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
- 作者:Kahlil Gibran
- 原文作者:Kahlil Gibran
- 譯者:王季慶
- 出版社:方智
- 出版日期:1996-07-01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6794048
- ISBN13:9789576794049
- 裝訂:平裝 / 248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本書是一闋生命之歌。作者藉「先知」之口,全盤討倫人類從生到死的各種抽象的感情和具體的需要。
它的對象,是全人類。
紀伯侖不屬於任何教派,不受制於任何組織和儀式,不倡導任何主義。在他的心,沒有種族或階級的分別,只有滿腔對全人類和對生命的熱愛。這些都充分表現於此書的字裡行間。
書中的哲理,都是人類積年累月的愛與睿智的結晶。深邃廣博,幾乎已達到人類精神修養所能及的最高境界。
《先知》的智慧歷久而彌新,不受時間流轉的限制,給予人類心靈永恆的滋潤。
「……如果一個男人或女人讀了這本書,不安靜的接受一位偉人的哲學;心中不歡唱著湧自內心的音樂,那麼,這個男人或女人,就生命和真理而言,確已死亡。」
這是芝加郵報對於《先知》(The Prophet)一書的評語。
《先知》是一本奇妙的著作,它滿足了個別心靈的不同需求。哲學家認為它是哲學;詩人稱它為詩。青年說:「這裡有一切蘊含在我心中的東西。」老年人則說:「我曾不停的尋求,卻不知尋的是什麼。現在,當我垂暮之,在這本書,我找了我的寶藏。」科學家和法學家也坦白承認此書給他們很大的啟示。
《先知》出版以前,原作者卡里.紀伯侖(Kahlil Gibran)在《先驅》的結語中有這樣的話:「黑夜已逝,我們,夜之子,必得死去,當曙光躍上山峰時;由我們的灰燼中,一個更偉大的愛將要升起。它將在陽光中歡笑,它永不死亡。」
於是,三年之內,《先知》這「更偉大的愛」的見證,便「在陽光中歡笑」。讀過這書的上百萬,也都相信它永不死。
《先知》初版於一九二三,到一九六八年的一月,四十五年間,己再版了八十次。原著為英文,已被譯成二十幾種文字,僅只美國版本便已銷售了超過兩百萬本。
這本書,可以說是一闋生命之歌,作者藉《先知》之口,遍論人類從生到死間各種抽象的感情,和具體的需要。它的對象,是全人類。紀伯侖不屬於任何教派,不受制於任何組織和儀式,不倡導任何主義。在他心目,沒有種族或階級的分別,只有滿腔對全類和對生命的熱愛。這些都充分表現在這書的字裡行間。
書中的哲理,並不一定是作者的創見,不如說,是積年累月的愛與睿智的結晶。其深邃廣博,幾乎已達到人類精神修養所能及的最高境界。它可以歷久而常新,不受時間的限制,因為,它表白「真理」。
芝加哥晚郵的文學評論欄說:「……真理在,用敘利亞式的美、音樂和理想主義表現出來的真理。……此書的二十八篇形成了一本小聖經,讓那些對於接受真理有所準備的人們,去閱讀和愛慕。」
這樣一本動人的書,它的作者又是怎樣的人物呢?不僅是我,所有的讀者也必然感到好奇。
卡里.紀伯侖生於一八八三年一月六日。他的故鄉布雪里(Bcherri),位於黎巴嫩山地中最深的峽谷,叫做哇地.瓜地沙(Wadi Quadisha)的懸崖旁的一小片平原上。哇地.瓜地沙意謂「聖谷」。遊歷過聖谷的人都被造成這峻壁絕嶺和深谷的力量所震懾。芭芭拉.楊(Barbra Young)──紀伯侖的知友和傳記作者寫道:「訪遊哇地.瓜地沙傳是離開現代世,身體與心靈都會投入一種古老而超時間的氛圍。……那是一種獷野、無羈束的美,它有一種偉大的力量,能強迫我們的心靈專注於這樣的思想:『我們擁有永恆』。」那是紀伯侖常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
