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20年代,周作人說︰“我們于日用必須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游戲與享樂,生活才覺得有意思。我們看夕陽,看秋河,看花,听雨,聞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飽的點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雖然是無用的裝點,而且是愈精煉愈好。”上個世紀30年代,豐子愷說︰“趣味,在我是生活上一種重要的養料,其重要幾近于面包。別人都在為了獲得面包而犧牲趣味,或者為了堆積法幣而抑制趣味。我現在有幸而沒有走上這兩種行徑,還可省下半只面包來換得一點趣味。”上個世紀40年代,錢穆說︰“從鴉片戰爭五口通商直到今天,全國農村逐步破產,閑散生活再也維持不下來了,再不能不向功利上認真,中國人正在開始正式學忙迫,學緊張,學崇拜功利,然而忙迫緊張又哪里是生活的正軌呢。功利也並非人生之終極理想,到底值不得崇拜,而且中國人在以往長時期的閑散生活中,實在亦有許多寶貴而可愛的經驗,還常使我們回憶與流連。這正是中國人,尤其是懂得生活趣味的中國人今天的大苦處。”
劉仰東,祖籍遼寧,生于呼和浩特,在北京長大。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歷史系、清史研究所,獲博士學位。現為人民政協報高級編輯。著有《紅底金字︰六七十年代的北京孩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