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
走在這條道路上至今已四十餘年,我一直想對人類早期探索地球有新的認識。二○○二年,我的第一本書《一四二一:中國發現美洲》(1421: The Year China Discovered
America)問世,此書集結了我初期記錄的中國早在十五世紀時的環球航行,以及對地球的系統繪圖。一四二一年三月八日(明成祖永樂十九年二月初五日),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船隊從中國啟航,艦隊指揮官是鄭和;他當時是憑一份一四一八年完成、十分詳盡的地圖(編註:指永樂十六年《天下諸番識貢圖》)航行,從圖上顯而易見他遠至北美洲和南美洲海岸的航程。但就在中國艦隊返回後不久,大明帝國旋即陷入政治孤立,而記載艦隊輝煌成果的史料也被摧毀,因此掩蔽了鄭和率領艦隊在該次下西洋時曾到達美洲的書面證據。儘管如此,來到北美洲和南美洲的中國探險家已留下明顯的足跡,比哥倫布到達加勒比海早了七十年。
《一四三四:中國點燃義大利文藝復興之火?》(1434: The Year a Magnificent Chinese Fleet Sailed to Italy and Ignited the
Renaissance)是我的第二本書,書中追蹤了中國艦隊也曾到訪過歐洲這一事實。中國人早期精通的技術長久以來並未得到認可,包括航海和導航的實力,但他們卻傳遞一種獨特的文化火花,孕育了文藝復興時期,並且最終改變了現代文明的發展;歐洲人吸收了中國的思想、發現和發明,因此而奠定西方進步的基礎。
在這幾部作品中,我想讓讀者看到有系統的研究,但不期然地,書中也透露出專業史家無意接納新知的事實。從地圖研究、史料記載、民俗和傳統的人種學比較、植物學以至人類DNA(編註:去氧核糖核酸)收集而來的資料,這些都說明了中國到美洲的探險是在一四二一年之前,比哥倫布一四九二年到達加勒比群島要早了七十一年。
然而,有一些專業史家卻視扎實的資料為詐騙和無稽之談,部分原因或許是我不屬於他們圈內的一員。我是導航員,和朋友、家人遊歷世界,也在家利用網際網路收集資訊。我的網絡雖然寬廣,卻無法讓批評者滿意,他們的質疑通常荒謬而缺乏邏輯,而當他們無法說服大眾反對我時,就發動禁止我的著作和公開演講活動。到底批評者在害怕什麼?
有關中國的探險早於哥倫布,先前這兩本書提供了詳細且具說服力的證據。但如今我能夠利用另外十年的研究與調查,對這些探險提供更多的資訊和新見解。與以往相比,記錄從各方面更加證明了中國在新大陸的探索,而這正是這本書──《誰發現了美洲?》(Who Discovered America?)的根據。
身為艦隊指揮官,鄭和可以說是上一個千年最偉大的海員,而他率領的寶船隊到過南北美洲的證據也與日俱增。我的結論並非唯一,我的研究亦未臻完善,但在尋找有關美洲探險的新證據時,我有旅伴同行,其中一些人本身甚至是懷疑論者。我很歡迎各界的指教,並且樂意和讀者群以及探險同好們分享資料。
謹記這一點,自《一四二一》出版這十年來,我們一直盡可能多收集新資料,在某種程度上拜遺傳學和DNA檢測、分析進步之賜,我們有了汗牛充棟的材料,而目前無疑是對中國在美洲的探險公布更多證據的時機。
如今,藉由遺傳學的訊息已經使得我們先前的大多數分析獲致鐵證,我深信,十年後又會有同樣多的材料披露。證據總是進一步鞏固真相且加強在我們眼前的事實──中國參與過不凡的世界探險,而且遠在大多數歐洲人有實力來較量之前就到達美洲。
