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
臺灣詩學吹鼓吹詩人叢書出版緣起
「臺灣詩學季刊雜誌社」創辦於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六日,這是臺灣詩壇上一個歷史性的日子,這個日子開啟了臺灣詩學時代的來臨。《臺灣詩學季刊》在前後任社長向明和李瑞騰的帶領下,經歷了兩位主編白靈、蕭蕭,至二○○二年改版為《臺灣詩學學刊》,由鄭慧如主編,以學術論文為主,附刊詩作。二○○三年六月十一日設立「吹鼓吹詩論壇」網站,從此,一個大型的詩論壇終於在臺灣誕生了。二○○五年九月增加《臺灣詩學‧吹鼓吹詩論壇》刊物,由蘇紹連主編。《臺灣詩學》以雙刊物形態創詩壇之舉,同時出版學術面的評論詩學,及以詩創作為主的刊物。
「吹鼓吹詩論壇」網站定位為新世代新勢力的網路詩社群,並以「詩腸鼓吹,吹響詩號,鼓動詩潮」十二字為論壇主旨,典出自於唐朝‧馮贄《雲仙雜記‧二、俗耳針砭,詩腸鼓吹》:「戴顒春日攜雙柑斗酒,人問何之,曰:『往聽黃鸝聲,此俗耳針砭,詩腸鼓吹,汝知之乎?』」因黃鸝之聲悅耳動聽,可以發人清思,激發詩興,詩興的激發必須砭去俗思,代以雅興。論壇的名稱「吹鼓吹」三字響亮,而且論壇主旨旗幟鮮明,立即驚動了網路詩界。
「吹鼓吹詩論壇」網站在臺灣網路執詩界牛耳是不爭的事實,詩的創作者或讀者們競相加入論壇為會員,
除於論壇發表詩作、賞評回覆外,更有擔任版主者參與論壇版務的工作,一起推動論壇的輪子,繼續邁向更為寬廣的網路詩創作及交流場域。在這之中,有許多潛質優異的詩人逐漸浮現出來,他們的詩作散發耀眼的光芒,深受詩壇前輩們的矚目,諸如鯨向海、楊佳嫻、林德俊、陳思嫻、李長青、羅浩原、然靈、阿米、陳牧宏、羅毓嘉、林禹瑄……等人,都曾是「吹鼓吹詩論壇」的版主,他們現今已是能獨當一面的新世代頂尖詩人。
「吹鼓吹詩論壇」網站除了提供像是詩壇的「星光大道」或「超級偶像」發表平臺,讓許多新人展現詩藝外,還把優秀詩作集結為「年度論壇詩選」於平面媒體刊登,以此留下珍貴的網路詩歷史資料。二○○九年起,更進一步訂立「臺灣詩學吹鼓吹詩人叢書」方案,
鼓勵在「吹鼓吹詩論壇」創作優異的詩人,出版其個人詩集,期與「臺灣詩學」的宗旨「挖深織廣,詩寫臺灣經驗;剖情析采,論說現代詩學」站在同一高度,留下創作的成果。此一方案幸得「秀威資訊科技有限公司」應允,而得以實現。今後,「臺灣詩學季刊雜誌社」將戮力於此項方案的進行,每半年甄選一至三位臺灣最優秀的新世代詩人出版詩集,以細水長流的方式,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之後,這套「詩人叢書」累計無數本詩集,將是臺灣詩壇在二十一世紀中一套堅強而整齊的詩人叢書,也將見證臺灣詩史上這段期間新世代詩人的成長及詩風的建立。
若此,我們的詩壇必然能夠再創現代詩的盛唐時代!讓我們殷切期待吧。
蘇紹連
二○一四年一月修訂
推薦序
給我的米米
該不該說賣詩集的感覺就像在銷贓。
就像高中時候大家躲在廁所裏抽菸那樣,滿頭霧水裊裊的人悄悄地離席,靜靜拿走贓物,到一個感到安全的地方瘋狂拆閱;或嘆息,或搖首,甚至努力試圖望向遠方,有意無意地將自己的食指放在似懂非懂的那一頁中將書闔上。
理想中一本詩集就要能夠像這樣,犯錯似地讀它, 卻又不停在裏頭指出它每個將要犯下的錯。以一種糾正的方式欣賞,同時用一種被愛的姿態原諒。我假設一本詩集天生就要能夠承擔這些的,每一首詩裏頭總有個永遠不被看見的地方,留在了讀者的身上。
誠如這本詩集的名字《如是跋扈》,自序中作者開宗明義地提及了一個核心的問題:寫詩的意義。認為那是一種無用卻又必須的一項活動,也就是所謂的「無用之用」,這個世界的組成恰巧是由那些看似毫無服務的部份去完成了其他所有有其意義行為的架構,而成就出一個能被我們看見的面貌。這個說法無疑是浪漫的,也無疑是危險的。就像作者的上一本詩集,在《尖削與圓渾之間》所著眼的,其實不是削尖或者渾圓,而是那個看不見的「之間」;那份我甚麼都沒有做卻甚麼都完成了的無用之用。從這點來說,我覺得這本詩集乃為上一本詩集的詩觀再延續,米米對於「詩是甚麼」這個大哉問的探索,仍是興致沖沖的。就像〈之後〉一詩的:而方向/「也不過是一種指示性的霧。」〈賣藝者〉一詩中寫道:誰殺了死誰/誰在我們之中/揪出一個替代者/扮演活的那一個。寫詩的米米彷彿是穿梭在那些迷團之中,想要對自己甚至對他眼中所看見的普世價值掌一盞明燈,再不然那便殺出一條血路吧!如此的米米應我們是一路以來始終如一的米米,但是這是否也是他想要我們看見的米米呢?
對一個已經寫詩十數年筆耕不輟的寫者如你,自言自語應該已經佔了生活中最大的部份了吧。在窮盡自己的過程中,一直找尋還可以擰乾的地方。於是詩就成為了一種必須的吶喊,甚至是那樣無用地吶喊著:你究竟要我變成怎樣(出自〈下班〉一詩)。
是啊,你究竟還要我怎樣。我可以想像自己與那些讀著你的人們在彼此眼中一再若隱若現,慢慢因為離群而漸漸聚在一起。像個越吸越亮的菸頭,用力培養一種發光的癮。而一再被炙燙,彷彿你並不知道天亮後我們終將成為角落的灰―
有一種人就是能夠讓你如此翻閱,卻又毫髮無傷。
范家駿
自序
關於寫詩的意義,令我想到一件事。幾年前租住的村屋附近,常常看到一個老婆婆,把鄰居丟棄的木傢俱一刀一刀地削成木條,然後整齊地堆疊起來,日日如是,風雨不改,這就是她一日的意義,令人生有所忙, 生活有一個方向。有時我在想,寫詩和這種無意義但看似是必須的行為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分別,起碼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劈那無用之木和寫別人眼中的無用之詩,價值都是零。
但我還在寫,而且相信短期之內不會擱筆,會不停精進,以求詩藝有所增長。這是我的第二本詩集,不多言有關它的好與壞了,好與壞就交由讀者們自行判別吧。起碼在閉目恭見上帝時,個人履歷上,又可以理直氣壯地填上:詩人、目前有兩本詩集遺世,或更多…… 這就是意義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