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降低利息和提高貨幣價值的後果

導讀暨譯者序

一封致國會議員的信
壹、貨幣使用的價格是否能以法律來規範
貳、利率不會讓貨幣換得任何較少的商品
參、土地的價格
肆、您財富衰減的一項確實信號是地租的下滑
伍、貨幣及鑄幣這行業被某些人視為一項大秘密

約翰．洛克年表

索 引

 

序

「仔細觀察儘少臆測」的不列顛認識論倡導者—約翰．洛克

　　洛克的著作是了解現代西方世界智力氛圍的最佳現成導讀，他對知識力量之益處及尊崇的信念，使他贏得啟蒙運動第一哲學家的稱號，他創建一項哲學系統—英國不列顛認識論，綿延了三個世紀，也形塑了自由主義的經典表達方式，成為啟發1776年美國獨立的有力工具。這不得不從洛克身處的時代說起。

　　一、親逢內戰　新教庭訓　擁護議會

　　十七世紀正是英國資產階級革命（1640-1688）此起彼落的年代，洛克在新教徒家庭環境中長大，目睹父親不顧身處王黨勢力範圍，投奔議會軍（Parliamentarian）出任騎兵隊隊長參加1642年爆發的反封建專制的戰爭，1648年資產階級和新貴族結成同盟反對君主制度、封建貴族及主導統治的教會；又風聞革命人民在其就讀西敏中學附近的白廳廣場（Whitehall Palace Yard）處死英王查理一世（因學生不允親臨）；到克倫威爾（Cromwell）遠征愛爾蘭，宣布英國為共和國，再啟動英荷戰爭，不久蘇格蘭、愛爾蘭、英格蘭合併，遂使洛克傾向於議會民主，還寫了拉丁詩、英文詩獻給克倫威爾。

　　二、曾是文青　思索宗教　崇尚科學

　　洛克在牛津大學受教時對學校沿襲傳統所安排的課程，如亞里士多德（Aristotle）邏輯學等失去興趣，乃自行研讀培根（F. Bacon）、笛卡兒（R. Descartes）的著作。與洛爾（R.Lower）過從甚密，討論醫學和經驗哲學，且與波以耳（R.Boyle）研究人類血液，接受了波以耳許多科學概念，更進一步熟悉笛卡兒的哲學思想。但也經常與同學、友人聚會討論問題及朗讀文學作品，包括他自己寫的《阿爾巴尼亞的奧羅塞皇帝》（Orozes King of Albanial），也常在反思宗教與君主專制的關係，國家干涉宗教事務的看法。在擔任道德學學監期間得對大學生做一系列演講，遂成後來《大自然法則的論文集》（Essays on the Law of Nature）。

　　三、憑醫遇貴　側身政治　初試啼聲

　　權重一時的艾胥利（Lord Ashley）勛爵（即後來的沙夫茨伯里伯爵），到牛津看兒子卻患病，經人推薦，洛克前往倫敦診治，不久即入居勛爵住宅，擔任其私人醫師及助理；彼此建立互信。因在憲政專制、新教徒繼承權、公民自由、宗教容忍、議會治理及英國經濟擴張方面有共同理念，遂替勛爵起草「宗教容忍」在國會上發表，且給勛爵肝臟的腫瘤植入一銀管子，以定時導流紓解疼痛，直至勛爵餘生都未取出。與此同時，洛克還給勛爵起草《卡羅萊納政府基本憲法》來推動北美殖民地的建立。

　　四、往來鴻儒遊歷法國決心改革

　　洛克在學術上有了地位也有了積蓄， 開始進行一系列投資， 也與當時的學者探討人類的心智， 遂形成《人類悟性論》。洛克在成為英國皇家協會的成員後，與席頓罕（T.Sydenham）聯手進行研究，其基於仔細觀察儘少臆測的研究態度，開啟了洛克經驗論哲學。

　　勛爵晉升沙夫茨伯里伯爵後，因創辦「綠絲帶俱樂部」聚集反對派貴族討論時局，加上英王查理二世頒布「信教自由令」想恢復天主教徒的政治權利，卻遭議會反對而未能實施，漸對伯爵不滿，洛克也因積勞成疾遂赴法國療養，在巴黎結識赫伯特（T. Herbert），即後來的第八代龐羅克爵士，又憑波以耳書面介紹結識迦桑狄（P. Gassendi, 1592-1655）派哲學家德洛內（G. de Launay）及貝爾尼艾（F. Bernier），後者是醫生，洛克療養期間和他的話題集中在他到東方待了十三年又去非洲衣索比亞（Ethiopia）旅行的沿途見聞多於醫道。洛克離開巴黎一路南行，更結識了「新教徒社區」，目睹法國農村的凋敝與法皇的奢侈，更下定決心改革君主制。返英後寫就《有關葡萄及橄欖的生長和栽培的報告》呈獻沙夫茨伯里伯爵。現名義上洛克雖是伯爵的祕書，卻是專責著書立說，發表他們的共同政見以製造輿論，並反對查理二世的哥哥詹姆士以羅馬天主教徒繼承王位。

　　五、捲入政爭　流亡荷蘭　堅定開放

　　沙夫特思貝里伯爵因不能協調英王與國會之間的利益衝突，遭罷黜、拘捕、受審，終被控以叛國，致逃往荷蘭。洛克旋也隨之出逃英國，在荷蘭和屬於抗議派（Remonstrants）的神學教授林保爵士一見如故。又得識拿騷親王且相偕遍遊荷蘭，見識到新興資本主義的思想開放及繁榮景象。1688年6月英國宮廷政變，史稱「光榮革命」，斯圖亞特（Stuart）王朝末代國王詹姆士二世逃往法國；翌年，洛克結束五年流亡生活。

　　六、重返故國　開啟擴張　關心幼教

　　洛克陪同瑪麗二世返英後，積極參與不同政治計畫，包括協助起草英國《權利法案》（Bill of Right）雖獲國會通過，但未實踐其主張的宗教容忍。1694年協助成立英格蘭銀行，本來全歐洲金融交易最重要的中心是在義大利，然後再轉至荷蘭，英國資產階級則決心將其轉至英國，以建立對世界的霸權。又因洛克親自體驗荷蘭資本主義經濟的活躍性，遂傾向經濟自由，於1695年組成貿易委員會以符合英國海外貿易和開拓殖民地的資產階級要求。洛克雖在西敏中學成績優異，但對體罰，尤其是對寄宿生的管教很不以為然，他主張家庭教師對教育青年學子的優越性。

　　正是在這背景下寫就本書，其本質是一說帖，想藉此影響英國國會否決將法定利率由百分之六降至百分之四的議案，雖不成功，但卻在經濟思想史上占有一席之地。重點有二：反對人為降低利息、反對提高鑄幣價值。書內提出了貨幣流通速度、劣幣驅逐良幣、貨幣幻覺、貨幣政策時滯、貿易經常帳的順逆決定資本帳（貨幣）流入及流出、總體經濟要能成長，著重的是實質生產力的提升，因此必須讓資金為生產事業所用，如讓資金持續投到土地就會壓縮到其他產業（貿易）成長所需的融資量能，這些現代人所耳熟能詳的概念。從書中的論據，洛克主張為維持貨幣穩定，宜採銀本位制。而貨幣既是交換的媒介、支付的手段、價值的貯藏、計算的單位又是國際貿易的結算工具，即隱含貨幣是舉足輕重的。總而言之，洛克是與封建社會相對立的資產階段社會法權觀念的經典表達者；洛克的哲學成了往後英國政治經濟體一切觀念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