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是中國歷史上的重要時期,不僅百家思想爭鳴,各派謀略才辯也為後世所稱道。與注重探究微言大義的《公羊傳》及清簡有致的《穀梁傳》相比,《左傳》是《春秋》三傳中對春秋時歷史事件的記載最為詳盡的,文善敘事,長於人物和對話,並旁及當時的禮儀規範與典章制度等。從周王室及各諸侯國間的戰爭、祭祀、娶婦、會盟等事件,到天子、諸侯、各國卿士乃至庶人等人物,一經點染,則栩栩如在眼前。因其詳盡,歷代史學家多以此補《史記》之不足。傳中常見君子引《詩》言志、詠託及以《易》占筮、釋卦之例,並多記外交辭令,亦有助後人深入了解先秦的制度與禮法,故歷來研究者甚多,是先秦重要的史學及文學著作。
本書精選《左傳》重要篇章,附註釋及白話語譯,呈現《左傳》富於故事性、戲劇性的特點,使讀者藉由閱讀本書了解先秦的制度與文化,並欣賞《左傳》敘事筆法中懿美的文辭及精巧的剪裁布局。
目錄
鄭伯克段于鄢(隱公元年)
周鄭交質(隱公三年)
宋穆公屬殤公(隱公三年)
石碏諫寵州吁(隱公三年)
臧僖伯諫觀魚(隱公五年)
鄭莊公戒飭守臣(隱公十一年)
臧哀伯諫納郜鼎(桓公二年)
連稱管至父之亂(莊公八年)
曹劌論戰(莊公十年)
陳公子完奔齊(莊公二十二年)
驪姬謀立奚齊(莊公二十八年)
晉作二軍(閔公元年)
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閔公二年)
虞師晉師滅下陽(僖公二年)
齊侯侵蔡伐楚(僖公四年)
晉侯殺太子申生(僖公四年)
士蒍築城不慎(僖公五年)
宮之奇諫虞公(僖公五年)
葵丘之會(僖公九年)
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僖公九年)
秦伯納晉惠公(僖公九年)
晉侯改葬共太子(僖公十年)
晉薦饑(僖公十三年)
秦乞糴于晉(僖公十四年)
晉秦韓之戰(僖公十五年)
晉陰飴甥會秦伯(僖公十五年)
楚人伐宋以救鄭(僖公二十二年)
晉公子重耳之亡(僖公二十三年)
秦伯納晉重耳(僖公二十四年)
寺人披見文公(僖公二十四年)
晉侯賞從亡者(僖公二十四年)
晉侯朝王請隧(僖公二十五年)
晉楚城濮之戰(僖公二十八年)
燭之武退秦師(僖公三十年)
蹇叔哭師(僖公三十二年)
秦人入滑(僖公三十三年)
晉敗秦師于殽(僖公三十三年)
晉侯敗狄于箕(僖公三十三年)
秦復使孟明為政(文公元年)
秦伯伐晉(文公三年)
甯嬴去陽處父(文公五年)
魯敗狄于鹹(文公十一年)
河曲之役(文公十二年)
士會歸晉(文公十三年)
邾文公遷繹(文公十三年)
鄭子家抗晉(文公十七年)
季文子出莒太子僕(文公十八年)
鄭敗宋師(宣公二年)
晉靈公不君(宣公二年)
楚子問鼎(宣公三年)
鄭子家弒靈公(宣公四年)
楚鬥越椒之亂(宣公四年)
楚子圍鄭(宣公十二年)
晉楚邲之戰(宣公十二年)
晉士貞子諫殺荀林父(宣公十二年)
楚子伐蕭(宣公十二年)
楚子圍宋(宣公十四年)
晉解揚將命(宣公十五年)
晉郤克徵會於齊(宣公十七年)
衛齊新築之戰(成公二年)
齊晉鞌之戰(成公二年)
申公巫臣取夏姬(成公二年)
楚歸晉知罃(成公三年)
晉歸楚鍾儀(成公九年)
晉侯夢大厲(成公十年)
呂相絕秦(成公十三年)
晉楚鄢陵之役(成公十六年)
晉魏絳戮揚干僕(襄公三年)
晉魏絳和戎(襄公四年)
