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文化是一個人類共同的話題,這個話題從人類文明的初始便已出現,一直延續到今天。文化是人類的靈魂,只要人類存在,文化就會延續,吉祥文化就不會泯滅,而且將更加豐富多彩,燦若星辰。
吉祥文化有著極強的象徵性。無論在任何時候,或是以哪種文化形式為載體,總是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去象徵和睦、團結、幸福、安寧、善良、純潔、財富、光明、豐收、愛情、希望……總之,似乎世間一切最美好的東西,都寓於其中。
吉祥文化有時可能就是一句極為普通的話語,有時可能就是一件器物,有時可能就是一個圖像或符號,有時可能就是一個動作……如此種種,吉祥文化,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形影難離。它有著鮮明的民族性和地域性。不同的民族的文化總是顯示出不同的民族個性,由於自然生態的差異,文化也就因此而表現出這種差異性。
吉祥文化往往也帶有一定的宗教色彩。「萬物有靈」,是人類初始時期典型的信仰型態。吉祥物體、吉祥動物、吉祥植物就是從原始信仰中的「萬物有靈」中轉化而來。隨著人文宗教的出現,新的宗教吉祥物、吉祥儀軌等出現,使吉祥文化在變遷中得到延伸。
中國的歷史悠久、文化燦爛、民族眾多,因此其吉祥文化源遠流長,多姿多彩,蔚為大觀。
關於「吉祥」文化的發端,目前還沒有定論。不過,有的學者將《詩經‧衛風‧木瓜》中所描述的情人之間似木瓜、木桃、木李的傳情方式,作為上古時期中國吉祥文化伊始的例證。至於什麼叫「吉祥」,漢文史書中不乏闡述和解說。有的將「吉」字解讀為「無不利」,有的表述為「禮義順祥」,有的注釋為「善也」……而「祥」字則有「福」、「善」、「吉」等的表述。「吉」與「祥」之間雖然有一定的區別,但更多的是意義上的相近性。「因此,從文字學的角度看,吉祥的含義是美,是善、是福,是一種美好的預兆,福善的象徵」。其他民族對吉祥的認識,大致也是如此。
由於歷史上各民族的社會發展過程不盡相同,所處的自然生態環境有別,所以在文化上呈現出多姿的態樣,凸顯出各自的鮮明特色。但在一體多元的文化大格局中,各民族之間的文化長期相互影響,相互吸納,所以,各民族吉祥文化之間的互動成為常事。所以,便出現了一些吉祥物、吉祥圖案的共通性,這是一種文化認同在吉祥文化中的表現。
而世世代代休養生息在世界屋脊的西藏民族,是一個剛毅而善良的民族,這個民族的吉祥文化也十分源遠。這個民族的先民在開創自己的文明之初,就把「福善之事」、「嘉慶之徵」的希望與追求,寄託於雪域的萬事萬物上,於是吉祥象徵的「萬物有靈」理念萌發。隨著本土宗教——苯教的形成和發展,吉祥象徵的「萬物有靈」理念得到了拓展。
西元七世紀,佛教分別從中原漢地和印度正式傳入吐蕃,佛教文化中的吉祥象徵理念在雪域生根。在較長時間的佛教與苯教之爭中,佛教雖然取得了勝利,並形成了具有雪域本土特色的藏傳佛教。但是苯教依然得以幸存,同時也吸納了許多佛教文化的成份,逐步藏傳佛教化。而藏傳佛教在其形成發展過程中,也兼收了苯教文化的一些因子。如此,便使得雪域藏族的吉祥文化既得到歷史的延續,又得到新的充實。
或許是由於藏族生存的青藏高原環境太艱苦,或許是這個民族對宗教的信仰太虔誠,或許是這個民族對於生活、對於未來的熱愛和追求,或許是兼而有之的緣故,所以,對吉祥文化的摯愛有過之而無不及。藏族人民以自己豐富的想像力,聰明的才智,靈巧的雙手,以美術和工藝為載體,創造出了許許多多的吉祥圖案、吉祥符號和吉祥器物;同時在生產活動、生活禮儀、婚喪嫁娶、節氣時令、文藝表演、宗教祭祀等活動中,以行為的方式把吉祥文化的理念釋放和表現出來,充分體現出他們祈福求吉,追求真、善、美的願望。
換句話講,倘若一個對藏族吉祥文化陌生的人去到高原,也會感受到濃濃的藏族吉祥文化包圍著他,感染和衝擊著他,當結識到藏族朋友,問起他們的姓名時,這些名字本身就是吉祥的字眼;當與他們相互問好時,他們所回答的差不多都是吉祥語;仔細端詳他們身上的佩戴裝飾物時,有的裝飾物上就刻著吉祥圖案,有的本身就是吉祥器物。
2002年,藏族學者凌立在四川大學讀訪問學者期間,較為系統地對藏族吉祥文化進行了梳理和理論思考後,編寫了《藏族吉祥文化》一書,於2004年9月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可謂開創了一條先河。2005年5月,內蒙古出版社出版了由沈利華、錢玉蓮撰寫的《中國吉祥文化》一書,翻開了中國吉祥文化研究的新篇章。
凌立先生和拉都女士既是一對伉儷,又是同窗學友,還是同一專業的同事。他們都是我在康定民族師範高等專科學校工作時期長達十餘年的同事。對於藏族文化的研究而言,他們有著十分優越的條件。首先,他們都是從事藏文教學的教師,有著較深厚的藏語言文字功底,而且漢文基礎也很好。其二,他們都是藏族,從小生長在藏區,對於藏族文化耳濡目染,有親身的體驗和經歷,對藏族文化的熟悉和理解程度甚深。其三,他們學成後,又都回到藏區工作,而且從事的又是本民族的語言文字的教學和文化的研究,時間已近二十年,有豐富的積累。應當說,《西藏的吉祥密碼》一書的出版絕對不是一種偶然。雖然,此書前已出版,但嚴格地講,其中還存在一些不足和缺陷。由於,這部書實屬藏族吉祥文化的處女作,一些不足和缺陷再所難免,也是可以理解的。凌立先生和拉都女士迎難而上,對藏族吉祥文化又進行了更廣泛和深入地挖掘,不僅篇目結構有所改善,內容也得到了較大的擴充,並以系列叢書的新面目出現。同時還增加了不少新的圖像,為全書增色不少。
應山月文化有限公司和作者的邀請,本人欣然答應為該叢書作序推薦。
願海內外更多的人喜愛藏族文化,瞭解藏族的吉祥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