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一把探入身心奧祕的關鍵鑰匙──生物能呼吸法
探索身心靈至今已經第十九個年頭了。
起初只能在職場上透過證明自己而找到價值,近十多年來專職的探索身心整合,把它變成了人生志業。我沒有想過我的生命還會再有其他的選擇。只不過這一路的探索也是跌跌撞撞,直到我開始真的正視我的「身體」,去了解它時時刻刻在訴說什麼,領會它超越頭腦認知的療癒力與奧祕。當我意識到心靈的探索必定得始於對身體(生理)的理解與和解,我終於感到一切就緒;這一條透過親近身體而解放心靈的路,只需我確信地、勤懇地走下去。
大約在十年前我經歷了人生第一次呼吸個案 (Breath
Session),我對呼吸工作的威力震撼不已。我首次體驗到頭腦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身體經歷了無法控制激烈的釋放:情緒的崩潰,身體不自主的顫抖將近十多分鐘……我隱約知道有個很大的「能量」被釋放。直到後來,在認識了「生物能呼吸」之後,我才理解發生在我身上的是典型的創傷釋放。而我甚至對於到底是哪一個創傷事件、我究竟經歷過什麼真的「創傷」,一無所知,在頭腦的層次上一無所知。
我後來也理解,幸好我當時神經系統的「恢復力」(Resiliency) 相對健康,所以對我身心系統帶來還算正向的影響。否則,那種猛爆性的釋放,有時候對於神經系統是會有後遺症的。在那次的震撼之後,我對於呼吸法升起極大的興趣而想要繼續探索。我發現以這種繞過頭腦的方式來觸及潛意識,進而改變內在狀態與信念,比其他我所知的方式直接多了。就在這時候,我在印度遇見了吉騰。
我和吉騰是在印度普那的靜心中心認識的,我們當時在同一個家族排列的訓練課中,我對他印象特別深刻。跟其他參與者比較不同的是,他對於排列案主本身所展現的身體反應特別有興趣,經常詢問訓練師相關的問題,我也因此在解讀肢體反應上受惠不少。後來我們熟識起來,知道他是個呼吸訓練師與身體工作者,他跟我說:他發展了一種呼吸工作方式,結合了幾種療癒方法與靜心。由於我對於這些方法有些了解,一聽到這樣的組合,腦子裡當下就「大放煙火」。Brilliant!!
我不假思索地讚嘆,並且知道這個肯定有奇效!吉騰整合了許多相互截長補短的工作方式,改善了我先前提到過於猛烈可能引發的後遺症,運用本書提到的「擺盪」(Pendulation)與「循序漸進」(Titration),讓創傷釋放變得溫和,卻更加有效。
接下來就是與吉騰長達十年的學習與合作;在台灣、印度與中國,擔任學員、翻譯、課程主辦方的各種角色。這些年來,在我身上所體驗到的,以及在訓練中看見的實證,我有著如吉騰在書中提到的感受:「我感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確信這種模式是有效的。」
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大陸的那幾年,有一位面容愁苦,身體緊縮的重度憂鬱症女學員,頭兩次的訓練,每一次呼吸她就崩潰抓狂,我當時心想,「老天!這真的對她有效嗎?」到了第三年,我忽然發現她的體態已改變,整個臉也明亮起來,多了許多笑容,呼吸時也不再「起肖」,非常進入狀況。我真是有說不出的感動。
我也是在大陸與娜塔莉(Natalie Keany)
相遇的。當時她是吉騰的首席助教,一位美麗、優雅、飽富內涵又充滿著療癒力的女人。後來,我邀請她來台灣開工作坊,才有機會更了解她的故事。當時我們的團體課程中有位非常害羞,身體姿態與說話都十分畏縮的小女生,連眼神都很難與人接觸,娜塔莉對我說:「六年前的我,完全就是這個樣子!是呼吸改變了我的生命。」我詫異到極點,人真的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啊!現在的她,是位非常優秀的療癒師與課程帶領人,協助了數以千計的人轉化生命。
而我自己在這些年來,除了身體的彈性與柔軟度提升,內在的莫名焦慮降低不少,心靈空間擴增,對於我多年的靜心修持有明顯的幫助。這些逐漸的改變,我無法明確指出是哪一次的呼吸,釋放了哪一個事件。但我知道改變持續發生著,頭腦其實不需要知道是如何做到的,而我對身體自行整合與療癒的力量越來越信任。
很高興這本書中文版終於問世,透過它,吉騰分享了他多年工作的精華,清晰說明了創傷的普遍性、原理與因應之道。無論「創傷」二字對你而言是否具有特別意義,我認為這本書傳遞出最珍貴的訊息,是關於「感受身體」對身心整合的必要性,以及對於「生命永遠會找到出路」的那份敬意。
──生物能呼吸執行師、PATH身心靈中心創辦人 Kaveesha吳曉艾
前言
這本書可以說在我十二歲時就誕生了,那時我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而昏迷不醒。當時我沒有「看見車開過來」,車禍後的幾年裡,我以為經過醫療的手段,自己已經完全康復了。後來,當我成年後在練習宣洩式呼吸法時,我才發現自己體內還遺留著創傷殘留物。當我思索著十二歲的自己是怎樣經驗創傷衝擊時,我終於意識到我的「戰逃反應」(戰鬥或逃跑,fight-or-flight)在當時根本沒有得到處理。當我失去知覺時,任何可能讓「戰逃反應」解除或進行到底的機會都嘎然停止了。透過呼吸鍛練,我用心努力地剝離層層鎖在我體內的創傷。由於我當時選擇的呼吸法具有宣洩的性質,做完之後的幾個月我整個人都虛脫了。
