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臨終的偵探
赫德森太太||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女房東一直經受著折磨。她的耐心被2樓整天光臨的奇異而不受人歡迎的客人,和她那位著名的房客的怪癖而沒有規律的生活一點點消磨殆盡。這種邋遢的情形她想都不敢想:喜歡在奇怪的時間欣賞音樂;在屋裡經常發出槍響;總是進行怪異的惡臭難當的實驗研究再加上他身上圍繞著危險和暴力的氣氛,整個倫敦再也找不到更糟糕的房客。不過,他卻交了極多的房租。不可置否,我和福爾摩斯在一起住的那幾年,他所付的租金足可以購買這座住宅了。福爾摩斯為這幾年我們的居住所交的租金,已經可以讓這棟房子真正的屬於我們了。
房東太太對他非常的害怕,無論多麼無法忍受他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過一絲的妨礙。而由於他與婦女的來往特別的彬彬有禮,她也喜歡他。異性對他來說充滿了懷疑而且從不為之著迷,卻對騎士精神沒有過絲毫的贊成。因為我明白她對他充滿了真誠和關心,所以當房東太太在我結婚1年後來到我家把我那不幸的朋友的淒慘情景告訴我時,我讓她把事情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華生醫生,他馬上沒命了,」她說,「病魔已經纏了他整整3天了,也許撐不到明天了。我找醫生他也不肯。今天早上,他的臉瘦得只剩皮包骨頭了,眼珠張大著看我,我已經沒法再看下去了。『不管你答應不答應,福爾摩斯先生,我馬上去找醫生,』我說。『那請把華生叫來吧,』他說。現在除了去救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先生,不然,在你見到他之前,他就咽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驚呆了。他生病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顧不上說話了,我趕緊準備出門。一路上,我繼續對她詳細地詢問著。
「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先生。他在羅塞海特一直進行對一種什麼病的研究,在一條靠河的小巷子內。星期三下午被這種病傳染上的他回來了。一直在床上躺著到現在沒有過走動,已經3天沒吃東西了。」
「上帝!為什麼你不找醫生來?」
「是他不肯,華生先生。你是知道他的獨斷程度的。他的話我沒法違抗。他活不了多久了。見到了他你就明白了。」
他的樣子真的很可憐。小小的病房在11月霧濛濛而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陰沉。但在病床上望著我的那張憔悴的臉,讓我的內心不停地顫抖著。他的眼睛血紅,兩頰緋紅,一層乾裂的黑皮佈滿了嘴唇,這是發燒的症狀。兩隻手攤在床單上,一直在顫抖,喉嚨裡急切地發出喑啞的聲音。我走進房時,他無精打采地躺著。看到我,眼裡閃爍的光芒表示他認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