在發現鄭和的一四一八年地圖之事公諸於世後,有關過去兩千年中國船隻到北美洲的新資料開始大量地湧現。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能否認事實。
我以二十一世紀頭十年中我們的旅行為根據,分門別類整理新資料,並提供在其中可以充分闡述我們的證據細節的架構。這些證據細節包括遺傳學、語言、文化、考古,合起來對於誰真正發現美洲大陸做出了令人信服且無可爭辯的說明。
本書第一部分重新探討基本的問題:美洲的早期移民是乘船或經由陸路抵達的?一個世紀以來,科學家始終堅持,在不毛地帶有橋跨越白令海峽(Bering
Strait),讓獵人和採集者得以從亞洲通往美洲。這些人果真有可能透過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之間幾乎無法通行的陸橋抵達新大陸嗎?我認為是不可能。在這個部分,我們針對海峽有新的討論,而且並非只有我才認為它對大遷徙來說實在太不適合居留;持陸橋理論者同意我們有關美洲的早期移民是來自東亞的觀點,但卻沒有認真看待我們所收集到的證據。
人類存在於美洲所牽涉的並非從亞洲到北美洲再往南、為時幾千年的陸上遷徙,而是更有計劃地源源不斷從亞洲乘船到了美洲。我們開始融入各種證據,例如突然出現的疾病和植物,越過冰封的北方遷徙數世紀之久,決不會存活。隨著我們在小亞細亞的絲路之旅,研究領域擴大了,我們也相信,在該處航運所帶來的中國商業和交流遠比一般認知的更為重要;同樣,在此我們也討論其他早期偉大的航海文明──邁諾安人(Minoans),他們的船隻極有可能運載其僑民和商人渡海。
我把注意力從航海相關的基本論述,轉向中國探險家的遠大目的地,因此第二部分專門談墨西哥和中南美洲的文明,還有它們和中國文化之間不容置疑的關聯。在此,我們介紹了關於地圖、習俗之間的相關性,以及顯著反映中國強大艦隊到來的民間傳說等等的新研究。
接著,第三部分再轉向有關中國抵達新大陸的基本新材料,同時繼續追蹤我們自己的北美之旅,從西岸到東岸,從佛羅里達向北到新斯科細亞(Nova Scotia)。中國人的足跡,連同他們遺留下的建築物、植物和動物,無所不在。資料方面也著重馬可‧波羅的記述,其中對於他以元世祖忽必烈的使者身分航行到北美洲,記錄翔實。
在全書中,我又談到鄭和與他的一四一八年地圖,從中還找出更重要的證據,他是依據更早的海圖來繪製地圖的。
舉例來說,我們利用一四一八年地圖,發現了鄭和下西洋時到達外灘群島(Outer Banks)和北卡羅萊納州的證據;此外,有關東海岸,我們討論李兆良博士(Dr. S. L. Lee)對一面宣德金牌的鑑定,十五世紀初期,明宣宗(年號宣德)曾任命鄭和為出使北美洲的欽差大臣。將一四一八年地圖和證據相較,我們也拆穿了宣稱它必為贗品的不實指控。
我同意一些科學家,他們認為美洲在至少四萬年前就已經有人類居住,然而,這些居民並非來自北方的游牧民族,而是身懷驚人技能的亞洲探險者,在我們探討的細節中,有來自夏洛特‧哈里斯‧瑞斯(Charlotte Harris Rees)描述她父親所收藏、在中國遠古繪製的美洲地圖,時間可以回溯到三千年前。我也討論自己與眾多人──特別是與猶他州楊百翰大學(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Utah)名譽教授索倫森(John Sorenson)──對談的結果。索倫森偕其同事、俄勒岡大學(University of Oregon)名譽教授強納森(Carl Johannessen),收集了過去八千年遠渡重洋進出美洲的證據。
