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究竟做了什麼,要落得如此下場?」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柏林,百廢待興,所有規矩與束縛也隨之解放,是充滿各種可能的機會之地,共產、法西斯等各式思想大鳴大放,各國人士齊聚於此,或尋求自由,或鑽營偷生。

  本書主角亞瑟自英國來到柏林,在一片混沌中汲汲營營,苟且度日。亞瑟是個充滿矛盾的人物,品味奢華但負債累累,文質彬彬但神秘兮兮,膽小懦弱但盡做些見不得光的事,為人羞怯但酷嗜性虐待。他看似狡詐尖滑,卻又具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天真氣質,及敏銳的生存本能,一如柏林這個大城市般如此複雜與迷人。他身邊圍繞著兇惡的秘書、多愁善感的男爵、單純熱情的共黨朋友、以及深有城府的共黨頭子,而他在其中逢迎取巧,心機算盡,設法謀生。敘述者旁觀他遊走在道德的灰色地帶,也遊走在柏林這個城市,但這城市遠比他想像得還要更深沉多詐。

  而且沒有人會想到,燦爛火光伴隨著邪惡陰影,浩劫如此悄無聲息地降臨,一切已無可挽回。

本書特色

  「精確描繪出一個正邁向沉淪的社會。」─喬治.歐威爾
  《時代雜誌》、美國國家圖書館二十世紀百大英語小說

  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描繪納粹德國的代表作,以冷靜旁觀之眼,觀察芸芸眾生伴隨納粹崛起前的德國邁向沉淪,一窺柏林紙醉金迷卻黑影暗伏的生活。

  小說出版於1935年,為伊薛伍德首次嘗試描繪第一次大戰後看似歌舞昇平,卻面臨經濟崩潰與政治動盪的德國柏林。此書與同樣描寫一九三零年代柏林的《再見,柏林》(1939)被合稱為《柏林故事集》,並同時被美國國家圖書館與《時代雜誌》評選為二十世紀百大英語小說。

作者簡介

克里斯多福.伊薛伍德 Christopher Isherwood(1904 ~ 1986)

  出生於英國西北的切希爾。曾就讀劍橋大學,但中途輟學。也曾短暫於倫敦國王學院研習醫學,但1929年決定隨詩人好友奧登(W. H. Auden)前往柏林,在當地待了四年,正好見證納粹在德國的興起。離開德國後曾旅居歐洲各地,包括葡萄牙、荷蘭、比利時、丹麥。於1939年來到美國加州,二次大戰也隨即爆發,餘生即定居於此。

  伊薛伍德與洛杉磯藝文界多所往來,也曾參與編劇工作,並持續寫下多本小說。在風氣未開的當時,同志身分亦廣為人知,與畫家唐巴卡迪(Don Bachardy)至死不渝的戀情蔚為佳話。

  伊薛伍德的作品以自傳色彩濃厚著稱,甚至不避諱直接以作者本名作為書中敘述者的姓名,但也曾謂書中的伊薛伍德未必就等同於現實中的伊薛伍德。其餘代表作品包括《再見,柏林》、《單身》(新經典文化)、《All the Conspirators》、《Prater Violet》、《Down There on a Visit》、《A Meeting by the River》、《The World in the Evening》。

譯者簡介

劉霽

  大學念中文系,研究所於英國研讀文學與電影,以讀小說看電影為本分。創立一人出版社,總是把創作、翻譯與出版混為一談。譯有《影迷》、《再見,柏林》、《冬之夢─費茲傑羅短篇傑作選》、《伯林最後列車》。

 

內容連載

接下來兩個小時發生的事則有點混亂。我們在一間小酒吧,在那兒我只記得一紙飄帶翩翩抖動的羽尾,深紅色,非常美麗,在電風扇吹出的風中如海草般擺盪。我們遊蕩過滿是女孩子的街道,聽她們當面拋出煽情的調戲。我們在弗里德里希站的高級餐廳吃了火腿和蛋。亞瑟人不見了。男爵對此顯得有點詭祕莫測,可我弄不懂是為什麼。他要求我稱他庫諾,並說明他有多仰慕英國上流階級的品性。我們正搭著計程車,就我們倆。男爵跟我說了他一位朋友的事,一位年輕的伊頓公學同學。眼前這位伊頓畢業生曾去了印度兩年。他回來後有天早上在龐德街遇見了伊頓的老同學。儘管他們這麼久沒見,那位同學也只是說:「哈囉,我現在恐怕不能跟你多說,我得陪母親去購物。」「我覺得這樣真好。」男爵下結論。「這是你們英國人的自制,你懂吧。」計程車跨過了幾座橋,經過一座煤氣廠。男爵緊握著我的手,針對年輕有多美好向我發表了長篇大論。他的面容變得有點模糊,英語也快速退化。「是這樣的,不好意思,我整晚都在觀察你的反應。希望你不會生氣吧?」我在口袋中找到我的假鼻子,並拿出來戴上。有點壓皺了。男爵似乎深受打動。「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太有趣了,你懂吧。」緊接著我得讓計程車在一根燈柱旁停下,因為突然很想吐。