鄭人從楚(襄公八年)
晉伐偪陽(襄公十年)
報櫟之役(襄公十四年)
衛侯出奔(襄公十四年)
鄭請餘盜於宋(襄公十五年)
宋子罕辭玉(襄公十五年)
晉入齊平陰之戰(襄公十八年)
魯臧武仲答詰盜(襄公二十一年)
晉逐欒盈(襄公二十一年)
子產答晉徵朝(襄公二十二年)
楚殺令尹子南(襄公二十二年)
晉欒盈之亂(襄公二十三年)
齊侯襲莒(襄公二十三年)
魯穆叔如晉(襄公二十四年)
子產勸晉范宣子輕幣(襄公二十四年)
晉張骼輔躒致楚師(襄公二十四年)
齊崔杼弒君(襄公二十五年)
子產獻捷於晉(襄公二十五年)
楚子侵鄭(襄公二十六年)
宋公殺其世子痤(襄公二十六年)
宋向戌弭兵(襄公二十七年)
齊慶封攻崔杼(襄公二十七年)
吳季札觀樂(襄公二十九年)
晉絳人語年(襄公三十年)
鄭子皮授子產政(襄公三十年)
子產壞晉館垣(襄公三十一年)
子產不毀鄉校(襄公三十一年)
子皮使尹何為邑(襄公三十一年)
子產卻楚逆女以兵(昭公元年)
鄭放游楚於吳(昭公元年)
齊晏嬰請繼室於晉(昭公三年)
魯叔孫豹之卒(昭公四年)
楚報吳棘櫟麻之役(昭公五年)
子產聘晉(昭公七年)
鄭伯有為厲(昭公七年)
魯孟僖子補過(昭公七年)
石言於晉(昭公八年)
楚子狩於州來(昭公十二年)
晉韓宣子求環(昭公十六年)
宋衛陳鄭災(昭公十七年又十八年)
楚費無極譖殺伍奢(昭公二十年)
齊晏子論和(昭公二十年)
子產論為政(昭公二十年)
吳人伐州來(昭公二十三年)
吳公子光弒其君僚(昭公二十七年)
楚費無極譖殺郤宛(昭公二十七年)
楚子常殺費無極(昭公二十七年)
晉殺祁盈(昭公二十八年)
晉魏舒舉賈辛(昭公二十八年)
晉閻沒汝寬諫魏舒受賂(昭公二十八年)
吳滅徐(昭公三十年)
吳敗楚柏舉(定公四年)
申包胥救楚(定公五年)
楚子入郢(定公五年)
魯齊夾谷之會(定公十年)
晉殺董安于(定公十四年)
吳伐越(定公十四年)
衛侯召宋朝(定公十四年)
伍員諫許越成(哀公元年)
吳侵陳(哀公元年)
楚子西論吳不足患(哀公元年)
晉敗鄭師(哀公二年)
齊魯清之戰(哀公十一年)
子胥諫毋遺越患(哀公十一年)
吳晉黃池之會(哀公十三年)
哀公誄孔子(哀公十六年)
楚白公之難(哀公十六年)
衛侯夢於北宮(哀公十七年)
晉趙孟存問吳王(哀公二十年)
周鄭交質(隱公三年)
宋穆公屬殤公(隱公三年)
石碏諫寵州吁(隱公三年)
臧僖伯諫觀魚(隱公五年)
鄭莊公戒飭守臣(隱公十一年)
臧哀伯諫納郜鼎(桓公二年)
連稱管至父之亂(莊公八年)
曹劌論戰(莊公十年)
陳公子完奔齊(莊公二十二年)
驪姬謀立奚齊(莊公二十八年)
晉作二軍(閔公元年)
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閔公二年)
虞師晉師滅下陽(僖公二年)
齊侯侵蔡伐楚(僖公四年)
晉侯殺太子申生(僖公四年)
士蒍築城不慎(僖公五年)
宮之奇諫虞公(僖公五年)
葵丘之會(僖公九年)
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僖公九年)
秦伯納晉惠公(僖公九年)
晉侯改葬共太子(僖公十年)
晉薦饑(僖公十三年)
秦乞糴于晉(僖公十四年)
晉秦韓之戰(僖公十五年)
晉陰飴甥會秦伯(僖公十五年)
楚人伐宋以救鄭(僖公二十二年)
晉公子重耳之亡(僖公二十三年)
秦伯納晉重耳(僖公二十四年)
寺人披見文公(僖公二十四年)
