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在我們前方的路,是一場心靈旅程—我們的真我走向萬有真實根源核心的旅程。天主已經認得我們的真實本色以及完整潛力。祂邀請我們「來看看」祂要做的事,就如納塔乃耳所受的邀請。在我們這方面,祂要求我們對在自身內天主的臨在說:「是」,也對祂臨在之增長說:「是」—或許這臨在點不比我們生命源頭的那個單細胞更大—讓這個臨在長成為只有天主知道它能夠變成的一切事物。我們唯有在瞥見那在我們內天主自身的寶藏的無限價值與美時,才能說出這聲「是」。
實際上,答覆這個「是」竟然往往遠比我們所能想像的更加艱難。讓我們開始來看看在我們不情願承認自己心中的天主種子背後的一些原因吧。
支付生命的租金
我為何總是這麼忙?我這麼忙碌,究竟是在做什麼?匆匆流逝的這些日子發生什麼事,以致我寫信給朋友時總是以道歉開頭,為了我不知多少個星期都沒寫信給他們了?
我常常問自己諸如此類的問題,也常聽到其他人自問這些問題。但我不常有足夠的時間靜靜坐著而開始聽到任何答案。前幾天卻不一樣。一位朋友告訴我,自上次會面以來,他有多忙,而祈禱或反省的時間少之又少。他了解到,這樣的忙碌大半的來由是因為他發現很難對別人可能會向他提出的任何請求說不。我發現,自己正聆聽的這番話,可能和我內在的自我想說的話一模一樣。然後我以更多的問題來回應,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我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用忙碌來填滿每一分鐘?當有的時候以懷著愛的態度說一句『不』更明智時,為什麼我們還一直不停地說『好』?」
接著是長長的沉默。我們坐著沉思狂熱活動的真正根源,得到一些驚人的結論:
*我們發現自己內在有些什麼在提示自己:身為人類,我們唯有一直取悅他人才有價值。
*我們發現:如果在一天結束時,自己沒有什麼可炫示,作為這二十四小時生命的租金,就會有罪惡感。
*我們了解到:我們覺得,唯有掙得自己的租金,才有權占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然後我的朋友直指要害,他說:「我猜想,我無法想像僅只是自己的這個我,內在本身會有任何的價值。只有當我能數算拿到的『做得好』、『人們多多少少滿意了』、『贏得肯定』這些現金時,我才覺得自己有價值。」
所有的那些「好」底下的「不」
這真是個令人驚駭的招認,然而我清楚知道,即便不是所有的人,我們當中許多人必須承認,這是我們安身立命之所倚的不牢靠地基的一個特徵。在所有那些熱切的(或許有時候是咬牙切齒的)「好」底下,潛伏著一個更深的「不」。
在我對任何人任何事說「好」直到完全超載的這個傾向,以及潛伏深處的「不」,這兩者之間令人不安的關係,某一天下午我以相當戲劇化的方式開悟了。我去探訪一個不久人世的朋友。當我坐在他的病榻旁,他一句話就讓我整個洩了氣—他告訴我,聽到我原本前一星期計畫的幾天休假沒能休成,他有多麼遺憾。我原本沒把這當一回事,根本拋諸腦後。我沒法子去是因為如此這般的事情突然發生,我需要做這個那個,還有其他等等。他耐心聽我提出「藉口」為沒能度假申辯。然後他直接望著我的眼睛說:「瑪格麗特,有時候太多的『好』是在掩蓋一個更深的『不』!」一剎那間,我有種感覺:不只是我朋友,還有天主也在看著我,洞悉我的靈魂。我們倆都認出了那內心深處的「不」的些許隱匿特質。他握住我的手。我知道他在讀我的心思,有如讀一本書,然而卻全然愛著他所看到的一切。他輕聲說出簡單的話:「我明白,親愛的,我明白。」
並肩而行的這兩種可能:明瞭與愛,劃開了我的防衛,我熱淚盈眶。那時我了解到,比起被全然明瞭,被無條件地愛著是更令人驚嘆的事。
我想,就是在那個下午,我開始窺見那個「不」的真正本質。它關乎那深植內心的斷定:我自己本身沒有價值,我的價值在於我能做些什麼,更進一步說,在我被人看見的作為!「斷定」是個恰當的字眼。我開始了解,我已斷定自己毫無價值。並沒有別人斷定我,更別說是天主了。恰恰相反,我忙著試圖討好的這些人,也全都同樣在忙著為自己的存在找到正當理由,他們隱隱然也斷定自己毫無價值。
我憶起在我不久人世的朋友眼中的凝視。那是認識的凝視,包裹在愛裡。我憶起自己多麼經常聽到天主愛的肯定,在聖經中、在禮儀中、來自明智的諮商師。為什麼這種肯定穩固盤據腦海,卻拒絕搬到我的心裡呢?為什麼我心深處這個頑強的無神論者下定決心堅拒這個可能性:我存在的核心,有可能是天主無條件愛著的對象,無須證明我自己!
閱讀並反省依∕賽四三1-7中所表達的天主的應許。
聆聽這些話,那是創造了你,並至今維繫你存在的天主親自對你說的。你願意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