我們沿著一邊有高聳暗牆阻隔的街道前行。越過牆頂我突然瞄到一個十字形裝飾。「老天爺!」我說:「你是要帶我去墓園嗎?」

男爵只是微笑著。我們停下車,看似抵達了夜晚最黑暗的角落。我絆到了什麼,男爵熱心地攙住我的臂膀。他似乎來過這裡。我們穿過一道拱門,進入一個庭院。幾扇窗戶流瀉出燈光,還可聽見片片段段留聲機的樂音以及笑聲。一個頭和肩膀的剪影從一扇窗戶探出,高喊:「新年快樂!」並猛力啐了一口。唾沫輕輕撲一聲落在我腳邊的石板道上。有其他頭從其他窗戶浮現。「是你嗎,保羅,你這隻豬?」有人吼道。「紅色陣線!」另一個聲音大喊,並伴隨著更響亮的潑濺聲。我想這一次,是整杯啤酒都空了。

接下來又是當晚一段無所知覺的時期。男爵怎麼把我弄上樓的,我不知道。相當無痛無感。我們身在一間滿滿是人在跳舞、嘶吼、歌唱、飲酒、跟我們握手、猛拍我們背後的屋子裡。屋內有個巨大的煤氣吊燈,已被改裝成安電燈泡,並纏上了紙花綵。我的目光繞著屋內轉,揀選出大型或微型的物件:一個裡面漂著空火柴盒的大紅酒杯碗、一顆項鍊上脫落的珠子、一座俾斯麥的半身像安放於哥德風衣櫥上──目光鎖定它們一會兒,然後又失落在五顏六色的混亂之中。如此這般我突然吃驚地瞥見了亞瑟的頭,頭的嘴大開,假髮卡在左眼上。我跌跌撞撞要找身體,最後舒服地倒在一張沙發上,摟著一個女孩的上身。我的臉埋在充滿灰塵味的蕾絲靠墊中。喧鬧聲如轟然浪潮一波波淹過我,就像在海上。那奇特地讓人感到撫慰。「別睡著了,親愛的。」我摟著的女孩說。「不會,我當然不會。」我回答,並坐起身,梳理梳理頭髮。突然間感覺相當清醒。

在我對面,一張大扶手椅中,坐著亞瑟,大腿上還有一位纖瘦、深膚色、繃著臉的女孩。他已經脫掉外套和背心,如在自家。他身上穿了條俗麗的吊帶,襯衫袖子捲起用鬆緊帶固定。除了腦袋底端附近有少許頭髮,他幾乎全禿了。

「你搞什麼呀?」我驚呼:「會感冒的。」

「這不是我的主意,威廉。你不覺得嗎,這毋寧是對鐵血宰相獻上崇高的敬意?」

他現在似乎比今晚稍早之前更有精神,而且奇怪地,一點也沒醉。他有顆引人側目的大頭。抬起視線,我瞧見那頂假髮瀟灑地安置於俾斯麥的頭盔上。對他來說太大了。

轉過頭,我瞧見男爵就坐在身旁沙發上。「哈囉,庫諾。」我說:「你怎麼在這裡?」

他沒回答,但露出他燦爛、僵硬的微笑,並將一側眉毛拚命往上挑。他似乎正處在垮掉的邊緣,單片鏡馬上就會掉下來。

留聲機突然爆出響亮刺耳的樂音。屋內大部分的人開始跳舞,幾乎全都是年輕人。男孩們只著襯衫,女孩們皆解開了禮服扣子。房間的空氣因粉末、汗水及廉價香水而沉重。一名大個子的女人用手肘推擠著穿越人群,雙手各拿著一杯葡萄酒。她身穿粉紅色絲綢短衫,和非常短的打褶白裙;她的腳塞進了一雙小的荒謬的高跟鞋,包覆著絲襪的腳背從鞋中鼓起。她的臉頰塗成粉蠟色,頭髮則染成金箔色,跟她抹了粉的手臂上所戴的六個閃亮手鐲正搭。她就像一個真人大小的洋娃娃般古怪與邪惡。正如洋娃娃,她有雙惹人注目的中國藍眼眸,但其中卻不帶笑意,儘管她的雙唇綻放著笑容,還露出了好幾顆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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