紀伯侖曾寫過一篇〈我的祖國敘利亞〉,到底他是敘利亞人還是黎巴嫩人呢?古時,黎巴嫩山區是敘利亞的一部分。耶蘇出生於敘利亞;腓尼基是敘利亞的一部分。雖然,敘利亞多年被外族統治──羅馬、阿拉伯、土耳其,但仍然孕育了基督和腓尼基文化,且一直響到埃及和希臘文化他們的土地肥沃,文化豐美。這產生過許多先知的地,也產生了紀伯侖。
黎巴嫩因天險,一直保持了部分獨立自,它信奉馬龍教派(基督教的一支),好像是回教大海中的一個基督教小島。二次大戰後,黎巴嫩才與敘利亞分離,而完全獨立。
紀伯侖幼年在「神聖的柏樹」(The Holy Cedar)的蔭影下度,青年時則在紐約摩天樓的陰影中長成。他的背景,形成了他的雙重性格。從少年時起,他便經常以阿拉伯文宣傳革命,追求自由獨立。但在美國,他卻以英文宣揚和平。因此他被稱為「神秘者」「哲學家」「虔誠者」「沉靜者」和「長生者」,卻又同時被稱為「異教徒」和「反叛者」。
紀伯侖誕生於宗教氣氛濃厚的家庭。他的母親卡蜜拉是馬龍派牧師之女,聰慧多才。她第一位丈夫去世,留給她一個男孩彼得。後來她嫁給了紀伯侖的生。卡里.紀伯侖是他們的長,接著又生了蘇丹娜。她親自授他們音樂、阿拉伯文和法文。稍後,又請家庭教師教授英文。
五歲時,卡里在村中教堂所屬的小學受教育。十一歲時,他已能誦全部聖詠。
他的哥哥彼得十八歲那,決意到美國去開創新天地。母親帶了卡里和妹妹們與他一同移居波士頓。他的父親因在本國有產業,不願離開。彼得到美國後,開雜貨店維生。
十四歲時,卡里決定一個人回國繼續未完成的阿拉伯教育。雖然他的母親和親友都不贊成,但他們仍尊重他,蓫了他的心願。他在貝魯特一所教會大學Madrasat Al-Hikmat(智慧學校)讀了五,除了指定的學科外,他還研讀醫學、國際法、宗教史和音樂。暑假期間,他便和父親一同到中東各地旅行。
十五歲時,他便以阿拉伯文第一次寫下《先知》的稿。並主編一份文學與哲學刊物,名為《真理》。十六歲,他的一篇散文詩第一次見報。十七歲時,完成了一些古詩人的畫像。因為回教禁止任何偶像,所以回教國度的哲人和詩人從來沒有畫像留傳。卡里是根據他任的作品和傳記,想像他們的面貌而畫出這些畫像的。
一九○一年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便遊歷希臘、義大利和西班牙,最後到巴黎學畫。一九○一年到一九○三年兩,他阿拉伯文的著作甚豐。其中最有名的《反叛的精神》,被稱為是「危險的、叛逆的、對青年有毐的」,而被焚於貝魯特的市場。他並因此被教會除籍,被政府放逐。
一九○三,因妹妹丹娜的死,他被叫回波士頓。不久彼得也病死,母親拖了十五個月後也逝世,只有瑪麗安娜奇蹟的逃離了肺病的魔掌。紀伯侖受到很重的打擊,因為他們家人親情深厚,並且他們為了使他能受高深教育,曾做了很大的犧牲。
此後,瑪麗安娜以刺繡和縫紉工作來維持他們兩人的生活。紀伯侖則專心作畫和寫書。此時,他以阿拉伯文重寫《先知》。
一九○八,土耳其新政府赦免了他的放逐。
其後兩年間,他在巴黎適見許多知名人士,並為他們畫像。其中包括羅丹、德布西、梅特林克等人。
一九一○年春,他回到波士頓。年末,在紐約市定居,直到去世。
他的阿拉伯文著作,最有名的是《破折的翅膀》(The Broken Wings),多年來在中東被列為暢銷小說。此外,還有《風暴》(The Tempests)、《山谷中的女神》(Nymphs of the Valley)以及《行列》(Processions)等,多為嚴謹的阿拉伯韻節的述事詩。還有《美麗而珍貴的格言》(Beautiful and Rare Sayings)。許多詩集中都有他的插畫。