晉侯賞從亡者(僖公二十四年)
晉侯朝王請隧(僖公二十五年)
晉楚城濮之戰(僖公二十八年)
燭之武退秦師(僖公三十年)
蹇叔哭師(僖公三十二年)
秦人入滑(僖公三十三年)
晉敗秦師于殽(僖公三十三年)
晉侯敗狄于箕(僖公三十三年)
秦復使孟明為政(文公元年)
秦伯伐晉(文公三年)
甯嬴去陽處父(文公五年)
魯敗狄于鹹(文公十一年)
河曲之役(文公十二年)
士會歸晉(文公十三年)
邾文公遷繹(文公十三年)
鄭子家抗晉(文公十七年)
季文子出莒太子僕(文公十八年)
鄭敗宋師(宣公二年)
晉靈公不君(宣公二年)
楚子問鼎(宣公三年)
鄭子家弒靈公(宣公四年)
楚鬥越椒之亂(宣公四年)
楚子圍鄭(宣公十二年)
晉楚邲之戰(宣公十二年)
晉士貞子諫殺荀林父(宣公十二年)
楚子伐蕭(宣公十二年)
楚子圍宋(宣公十四年)
晉解揚將命(宣公十五年)
晉郤克徵會於齊(宣公十七年)
衛齊新築之戰(成公二年)
齊晉鞌之戰(成公二年)
申公巫臣取夏姬(成公二年)
楚歸晉知罃(成公三年)
晉歸楚鍾儀(成公九年)
晉侯夢大厲(成公十年)
呂相絕秦(成公十三年)
晉楚鄢陵之役(成公十六年)
晉魏絳戮揚干僕(襄公三年)
晉魏絳和戎(襄公四年)
鄭人從楚(襄公八年)
晉伐偪陽(襄公十年)
報櫟之役(襄公十四年)
衛侯出奔(襄公十四年)
鄭請餘盜於宋(襄公十五年)
宋子罕辭玉(襄公十五年)
晉入齊平陰之戰(襄公十八年)
魯臧武仲答詰盜(襄公二十一年)
晉逐欒盈(襄公二十一年)
子產答晉徵朝(襄公二十二年)
楚殺令尹子南(襄公二十二年)
晉欒盈之亂(襄公二十三年)
齊侯襲莒(襄公二十三年)
魯穆叔如晉(襄公二十四年)
子產勸晉范宣子輕幣(襄公二十四年)
晉張骼輔躒致楚師(襄公二十四年)
齊崔杼弒君(襄公二十五年)
子產獻捷於晉(襄公二十五年)
楚子侵鄭(襄公二十六年)
宋公殺其世子痤(襄公二十六年)
宋向戌弭兵(襄公二十七年)
齊慶封攻崔杼(襄公二十七年)
吳季札觀樂(襄公二十九年)
晉絳人語年(襄公三十年)
鄭子皮授子產政(襄公三十年)
子產壞晉館垣(襄公三十一年)
子產不毀鄉校(襄公三十一年)
子皮使尹何為邑(襄公三十一年)
子產卻楚逆女以兵(昭公元年)
鄭放游楚於吳(昭公元年)
齊晏嬰請繼室於晉(昭公三年)
魯叔孫豹之卒(昭公四年)
楚報吳棘櫟麻之役(昭公五年)
子產聘晉(昭公七年)
鄭伯有為厲(昭公七年)
魯孟僖子補過(昭公七年)
石言於晉(昭公八年)
楚子狩於州來(昭公十二年)
晉韓宣子求環(昭公十六年)
宋衛陳鄭災(昭公十七年又十八年)
楚費無極譖殺伍奢(昭公二十年)
齊晏子論和(昭公二十年)
子產論為政(昭公二十年)
吳人伐州來(昭公二十三年)
吳公子光弒其君僚(昭公二十七年)
楚費無極譖殺郤宛(昭公二十七年)
楚子常殺費無極(昭公二十七年)
晉殺祁盈(昭公二十八年)
晉魏舒舉賈辛(昭公二十八年)
晉閻沒汝寬諫魏舒受賂(昭公二十八年)
吳滅徐(昭公三十年)
吳敗楚柏舉(定公四年)
申包胥救楚(定公五年)
楚子入郢(定公五年)
魯齊夾谷之會(定公十年)
晉殺董安于(定公十四年)
吳伐越(定公十四年)
衛侯召宋朝(定公十四年)
伍員諫許越成(哀公元年)
吳侵陳(哀公元年)
楚子西論吳不足患(哀公元年)
晉敗鄭師(哀公二年)
齊魯清之戰(哀公十一年)
子胥諫毋遺越患(哀公十一年)
吳晉黃池之會(哀公十三年)
哀公誄孔子(哀公十六年)