在《一四二一》和《一四三四》之後,我的第三本書《亞特蘭提斯:失落的帝國》(The Lost Empire of
Atlantis)轉換了興趣。在該書中,我們把注意力轉向邁諾安文明,同時也描述了有關傳說中亞特蘭提斯文明的有力證據。這的確是對於西元前一四五○年錫拉島(Thera,即聖托里尼?Santorini?)火山爆發,而且一場強震和海嘯席捲愛琴海並摧毀了先進的邁諾安文明的紀事。
有趣的是《亞特蘭提斯:失落的帝國》得以問世的緣起。妻子馬塞拉(Marcella)和我為了研究關於十五世紀時中國下西洋的新材料,曾在二○○八年到訪中美洲和墨西哥,旅程為期三週,從墨西哥和瓜地馬拉收集到一批證據。我在當年十一月和十二月時將這些證據整理成文。緊接著就是二○○八年聖誕節的到來,我們決定到克里特島(Crete)的修道院讓自己放鬆度個假。此行,我們偶然發現了一個非同尋常的事實:從西元前三○○○年起,克里特島的邁諾安人似乎就已經開展遠洋航行。顯而易見地,關於過去四千年邁諾安人和中國人航行到美洲的證據相當可觀。在博諾米(Luigi
Bonomi)和伊恩‧哈德森(Ian Hudson)的幫助下,我們確定自己有足為兩本書的題材;博諾米是我的寫作經紀人,哈德森是一位有勇氣的年輕夥伴,也是目前這本書的共同作者。我們從邁諾安的航海著手,因此促成了二○一一年《亞特蘭提斯:失落的帝國》的出版。
彼時,我重返克里特島,也細查了西元前十萬年就已有人航行到島上並建立基地的驚人證據;除此之外,就逐次航行都結束在同一處──克里特島南部的普利維峽谷(Preveli
Gorge)這點來看,他們似乎有可行的導航定位系統。就這樣,馬塞拉和我偕一群友人開始了去安那托利亞(Anatolia)的考察旅行,尋求在十萬年前航行到克里特島的可能證據(DNA研究表明,克里特島的早期居民都來自安那托利亞,而非希臘)。我們發現,他們是海民,航行在地中海已超過四萬年;此外,他們可能到過美洲。從這一事實因而產生了這本書──《誰發現了美洲?》。
一如既往,這本書是朋友、同事以及研究員夥伴通力合作的成果。我特別高興地想再提一次,這本書因為有哈德森的專業協助而得以撰寫完成;他是伊頓公學(Eton College)和布里斯托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的畢業生,在我籌備出版《一四二一》時加入工作。他在我們的書出版期間助益良多,陪同我們長期旅遊,有一些報告即是出自他手;而他也是設立我們www.gavinmenzies.net這一網站的中心人物。
我們對於這個網站的目標,是以此作為持續研究「前哥倫布時代」的發現之旅的中心。我們很自豪它的擴展和人氣。這些年來,我們逐步和全世界的專家建立了人脈,他們因為最初在《一四二一》所闡述的理論而著迷,但其中當然也有不同意的觀點。網際網路讓人和人更容易互動,毫無拘束,而且我們可以即時和世界各地分享彼此的想法,這在十年以前是不可能的。雖然艱辛,但歷年來我們對讀者投書盡力保持百分之百的回覆率。
除了我們的網站外,我們鼓勵各位可以訂閱我們免費的電子報,以便隨時了解我們和其他人的最新研究。我們的資料庫顯示有一萬名左右的訂戶,可能的話,許多人也會把自己的想法寄給我們。何不現在就加入我們!
加文‧孟席斯
伊恩‧哈德森
二○一三年五月於倫敦
結論
誰發現了美洲?
