世訓》之後,但實為繼《新理學》之作,讀者宜先觀之。書中所征引,多有不及注出處者。蓋以亂離顛沛,檢查不便。亦以此書非考據之作,其引古人之言,不過以與我今日之見相印證,所謂六經注我,非我注六經也。此書屬稿時,與金龍蓀先生岳霖同疏散于昆明郊外龍泉鎮。湯錫予先生用彤亦時來。承閱全稿,並予批評指正,謹此致謝。書中各章,皆先在《思想與時代》月刊中發表。承允重印,以廣流傳,亦謹此致謝。書中字句,有與前所刊布不同者,以此為正。昔嘗以《新理學》、《新事論》、《新世訓》為貞元三書,近覺所欲言者甚多,不能以三書自限,亦不能以四書自限。世變方亟,所見日新,當隨時盡所欲言,俟國家大業告成,然後匯此一時所作,總名之曰“貞元之際所著書”,以志艱危,且鳴盛世。民國三十一年三月,馮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