他的第一本英文著作《瘋子》(The Madman),一九一八年出版,是他青年期的產品。這本書是純東方式的,沒有包含何西方的思想和內容。表現了他激情的內在生,不受深奧的智慧和同情心的拘束。在其中,尚可找到一絲諷嘲的味,幻和痛苦以及對偽善和愚昧的抗議,但也隱示了他對永恆的信念。此書立即被譯為多種文字,為他在歐陸、拉丁美洲和阿拉伯世界贏得了廣大聲名。
更深的智慧和同情心,萌芽於《先驅》,盛放於《先知》。
《先驅》也是以寓言詩體寫成,這種體裁為東方所特有,極能表達哲學。
接著,便是《先知》,他本人曾說:「《先知》一直與我同在。……當我寫它時,它也在寫我。」
這次,他不轉譯自阿拉伯文,而是直接以英文寫作。在五年間,他五次重寫英文的《先知》,一九二三年才出版。但它的誕生,並沒有引起激賞,當時並沒有人高聲讚美這本書。可是,到處是有心人的彼此問訊:你聽說《先知》嗎?你讀過《先知》嗎?讚賞像些許微風漸漸匯成一股強風,終於遍及全世界。它是紀伯侖畢生的代表作,也是他所最鍾愛的。它實現了他的夢,也撥動了每位讀者的心弦,與之共鳴。
他原計劃寫三本以「先知──阿穆斯塔法」為主題的詩集,《先知》是闡述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他去世後印行的《先知的花園》(The Garden of the Prophet)是關於人和自然。最後,《先知之死》是關人與神,可惜最後一本沒寫,他已逝世。《沙與泡沫》(Sand and foam)集合了一些當他靈感來時,隨時隨地抓了一個小紙片所寫下的寓言和詩句。
另外一篇重要的著作《耶穌──人之子》(Jesus:the Son of Man),於一九二八年出版。春田聯合報評道:紀伯侖的英文由於其美與簡明而出眾,可做為英美本籍作家的典範與靈感的泉源。
同時,曼徹斯特守護報在一篇討論當代重要作家的論文,提出了六位他們認為英文的成就超乎其他眾人的作家;有兩位外籍人士,卡里.紀伯侖即列名其中。
因為紀伯侖對聖經非,對耶穌生前所遊歷過的地方的風土人情都有深切的認識,所以他能藉聖某些人物之口來織敘耶穌的一生事蹟。非常生動逼真,熱烈感,以至於評論家稱《耶穌──人之子》為「紀伯侖福音」(Gospel according to Gibran)。
他在阿拉伯文學界創立了一種嶄新的文體,被稱為「紀伯侖體」(Gibranism),他的著作已成為經典之作。
他的英文詩和散文,也同樣具有不朽的地位。阿拉伯文似乎遠較英文複雜而多采多姿。因此他應用英文時總得拘束。但是,這同時也使得他的英文文體顯得非常純淨清明,近於完美。
世人比較不熟知的是作為一位畫家的紀伯侖。羅丹曾把他和威廉布雷克相比。他的畫,除了人像外,都是些赤裸的人體,少有風景,也沒有其他的背景。他的人體充滿了一種神祕的靈性,可以使你感覺到他們是活生生、有脈博和呼吸的。他只用赤裸的人體來表現人的本性、本能和內心的掙扎──困惑、痛苦和希望。
一九三一年四月十日,紀伯侖病逝於紐約。他的遺體停放在殯儀館兩天,成千的人──不分宗教、年齡和國籍──去瞻仰遺容。然後運往波士頓一所馬龍派教堂中。他祖國的青年做榮譽衛士,當許多人哭倒在棺前時,這些青年雖淚水奔流頰邊,仍挺立不。當在教堂中舉行儀式時,堂中擠滿了人,人們的悲痛顯而易見。堂下,愛戴他的人們,跪在地上低聲哀哭。這在西方是難見的景象。六月,遺體運回貝魯特,棺上覆蓋著他所愛的國家──黎巴嫩和美國──的國旗。他的遺體葬於布雪里山上的寺院。在他的祖國,他的名字深受尊崇,只要提出他的名字,你便可以得到他們的信任和友誼。
