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訶夫諷刺小說

選本序
一個文官的死
胖子和瘦子
變色龍
普利希別耶夫軍士
苦惱
命名日
公爵夫人
脖子上的安娜
套中人
姚內奇
寶貝兒

夏仲翼

契訶夫並非只是一個諷刺小說家，或者說，主要不是諷刺作家。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要比「諷刺作家」這個概念大得多。他是一個世界規模的小說作家，也是十九世紀末期的大戲劇家。諷刺小說只是他創作初期的試筆，后來雖然在他的作品里始終保留着一種契訶夫式的諷刺格調，但他最成熟的作品卻並不能僅僅歸結於諷刺。在這一點上他和他的許多前輩如果戈理、薩爾蒂科夫一謝德林等是並不一樣的。

契訶夫還在大學的年代就醉心於寫作，那時他是莫斯科大學醫學系的一名學生。當時正值俄羅斯最黑暗的時期，社會思想斗爭復雜，書報檢查制度肆虐。也是一種「曲折生長」的形態吧，出版界出現了許多所謂「幽默」性的刊物。早年的契訶夫在這些刊物上試筆，寫了不少諷刺的短篇，其中不乏急就章，但也確實留下了不少光彩奪目的佳作。而在他后來的創作里，這種契訶夫式的幽默和諷刺筆調，始終作為一種風格保留了下來。在創作的初期，他曾用過許多筆名，但最最常用的一個筆名是「契洪捷」。所以有的研究家稱他創作的這一段時期為「契洪捷」時期。這是鑄煉技巧、積累經驗的時期，作品也是玉石間陳、瑕瑜互見。它對於作家后來的創作風格無疑是有影響的。盡管契訶夫自己在晚年時說過：「當年契洪捷能夠寫出許多東西，而這些東西是后來契訶夫怎麼也不會寫的。」他甚至承認在這些作品里「犯過一大堆錯誤」。但是在一大堆的錯誤上也使他積累了難以估量的經驗。一個在世界文學史上有着崇高地位的契訶夫，正是從早年的契洪捷里蛻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