從我們的研究得到一個鮮明的教訓:考古學家在武斷地建立有關人類遷徙到新大陸的估算和理論時應該要謹慎。不久前,學術界的耆老還不接受人類在西元前一萬二千年就已出現在北美洲或南美洲的可能;然後,新墨西哥大學(University of New Mexico)的一位考古學家希本(Frank Hibben)就發現了桑迪亞洞穴(Sandia
Cave)。有明顯的證據顯示這個遺址應該早在西元前二萬七千年就有人類居住,雖然有些科學家拒絕改變他們對此事的看法。
拒絕改變的原因是,如果年代鑑定是正確的,那麼就有一個比克洛維斯遺址(Clovis
Site)還古老得多的遺址,但數世紀以來,考古學家一直用克洛維斯遺址證實美洲的人是越過白令海峽抵達。克洛維斯無論是實際上或時間順序上都夠靠近(西元前一萬五千年)白令海峽,足以為白令海峽的神話提供依據。現在,卻有一個遠比克洛維斯更古老的遺址,而且更往南,離白令海峽數千英里。接受桑迪亞洞穴的年代鑑定是西元前二萬七千年,將會重擊白令海峽/克洛維斯理論。結果是,參與桑迪亞洞穴發掘工作的考古學家,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研究而遭人排斥或嘲笑。
就如倫納德(R. Cedric Leonard)指出的,從桑迪亞洞穴以後所發現的遺址,已經將人類定居美洲的可靠證據推向大約西元前四萬年。這裡列出一些有關此事實的總結資料,重點會放在巴西東北部的佩德拉富拉達(Pedra Furada)、智利的蒙特佛德(Monte Verde)和海草古道(Seaweed
Trail)。這些重要發現的相關細節各自都提供了綽綽有餘的證明,足以粉碎白令海峽理論。
第一個遺址:佩德拉富拉達,是目前已知在美洲最古老的遺址,藉由可靠、公認的碳年代測定法,人類在此定居的年代被推回到西元前四萬八千年至前三萬二千年。這個遺址有人類遺骸和獨特的岩畫。在對此遺址做勘察、年代鑑定和傳播知識等工作上,首屈一指的考古學家是古伊東(Ni?de Guidon),出身巴西。
古伊東教授的團隊利用了先進的定年技術,稱為「加速器質譜儀」(accelerator mass spectrometry, AMS),這是由坎培拉的澳洲國立大學(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設計出來,用來斷定在佩德拉富拉達發現的爐膛中找到的碳元素的年代。古伊東形容利用「調製好的染色」使年代至少追溯到西元前二萬九千年。
佩德拉富拉達所在的卡皮瓦拉山國家公園(Serra da Capivara National Park)離太平洋有數千英里遠,但沿著一千八百英里長的舊金山河(San Francisco River)是可以抵達的,這條河也稱為「民族融合之河」("the River of National
Unity"),因為它是從海邊到西部的主要交通走廊。河流往東,在阿拉戈斯(Alagoas)和塞爾希培(Sergipe)二州之間注入大西洋,加那利洋流(Canary Current)與南赤道洋流(South Equatorial Current)可以將船從地中海帶到舊金山的河口。
第二個遺址:蒙特佛德,位於智利中南部的蒙特港(Puerto Montt)附近,是考古學家迪勒亥(Tom Dillehay)發現的,他當時沿著青奇霍普河(Chinchihuapi
Creek)河口做研究。他在報告上說,找到了覆蓋著獸皮的木造房屋、石器、麻線和其他種類的綑綁物、炊煮的跡象,以及被屠宰的乳齒象骨骼遺骸。這次發現,後來交由一個考古學家小組分析,對克洛維斯人是最早的北美洲居民的論點提出了質疑。克洛維斯文明的證據是一些雕刻的矛頭碎片,發現地點在新墨西哥州。
從西伯利亞到阿拉斯加的遷徙是越過結冰的陸橋,接受此理論的這些人只是避開了難以解決的問題。伊薩卡學院(Ithaca College)的副教授,同時也是人類學系美洲原住民科目的協調人羅森(Jack Rossen),曾簡潔地說明過有關白令海峽的實際問題:「假設你可以找到一條通道,是越過一英里高的冰牆,而且綿延一千英里,」他問道,「你要吃什麼?冰棒嗎?」
