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翻譯成中文的過程,可說是困難重重,全書三十余萬言,固然不算少,但主要問題是在于內容上有很多非“中文”所能表達者。正如費蘭齊(Fcrcnczi,1910)為布利爾(A.A.Bri11)第一次將《夢的解析》譯成英文時,曾感慨地說︰“每一種語言都有其自己的夢語。”而最棘手的是,弗氏在夢的解析中,相當重視“音的聯想”,譬如在解釋一個夢時(見本書第六章己節)。曾由8hrcn(德文︰麥德)而變為ehrcn(德文︰榮譽),而由此推論出一個與夢內容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解釋。然而,莢譯本中除了將“德文”原字照抄上去,還有另一補救辦法,自己選用英文近似的拼法,湊成另一夢例的分析,但這種字母的組合要在“中文”找到對應的字卻是難乎其難的。所以,我們在無可柰何的情況之下,也只好“求信”,而有時不得不犧牲了“雅”與“達”了。由于譯者未能熟諳德文,因此只能根據英譯本,所采用的計有兩種版本,一為布利爾所譯,另一為史特拉奇所譯,大致說來,由第一章至第六章前兩節,主要來自布利爾譯本,而以後部分則來自史特拉奇譯本。在翻譯上的困難,除了空述的晶音的聯想”一方面,尚有“俚語”和“神話”,都很難使中文讀者產生滿意的“聯想”,譬如︰to
close his meatshop.中文直譯當為“關他的肉鋪子”,但在德文的俚語是不合理的要求,諸如此類!我們也只好以“附注”來加以說明,而無法用中文再行深究。還有,在夢的解析當中,弗氏一再強調的方法是︰“一方面要靠夢的聯想,上方面要靠釋夢者對‘象征’的認識。”,因此讀者對這種“自由聯想”以及“象征”也往往會感到十分吃力,所幸弗洛姆所著的《夢的精神分析》(葉頌壽醫師譯,The
Forgotten
Language新潮文庫54號)第六章,可能已帶給讀者這方面胸功夫,在結束有關翻譯本書的交代以前,本書內容尚有兩處需再特別提到,那就是第一章與第七章︰第一章標題為《一九○○年以前有關夢的科學研究》,如全部譯為中文長達五、六萬字,因此在布利爾編輯的《弗洛伊德的重要著作》中,他把本書的第一章節譯成約三千字左右,他的理由是︰“大概通常讀者沒人願意花費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去了解古今對夢所有不同的理論吧!”而我們也深深覺得弗氏在這上童里那般詳盡的整理,對他後來的幾章理論,並沒有什麼幫助,因此我們壬︰第一章以布利爾的節譯為準,甚至,為了興趣起見,我們認為本書也許與第二章開始讀起更覺方便。至于第七章《夢程序的心理》可說是本書最艱澀、最抽象的一部分,根據鐘士的記載,弗氏自己在著手寫這一章之前,佔里就先存畏懼停頓了一段時間。不過,一旦上了軌遭,他就寫得快。“像作夢似的”,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即告完成。雖然弗氏當時很擔心心理學家會如何批評他的作品,可是他自己仍像往常一樣,把自己這一章批評得體元完膚,一方面是因為自己覺得不滿意,一方面因為該書有許多切身的敘述,使得他甚至不想把這本書拿去出版。事實上,這一章不用說譯,就是自己讀也相當吃不消。記得去年,譯者與一位來台訪問的美國精神分析醫師談及正在翻譯《夢的解析》時,他第一句話便問︰“你敢譯他的第七章嗎?”他坦率地說︰“第七章就像夢魘一般。”因此,雖然我們盡可能地把第七章譯好,但到底能譯出多少,就不得而知。最後,對本書的注解以及所用符號,尚有些說明,由于原書曾有八種德文版本,兩種英文版本,所以有些注解是弗氏後來附加上去的,有些是英譯者所加上的(文中有時會有弗洛伊德以為……”的文句均出于英譯者),以及一些我們認為需再增補的注解。本書的注幽奇的緄,弗氏自言,他從一八九八年十二月就開始這項吃力不討好的注解工作,他發現這工作乏味之至,七月二十七日之前,這項整理注解的工作’崽算大功告成,不過他已深感厭煩,因為他發現大多數的文獻都膚淺無味。因此,譯成中文時,我們也刪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注,但我們深信,只要對原書內容重要的注,我們都不子漏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