呼吸練習很自然地成為我首選的療法,這源自於我的第一嗜好,我從七歲起就認真地練習吹小號直到十九歲,因為我打算成為一名專業音樂家。每天我都練好幾個小時,用我的呼吸來創造聲音。呼吸就是我的工具,也是我的娛樂。只有我的音樂夥伴們才能明白,為什麼我們會選擇練樂器而不是跟朋友們一起玩遊戲。
我們一家在我十七歲時從烏克蘭移居美國。幾年後,我意識到自己吹奏小號的功力已經到達極限,我天生的口腔結構成了我的阻礙。我接受了音樂不可能為我建構未來職涯的事實,轉而尋找自己在年幼時曾經探索過的其他事情。我叔叔見過我從小做事的認真和專注的精神,以及我對「操練」的投入。他是個天生的按摩師,經常幫我消除肩膀肌肉的緊繃狀態,他決定教我按摩。
因此,當我考慮音樂以外的職業時,我轉往物理治療和醫療按摩的領域,接著又朝更廣泛的身體工作發展。我發現以不同方式進行的療程令人著迷,包括瑞典式和泰式按摩、指壓、淋巴引流,以及中醫的五行。對我來說,把身體的內在看作是一座需要滋養和照料的花園是極有意義的。我個人提供服務的宗旨是,我接觸的每個人需要的都是量身訂製的個人療法。當我將手指放在任何人身上時,我能感覺出那個人的壓力、開放性或防衛的程度,以及我該使用的技巧。
我在紐約市開發的身體工作鍛練法蓬勃發展,每年我還會花幾個月的時間探索其他國家、經驗,以及不同形式的培訓法,並將它們加入我的訓練中。從人們的心理諮詢層面,到史坦.格羅夫(Stan Grof)的「整體自療呼吸法」(Holotropic
Breathwork),再到迷幻藥草,我鑽研其中所有事物,這些都是為了擴大我對可能發生的一切認知。我與靜心的關係也成為我最喜歡的研究領域,而它最終成為我日常生活一部分。我第一次靜心冥想是在五歲時,一邊眺望著大海一邊進行;我很自然地調諧頻率,並將靜心導入我身體工作的療程中。很快地,我發現如果我自己在靜心的狀態,案主們也會自然進入同樣的心靈空間。漸漸地,我會要求他們練習呼吸,這使他們更加放鬆。我們探索了自然呼吸和有意識的呼吸之間的差異,有意識的呼吸能帶來更多身體和情緒方面的釋放。
釋放是發生在身體組織深處的,這個概念對我來說別具官能感知的意義。年幼時,我每天要花幾個小時用全身來創造聲音。諧振已成為我的一部分。它們是由橫膈肌、胸肌和肋肌、臂肌和腿肌,以及面肌所協調運作而產生的內在交響曲,而這些肌肉都是利用呼吸推動的。我由內而外地吹奏,感受我的吸氣變造出樂音的過程。當我以增強呼吸的身體工作來碰觸人們時,我在其中看見同樣的共鳴產生。
經過我對意外事故的宣洩式體驗後,接踵而來的是一個大難關。我發現自己繼續受到某些壓力源的激發,但它不只和事故本身有關。我已深刻地明瞭我的童年——我們家庭的動力、文化的涵養,以及這些環境是如何明顯地表現在我的身體和人格的發展上。我意識到我與自己和他人的關係,與這段成長背景息息相關。我的人生並不完美。就像每個人一樣,我得面對一些日常生活的挑戰和煩惱。我的成長史是我骨子裡的一部分。
為了讓自己和案主們能有更高層次的理解,我能轉變的面向只有一個:我的身體。很自然地,我找到了身體上的、或以身體為基礎的釋放方式。經過多次為期一年的訓練,我不僅真正釋放了因事故造成的創傷,對於如何以更強的韌性活在這世界上還有更充分的理解。我們使用的練習不包括呼吸法,但它確實帶來很大的紓解。我覺得自己好像「幾乎到達某個境界」,只是不知道確切到了哪兒。
引領我來到目前工作的最後一個關鍵是「死藤水」(ayahuasca),它是亞馬遜流域的原住民所使用的一種傳統啟靈藥物。我在哥倫比亞參加一個儀式時,經歷了一種異象。那是明白如何將呼吸、觸覺、靜心、意識和身體治療等要素結合起來的一種動態內在知曉,這把我的工作帶到另一個層次。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能夠大幅度地減少一個人用來跨越深藏體內創傷所需的時間。過些時候,我還把聲音和情緒表達的關鍵做法加入新的模式中,這個模式就是「生物能呼吸與創傷釋放法」(BioDynamic
Breathwork&Trauma Release System®)。此模式在本書中通常簡稱為「生物能呼吸法」。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這十年中,我感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確信這種模式是有效的。隨著每次培訓新的執行師﹝譯註:引導師(facilitator)是受過更高階訓練的帶領者,執行師(practitioner)是受過初階訓練的人﹞,或根據每位呼吸者的經驗,都強化了我所見到的異象。死藤水為我在靈視上展現了人體的內在樣貌,以及我們呼吸時會發生什麼事。我看到身體的自然律動,經由碰觸所帶來的支持力量,以及身體組織的反應方式。它有點像在看電影,但其景象遠不止是優美的視覺體驗而已,它讓你理解,這種模式是能夠幫助人們的。
本書是這項療法新的展現方式與分享管道。它會隨著每一個體驗過生物能呼吸法的人成長和蛻變。也許你的經驗也會使它提升為另一種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