除了冒險穿過冰層以外,另一種選擇是利用海草帶(belts of seaweed)底下找到的天然的食物來源,海草帶就沿著從阿拉斯加到智利的太平洋岸延伸。羅森說海草本身既是食物來源,又是海洋生物的「遮篷」,而海洋生物可以提供讓人類生存下去的一切東西。「大家會怎麼做?」羅森又問,「嘗試在冰天雪地裡找到一餐,或是乘船沿著海岸南下,讓自己有魚、貝和青菜可吃?」
我想羅森切中了要點。北太平洋的海流是繞一個大圈流動,能將船從中國往北帶經日本,然後轉彎向東經過阿留申群島和千島群島(Kuril Islands)到阿拉斯加,再向南沿美國海岸到中美洲(請見本書扉頁所附的地圖)。所以從亞洲到北美洲和中美洲的海上旅人不僅沿途有順風車(free
ride)和食物,而且航行中看不到陸地的時候最長也只有三天。這股水勢盛大,按順時針方向流,幾乎呈矩形,一年四季都有。
看來可以肯定,至少在四萬年前人類就由海路到達美洲。毫無疑問,這個年代會不斷被往回推測,或許到西元前十萬年,此時間點是第一群人航行通過地中海到克里特島時,也是(另一行人)在南方從亞洲航行到澳洲時。
海員靠大海流航行,海流讓他們搭「順風車」,繞一個圓形的大圈從歐洲越過大西洋到美洲,就像那些從東南亞越過太平洋到北美、中美洲的「順風車」。這和第六章中所敘述的DNA的遺傳學研究完全一致。
從西元前四萬年前開始,移民像是無止盡的浪潮般不斷湧進,最初沿著海岸(蒙特佛德與佩德拉富拉達)定居,接著往內陸遷徙。在西元前一六○○年後的南美洲,或多或少陸續有人從東南亞過來遊歷,如同我們在本書中所描述的。
從X2單倍群顯示,西元前四萬年在巴西和佛羅里達的第一批移民有可能來自於地中海東部。西班牙的征服者落在最後,哥倫布到達時已經晚了四萬年,他實在是談不上發現美洲。
西元前三○○○年至前一四○○年之間,地中海東部的邁諾安人(到五大湖開採銅礦的人)和北美洲一直有接觸,這在《亞特蘭提斯:失落的帝國》中我也描述過。
此輝煌年代讓錫拉島的火山爆發給無情地劃下了句點,火山爆發同時在地中海上也引起了大海嘯。大氣中的火山灰遮蔽了光線,海嘯不僅把邁諾安(甚至埃及也可能遭殃)的船隊撞成碎片,也淹沒了克里特島北部,或許還有尼羅河三角洲。瘟疫接踵而至,埃及法老失去了控制權,漫漫長夜籠罩地中海文明。到美洲的遠航停止了,五大湖的礦區不再生產,新大陸和歐洲之間的接觸大幅停擺。不久「海上民族」("sea
peoples")取而代之,地中海文明解體,直到邁錫尼(Mycenae)和西元前五○○年左右的雅典的興起。
這就給中國人和亞洲人的探索之旅騰出場子來,主要目標是中美洲和南美洲;太平洋海流將他們帶到了新大陸。就如我們說過,中美洲的奧爾梅克和馬雅文明大體上是以中國文明為基礎。而如同夏洛特‧哈里斯‧瑞斯所詳細描述的,從大約西元前二○○○年起,韓國和日本的船隻加入了往北美、南美洲太平洋岸航行的中國船隊。
中國的探險在明成祖朱棣和他的海軍將領鄭和時期達到顛峰,當時中國有詳細的美洲地圖,是在忽必烈和鄭和的艦隊航行時所繪製。在西元一四二四年朱棣去世後,中國的影響力大部分煙消雲散;長達五百多年的時間,中國退回到鎖國的狀態。這替歐洲的征服者開了路。
美洲當時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富庶大陸,不只因為大自然的恩賜,同時也因為過去四萬年從歐洲和亞洲不斷出海航行的船員所帶來的才能。在一波又一波的探險中,世界上所有偉大的宗教皆佔據了一席之地。耆那教徒(Jains)、印度教徒(Hindus)、佛教徒、道教徒、儒者、猶太教徒、基督教徒、伊斯蘭教徒、錫克教徒(Sikhs)和祆教徒(Parsis),對於使美洲成為世界上最富裕、最迷人的大陸,全都做出貢獻。
如我們所見,關於早期美洲的研究已有長足的進步,無論是發現新的文獻和地圖、考古資料,或是研究其中的植物和動物等有機體。在DNA研究上,特別是憑藉「人類基因組計劃」,已進步到遺傳學家可以設計出人類始祖多態標記,這有助於確定一個人的遺傳基因,無論是亞洲人、美洲印第安原住民,還是歐洲人,以及百分比和各別的混種。衛星攝影和成像則有助於發現更多的遺址。
我下定決心要邀請那些懷疑人士加入我收集資訊的過程,另一方面我也受惠於針對我之前的全部或部分著作而來的挑戰和質問者。在這本書中,我準備更新證據,以證明我對這些遷徙的敘述的證據,事實上證據已勢不可當。我相信,隨著新技術和新一代探險家開始理性、符合邏輯地處理是誰「真正」發現美洲的解答,它將成為永無休止的冒險傳奇。這是一趟收穫滿滿的旅程,但我們也仍須努力。
航海萬歲!
