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教育烏托邦：台灣教育的想像

卷一　高教掠影
多化多元的密切辯證──台灣高等教育的一些觀察與省思
大學教育和大學傳播教育──觀念的再思考
大學治理的鬆綁與權責問題
大學知識創新的問題──一個組織面向的初探
大學社會責任之再思考
老政大人當政大校長　鄭瑞城終身用心

卷二　大學鴻爪
與政大人的對話
為母校八十大壽謀政大百年大計
學門獨立了嗎？
大學與時代的對話
專訪校長
校長的一封信

卷三　教育管窺
台灣教育的自由化與公民社會
教育政策之規劃與推動
升學考試二次變一次
沒有一個小孩可以讓他落後
教育應回歸問題本質
沒熱情沒智慧　是危險的事

卷四　學思素描
在兩種境界裡神遊
鄭瑞城的「祕密花園」
希望看到學生校園示威
悠遊主客體之間的哲學家校長
校長與部長之間
海邊來的部長有顆素樸的心
化理念為行動的學者風範
用心聆聽的改革者

到不了 但要追尋

　　二○○九年九月卸下教育行政工作後，日子難得的清風明月，利用時間翻閱、整理身邊教育相關的手稿和當年祕書們辛苦所剪留的媒體採訪稿，集成了這本書。在整理時，雖覺文體散亂，手稿內容尤有不少可再斟酌之處，但內中不少議題和理念似乎仍有繼續討論、辯證的意義，值得提出來和同道者切磋和對話；同時也藉這本書，對所熱愛的教育生涯，作一個階段性的整理、記憶和省思。

　　柏拉圖在將近二千四百年前所著《理想國》中說，國家統治者所做的大事僅一，那就是教育。柏拉圖心中的理想國，於今觀之，可能已不是那麼理想，他對教育所做的定位卻歷久不衰。教育的高度和重要性，遠昔如是，於今如是；古希臘如是，今台灣如是。柏拉圖的理想國儼若湯瑪士的烏托邦，烏托邦通常有兩種意涵：一是完美無瑕之地，但也是烏有存在之地；所以想要建構一個教育烏托邦，大概也是遙不可及，甚至是癡人說夢之事。但教育本來就有點像在說夢、做夢，夢想著要達到那「止於至善」的境界──另一種烏托邦的描繪。

　　台灣的教育工作者不少是這樣的說夢人和做夢者，所以台灣的教育雖然一路喧囂之聲不絕，大致還是朝向烏托邦的境界移進。用一句有點亦悲兼壯的話來說：烏托邦或許是到不了，但絕不能放棄追尋。這本書卷章中所記載和蘊含的，大概也是這種心情的寫照。

　　這本書分成四部分。卷一高教掠影，以綜合論述台灣高等教育的現象、問題及可能解決之道等為主；卷二大學鴻爪，主要在記述服務政治大學期間的一些感思，並兼及一些一般大學的治校理念；卷三教育管窺，旨在闡釋各級教育──尤其是中小學教育的基本問題、理念、目標及政策等；最後卷四學思素描，則幾近全屬對個人背景、風格及教育理念的評述。卷一至三偏重於事之論述；卷四則側重在人的描繪。這裡的分類跟其他任何分類一樣，不容易完全乾淨俐落，總有那麼點拖泥帶水。

　　而卷名用「掠影」、「鴻爪」、「管窺」等詞，意味著不夠細緻、不夠經久、不夠深廣，這倒無謙抑之意，而是據實照映；畢竟在浩瀚和神聖的教育面前，誰敢不敬畏，誰能不低頭，敬畏才會謙卑，低頭才能省思。只是用了這些詞似乎有把採訪稿也一竿子打落水之虞，在此謝過。

　　如前所述，這本書是由自寫手稿及他寫的採訪稿綜集而成。沒精算，但兩者大約各居一半，而採訪稿中，以問—答形式及受訪者（編著者）第一人稱採訪整理稿大約居半，另一半是採訪者佐以其他資料寫成的採訪稿。我年輕的時候在媒體工作，也曾寫過為數不少的採訪稿，略知其況味，趣味不能說沒有，但苦味更多，經常惶惶不可終日，不知如何下筆是好──尤其是遇到言不及義或語無倫次或頻頻看錶的受訪者時；如不幸遇到三者兼之的，那更是要仰天長嘯了。所以在這裡，要特別感謝每一位採訪稿作者及其所屬媒體，同意提供心血結晶，構成本書的一個主幹。我已商請編輯務必原汁原味地呈現作品。

　　此外，不少採訪稿都難免或多或少涉及對我個人的素描、評述，展讀之餘，感覺溫柔敦厚，有梁啟超揭示的「筆鋒常帶感情」那種風味。我以前上採訪寫作課時，常向學生強調這種風味的珍貴──尤其現今風俗益趨澆薄之時，更顯彌足珍貴；不過當這種「珍貴」降臨自己頭上時，在編納文章之際，不免時感踟躕和汗顏。

　　感謝天下文化高希均董事長和王力行發行人不計市場效果，慨允出版本書。吳佩穎主編及編輯同仁將原本散亂篇章，理得有眉有目，並費神接洽各採訪稿的刊載及其他出版諸般事宜，功不可沒。在政大服務期間的祕書室同仁，以及在教育部服務時的新聞組和祕書室同仁，費心安排及資料提供和留存，是本書得以付梓的幕後主推手，萬分感激。至於本書手稿部分，每一篇的成稿過程中，不論在架構、觀念、用詞等，均受惠於或多或少人的協助和指教，恕我無法一一列舉，謹在此一併致謝。

　　集眾人之腦心力才有了這本書，也必須集眾人之腦心力才有可能將台灣逐步建構成一個教育烏托邦，我們一起繼續追尋吧！

　　在集編本書過程中，與我同在教育界服務的愛妻徐木蘭因病與世長辭，所帶來的哀傷非筆墨能形容；我能在教育崗位安心、專注地工作，她是不可或缺的支撐力量。謹將本書獻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