楚白公之難(哀公十六年)
衛侯夢於北宮(哀公十七年)
晉趙孟存問吳王(哀公二十年)
序
編輯小語
西周政治,是封建、宗法與禮樂制度三者的結合,以封建制度將人為設計的政治法則架構在自然產生的血緣之上,以宗法制度分別嫡庶親疏,再以禮樂制度確立彼此的身分與權利義務。嫡長子世代承繼父祖地位,其餘諸子各居其位、依次而降,形成各諸侯國不斷分支的諸侯、大夫、士等階層,而以周天子為天下政治的中心。儘管昭王南征不返,穆王時九夷侵周,厲王出奔、周召共和,導致周天子與諸侯的地位略有消長,但西周政治與社會尚稱穩定。然而幽王時期,政治發生明顯變化,幽王違背宗法制度廢嫡立庶,不但引來殺身之禍,更生出諸侯干預王政的釁隙。繼位的平王背上弒父惡名,失去諸侯尊重,徒具共主之名,後期竟以天子之尊與鄭國交換人質,又暴露出天子與諸侯間的無信、無禮,周天子威信與地位從此一落千丈,至此禮崩樂壞、王綱失墜、天下亂常。
當是時,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是以孔子著《春秋》,以一字寓褒貶。然《春秋》旨在義不在事,故其中多所晦而不明,隱而不發。待《左傳》出,傳者,所以釋經之辭,其以歷史敘事傳經,「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辨理,或錯經以合異」,《春秋》之義始明。故桓譚云:「《左氏傳》於經,猶衣之表裡,相待而成,經而無傳,使聖人閉門思之十年,不能通也。」
除闡述《春秋》思想外,《左傳》也是研究先秦思想的重要文獻,更是中國最早一部體例完備的編年體史書,代表了先秦史學的最高成就,無論是各諸侯國間的戰爭、祭祀、外交、娶婦、會盟等事件,以及各類禮儀、典章、風俗、歌謠等均有記述。作者復以「君子曰」體例,或論斷事理,或褒貶人物,或闡述精義,或增漏補闕,或寄寓感慨,展現出個人的豐富學養,開創史、論結合的體裁,為後世「論贊體」之濫觴,在《史記》為「太史公曰」、《漢書》為「贊曰」、《後漢書》為「論曰」。
文學方面,《左傳》長於敘事,真實生動,委婉周詳,為中國史傳文學鼻祖,尤以戰爭描寫及外交辭令之表達,最為歷代稱道。而其文字精煉暢達,辭藻優美,剪裁妥切,亦是先秦散文中極為優秀的著作。晉人賀循曾言:「左氏之傳,史之極也。文采若雲月,高深若山海。」唐史學家劉知幾亦謂《左傳》:「或腴辭潤簡牘,或美句入詠歌。跌宕而不群,縱橫而自得。」
《左傳》兼具史學之真、文學之美,及強調長幼倫理、德化修養之善。如《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子大叔問政,子產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此段雖為問政,但修身養性之理又何嘗不然,君子之禮樂德化,如日夜思之,朝夕行之,更有裨益於世道人心。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放眼現今國內外,禮薄義弊,上位者以趨利背信而自喜,不免令人驚懼嘆息。《左傳》將亂世中的善與惡悉載於冊,觀古鑑今,本局冀望藉由《左傳精華》一書,使讀之者在小人的悖禮無節與君子的重禮守分中,惕勵自省,行止有度,更願世界消弭禍亂,安定有常。