誌謝
孟席斯的誌謝
《誰發現了美洲?》應該是我封筆之作,也是我前三本書的終極成果。所有這些書都在全球暢銷,我要感謝買它們以及源源不絕提供新證據的人,因此才有這本書的誕生。我感謝所有這些人士,不僅僅是幫助出版這本書的人。
◎整體致謝
前三本書在全球一百多個國家,以三十種語言、超過七十二種版本銷售。這樣的情況讓我不禁想問,我在十五歲就離開了學校,沒有正式文憑,也不特別聰明,為什麼其他人會想讀我的書?我的回答是,因為這些書都是團隊努力的成果,《誰發現了美洲?》尤其如此,身為團隊的一分子,讓我深感驕傲。全部四本書產生的方式可以說明這一點。
首先,並非只有我們才主張目前所講授的傳統歷史是個很長的童話故事。兩位名譽教授索倫森(John Sorenson)和強納森(Carl Johannessen),終身奉獻在出版附有哥倫布之前六千多趟洲際旅遊紀聞的書目;另兩位名譽教授萊利(Carroll Riley)和梅格斯(Betty
Meggers)也加入他們的行列。我們在四本受歡迎的歷史書中都宣揚他們的成果──我是一個無所顧忌的宣傳員。
其次,我們會從我們網站www.gavinmenzies.net的網友(在尖峰時期,我們擁有的網友人數還多過牛津或劍橋的大學生)處得到珍貴的新證據。這是所有書的基礎。「專業」史家以高人一等的姿態看待讀者的貢獻,但我認為現今批評者的優越感簡直毫無來由,網路時代讓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成為歷史學家。
我們從大量新證據中挑出最有趣的一些片段,然後我再花平均三個月的時間寫成手稿;接著,我把手稿拿給我的文學經紀人路易吉‧博諾米(Luigi Bonomi)看,他給了我哪裡該強調或刪除的建議。我的二校稿隨後就交給路易吉,由他決定該把企劃案賣給誰。路易吉在這方面相當能幹,四本書都是在接洽第一位出版商時就賣出。然後,我們聘用了邁達斯公關公司(Midas Public
Relations),該公司把所有四本書的宣傳工作做得極為出色(他們吸引了包括報刊、廣播、電視等二萬二千家的媒體報導一四一八年地圖)。邁達斯策劃了一個行銷的活動,力求在每年四月的倫敦書展(London Book Fair)中賣出國外版權;在書出版前先賣出國外版權,可以幫助出版商將書賣到主要市場的書店通路。
出版商──《一四二一》的雄雞出版社(Bantam Press),《亞特蘭提斯:失落的帝國》的奧利安出版社(Orion Press),《一四三四》和《誰發現了美洲?》的哈珀柯林斯出版公司(HarperCollins
Publishers)──無論是在印刷、行銷還是販售這些著作上,都做得非常出色。他們就像潛水艇人員,是正派、務實的人,合作起來相當愉快,而且也非常聰明。「專業」史家強烈厭惡我的書,他們指控我的出版商是銷出詐騙的書;但出版商以寬宏大量與忍耐包容了這些不理性的指責。我感謝這幾家出版商一直以來的支持。
◎對《誰發現了美洲?》這本書的特別致謝
如前所述,路易吉神奇地將手稿賣給了哈珀柯林斯,這也是他的第一選擇。
過去十二年,哈珀柯林斯一直是極好的出版商。我要特別感謝哈伯德(Peter Hubbard,他是我所有四本書在美國的發行人)、海格(Cole Hager,哈伯德的助理)、斯泰利克(Liate Stehlik,出版商)、薛普蘭(Juliette Shapland,國外版權總監)以及柯林斯(Camille Collins,公關)。
在選擇並任命艾斯納(Peter Eisner,本身就是一位傑出的作家)改編此書一事上,哈伯德展現了他非常振奮人心的判斷。艾斯納大大改善了內文結構,以便讓書中的大量資訊現在讀起來容易得多了;他還記錄了不少專家所做的研究,這些專家都是我們一向信賴的,註釋中會列出。