只要我們讀了《先知》,便能清楚的感受到紀伯侖人格的偉大,他無限的愛心和真摯的人道主義,不僅灌注在他的作品,並且由他身體力行。他從不責難人們的錯誤和罪行。惟一他不容忍的是「偽善」。他生前贏得無數人的友誼。凡是去他處尋求安慰的,他都慷慨接見。他的耐心和同情,使他立即了解別人的苦楚,而能想法替他人寬解。他只活了短短的四十八年,但他文學和繪畫作品的豐富,令人不能想像。他工作的熱誠使他常自嘲:「工作成了我的『病』。」但即使是在百忙中,他也從不拒絕登門求見的人。
他是一個謎樣的人物,雖然他過的是「入世」生活,並且他的熱情很有感染力。但事實上,內心中他是一個孤獨者,而且甚為怕羞。他自己常覺得他不是屬於這世界的。他相信「轉世」之說,卻不曾明言,但從他的言語和著作,常常顯露出來。可是他所相信的「轉世」,與佛家不同,是由人轉人,而非轉為動物。
他尊崇女性,承認女性在他性格上深遠的影響。他也很受女性愛慕,但他一生獨身。因為他說,如果他結了婚,當他工作時,會好多天不與妻子說一句話,沒有任何女人能忍受這樣一個人的。他認為精神的契合同樣美妙。
雖然他不贊成宗教組織和儀式,但他不反對虔誠有信心的心。事實上,他自己是最虔誠有信心的,他的精神是真正的宗教精神。也就是他對人類無比的愛,使他成為超,並贏得了無數人的心。
如果要用一個字來表現這個人和他的作品,那個字就是「單純」(simplicity)。這個字也就是紀伯侖對他所崇敬的四個人:蘇格拉底、耶穌、貞德和林肯的評語。
當我初次出國,便知道外國大學生們對《先知》推崇備至。當時我因時間寶貴,未能一讀。幾年後,在一段心力交瘁的時期,我忽然想起了這本書。
我借來試讀,不一會兒便整個地被它吸引,一口氣讀完。雖免不了有些生字,以及深奧不能立刻了解的地,但我己經從內心「感覺」到它的美和力量。它一方面非常熱烈深沉,一方面又非常澄澈和平。使我心中充溢著「狂喜」,只覺天地宇宙都在我胸,而我的心也與衪的心默默契合。這個衪,不是某個特定的神,不如說是「道」,包含了所有的善、美和真。
我以傳教的熱情向人推介這本書,因為我希望別人也不錯過這個「狂喜」的經驗。凡是接受推介的人,都與我有相同的反應。但也有我所敬愛、性情比我純良、學問比我高深的人們,卻認為《先知》是英文詩,太深奧,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去讀它?
失望之餘,我竟萌生翻譯此書的念頭,而且一發不可過止。恰好這一段時間我在國內,能抽出時間來實行。於是經過一遍又一遍的研讀、咀嚼、消化,然後一篇一篇的慢慢翻譯出來。當部分譯文在「純文學」月刊發表時,有讀者說為什麼不譯新的東西,而譯四十幾年前的作品。我卻認為理由有二。第、因為在此地我們找不到中文譯本。其次,作品的新舊,不在其出版年代的久暫,而在其觀念的陳腐與否,而且我認為《先知》中的觀念,非常進步、開通,即使在可預見的將來,仍不失其「新」。這是一本時間的著作。
如前所說,紀伯侖的英文是樸實無華的。《先知》幾乎不是詩,而是詩樣的散文,沒有韻,也不受格式的限制。隨著文意的需要,和作者的感情,或長或短,自然流暢。而其哲學的發人深省,比喻的生動優美,更不在話。
譯文修改過十幾次。我認為譯這樣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忠實地表達哲理,不能過簡,卻也不能自加解說和潤飾。例如原文有寓言式的比喻或意義(非文字)雙關之處,雖然我明白他的隱意,卻仍照原譯,因為這本東西,是需要你自己去發掘、去深思,去體味的,這樣才不失去它本文的含蓄之美。
我感激我的父母,是他們的摯愛和培育,使我能領略這種作品的美。我感激王文興和夏道平兩位先生,從翻譯到出版期間,給我的鼓勵和指正。以及林海音女士熱心的指導和幫,使得這書能早日獻給讀者。
希望我所愛的同胞,尤其是年輕的一代,能藉此豐富你們的心靈。更希望因此介紹你任去接原著和更多紀伯侖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