西周政治,是封建、宗法與禮樂制度三者的結合,以封建制度將人為設計的政治法則架構在自然產生的血緣之上,以宗法制度分別嫡庶親疏,再以禮樂制度確立彼此的身分與權利義務。嫡長子世代承繼父祖地位,其餘諸子各居其位、依次而降,形成各諸侯國不斷分支的諸侯、大夫、士等階層,而以周天子為天下政治的中心。儘管昭王南征不返,穆王時九夷侵周,厲王出奔、周召共和,導致周天子與諸侯的地位略有消長,但西周政治與社會尚稱穩定。然而幽王時期,政治發生明顯變化,幽王違背宗法制度廢嫡立庶,不但引來殺身之禍,更生出諸侯干預王政的釁隙。繼位的平王背上弒父惡名,失去諸侯尊重,徒具共主之名,後期竟以天子之尊與鄭國交換人質,又暴露出天子與諸侯間的無信、無禮,周天子威信與地位從此一落千丈,至此禮崩樂壞、王綱失墜、天下亂常。
當是時,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是以孔子著《春秋》,以一字寓褒貶。然《春秋》旨在義不在事,故其中多所晦而不明,隱而不發。待《左傳》出,傳者,所以釋經之辭,其以歷史敘事傳經,「或先經以始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辨理,或錯經以合異」,《春秋》之義始明。故桓譚云:「《左氏傳》於經,猶衣之表裡,相待而成,經而無傳,使聖人閉門思之十年,不能通也。」
除闡述《春秋》思想外,《左傳》也是研究先秦思想的重要文獻,更是中國最早一部體例完備的編年體史書,代表了先秦史學的最高成就,無論是各諸侯國間的戰爭、祭祀、外交、娶婦、會盟等事件,以及各類禮儀、典章、風俗、歌謠等均有記述。作者復以「君子曰」體例,或論斷事理,或褒貶人物,或闡述精義,或增漏補闕,或寄寓感慨,展現出個人的豐富學養,開創史、論結合的體裁,為後世「論贊體」之濫觴,在《史記》為「太史公曰」、《漢書》為「贊曰」、《後漢書》為「論曰」。
文學方面,《左傳》長於敘事,真實生動,委婉周詳,為中國史傳文學鼻祖,尤以戰爭描寫及外交辭令之表達,最為歷代稱道。而其文字精煉暢達,辭藻優美,剪裁妥切,亦是先秦散文中極為優秀的著作。晉人賀循曾言:「左氏之傳,史之極也。文采若雲月,高深若山海。」唐史學家劉知幾亦謂《左傳》:「或腴辭潤簡牘,或美句入詠歌。跌宕而不群,縱橫而自得。」
《左傳》兼具史學之真、文學之美,及強調長幼倫理、德化修養之善。如《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子大叔問政,子產曰:「政如農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終。朝夕而行之,行無越思,如農之有畔,其過鮮矣。」此段雖為問政,但修身養性之理又何嘗不然,君子之禮樂德化,如日夜思之,朝夕行之,更有裨益於世道人心。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放眼現今國內外,禮薄義弊,上位者以趨利背信而自喜,不免令人驚懼嘆息。《左傳》將亂世中的善與惡悉載於冊,觀古鑑今,本局冀望藉由《左傳精華》一書,使讀之者在小人的悖禮無節與君子的重禮守分中,惕勵自省,行止有度,更願世界消弭禍亂,安定有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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