我還要感謝莫伊(Moy)女士,因為她在本書的九次修訂中,總是能迅速、準確而且有耐心地處理文字。
伊恩.哈德森以和善的性情與睿智的判斷,再次成功地管理我們的團隊。他是《誰發現了美洲?》的共同作者,同時我也希望,在未來他自己撰寫的書仍能持續創新。
最後,我由衷地感激愛妻馬塞拉,沒有她,就沒有這些研究和書。
加文‧孟席斯
二○一三年六月十九日
伊恩的誌謝
我首先要感謝加文給我這個大好的機會,得以和他一起撰寫本書。我打小時候就認識加文,他和馬塞拉跟我的雙親共事多年,而兩位千金也和我的兄弟還有我年齡相仿。童年時代,我們一起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時光,兩家人相偕去看耶誕童話劇、辦營火晚會,等等。一次鮮明的回憶是,加文和馬塞拉帶我們所有人到倫敦的中國城午餐,當時我已經滿八歲了。這是我第一次嘗到「飲茶」(dim
sum)的美妙滋味,而我還記得當時自己滿心敬畏地看著加文,因為他似乎確切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熟練地看著菜單點菜。所以也可以說,我最初對中國文化的興趣是在大約二十五年前就不經意讓加文引發了!
二○○二年,從布里斯托大學(University of
Bristol)畢業後,我開始和加文一起工作。這是我畢業後第一份工作,而我就這麼勇往直前,因為這的確是一趟充滿驚奇,既令人振奮,又迷人的旅程,是十多年前我作夢也沒想到的自我探索之旅。這些年來,我在研究、翻譯、編輯、寫作、演說、策展、製作電視紀錄片等各方面都累積了經驗,這份學習清單是無止盡的,而且我打自內心感謝加文信任我,讓我盡情發揮以加強和充實自己的技能。我們歷年來走過很多路,見證日新月異的科技讓我們的研究工作更輕鬆,同時也讓我們的發現以更快的速度在全球傳播得更廣。我很榮幸也很高興和加文共度這趟旅程,而我也期待前方有更多的冒險。
我還要感謝法蘭克‧李(Frank Lee),他孜孜不倦地在加文和我的身邊工作,隨時告訴我們正確的方向,使我們可以繼續做自己的研究項目。二○○九年,為了保持永續經營,讓我們的網站和研究在未來幾年裡能繼續下去,加文、法蘭克和我成立了一家公司。若是沒有這些年來法蘭克的支持和建議,我們其實很難持續,而且我希望迄今為止我們所採取的措施能確保日後的不斷成功。
我也要呼應加文對路易吉和哈珀柯林斯的感謝語,為了這些年來他們付出的一切努力。和這麼多勤勉且能鼓舞人心的人共事是很愉快的事,願此一直持續!
現在,「一四二一團隊」對我來說就像遍及世界各地的一家人。每天,我們和幾乎各大洲的讀者都有接觸,組織這個研究聚點和知識共享是一樁樂事。我們要特別感謝這些人,他們的持續研究對本書做出貢獻,包括(排名不分先後)塞德里克‧貝爾(Cedric Bell)和他的兒子戴夫(Dave),哈瓦登(Rosanne Hawarden)博士、夏洛特‧哈里斯‧瑞斯(Charlotte Harris
Rees)、夏亞松(Paul Chiasson)、李兆良博士(Dr. S. L. Lee)、劉鋼(Liu Gang)、湯普森(Gunnar Thompson)博士、沃辛(Jerry Warsing)、尼克萊斯夫婦(Mark & Laurie
Nickless)、強納森名譽教授、索倫森名譽教授。一路走來,他們都和我們成了朋友,而我們也很感激他們把自己的知識和技能分享出來,在我們追尋事實的過程中不吝鼓勵。他們的工作成果體現了即使處於劣勢,仍然秉持勇氣、孜孜不倦的精神,團結起來打破對於發現美洲的既定思維。我們希望這種精神也在我們書中閃耀,並且在未來的歲月裡將持續發光。
伊恩‧哈德森
二○一三年六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