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秋天,讀賣新聞資深記者濱崎紘一坐上了台灣人簡茂松所開的計程車,得知他二次大戰時當過日本兵、戰後以BC級犯被判刑,感到極度錯愕,並對自己身為知識份子,對過去日本過去的侵略歷史,及日本政府未對台灣、韓國前日本兵做出善賠償毫無所知,感到羞愧不已。於是,他發願要幫簡茂松寫一本傳記!
簡茂松生於一九二五年日本統治下的台北土城庄(現土城市),四○年順應皇民化運動,改名為竹永茂松,四二年擔任日軍台灣軍令部軍屬,被派遣至婆羅洲擔任俘虜收容所監視員。戰爭時幸運沒遇到到血肉相搏場面的他,卻因執行上級命令,打了俘虜兩個耳光,戰後被澳洲軍方認定虐待俘虜,以BC級戰犯身分在新不列顛、馬努斯島服刑五年。諷刺的是,被控虐待俘虜而被判刑的他,卻受到澳軍報復性虐待。
一直以日本人為榮的竹永茂松,五一年被澳洲遣送到日本時,卻發現已經失去了日本的國籍,甚至被當成犯人羈押,更拿不回存在軍郵局的所有存款,決定復名簡茂松,只認同自己是台灣人。歷經從監獄逃亡到安定生活,台灣家人卻勸阻他回鄉,因為深怕他捲入白色恐怖惹來殺身之禍,結果他在日本一停留就是五十多年。
命運多舛的簡茂松結婚生子後,才發現與他私奔的妻子竟是一位中將的女兒,女方家庭用盡綁架、強迫墮胎、拐騙等手段想破壞其婚姻,最後因為妻子心意不堅,兩人終於仳離,並將四個兒女留給他獨立撫養。為了兒女教養的問題,簡茂松最後選擇以開計車為業一直開到七十四歲,才因年齡問題被車行辭退,靠著每年一百萬日幣的老人年金過活。
簡茂松與一群同樣命運的台籍日本兵,在五四年成立「台籍戰犯同志會」,要求日本政府對台籍日本兵不當對待道歉並賠償,歷經了將近半個世紀的奮鬥,但日本政府卻依然不理不睬不道歉不賠償,台籍日本兵卻已經日漸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