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的產權分析

0 前言
　0.1 經濟轉型和企業改革
　0.2 傳統企業理論的局限
　0.3 不完全合同和產權觀點
1 傳統理論的回顧和評價
　1.1 科斯之謎︰企業基本問題的提出
　1.2 公共產權與私有產權︰對效率的影響
　1.3 團隊生產，監控和激勵
　1.4 經理行為、代理成本和所有權結構
　1.5 契約人假定、交易性質和合同的治理
2 不完全合同與產權
　2.1 完全合同與不完全合同
　2.2 套牢模型和產權合同
　2.3 剩余控制權和剩余索取權
　2.4 產權的作用︰理論根據
　2.5 科斯定理
3 產權與企業基本問題
　3.1 企業性質︰資產所有權和勞動合同
　3.2 兼並、企業邊界和產權
　3.3 兩權分離和內部人控制問題
　3.4 公司治理和經營者盡職
　3.5 控制經營者的主要機制
後記
主要參考文獻

費方域教授的《企業的產權分析》一書運用“不完全合同”這一當今理論前沿的方法研究企業的產權問題，值得推薦。有關企業的合同理論，就其方法論而言，有“完全合同”和“不完全合同”之分，後者是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後發展起來的，主要的代表經濟學家包括格羅斯曼、哈特和莫爾。最近出版的由費方域教授翻譯的哈特的《企業、合同與財務結構》一書是有關不完全合同的企業理論的經典著作。

用不完全合同的方法研究企業，是對早期有關企業的交易成本理論的重大發展。它的出發點是基于合同的不完全性這一事實。合同的不完全性可以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即使某一變量對簽約雙方而言是可觀測的，但如果它不可被第三方（即法庭）所驗證，那麼基于這一變量的合同是不可能被執行的。合同的這種不完全性導致了所謂“剩余控制權”問題，即在合同未說明的情況下的權力歸屬和行使問題。剩余控制權的配置反過來又影響事先的投資激勵︰無剩余控制權的一方由于擔心事後的利益的損失而會減低投資意願。因此，控制權的配置與激勵和效率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把控制權作為產權的核心以及把對資產的控制權視為企業的所有權是用不完全合同方法研究企業的中心思路。而以往的產權理論（即完全合同方法）則將剩余索取權視為所有權的核心。從廣義上講，不完全合同所研究的是權力的配置對人的激勵的影響以及其效率後果。因此，它的應用不僅僅是企業所有權問題，而且也涉及企業的財務結構，企業內部的權力分配，以及政府等其他機構的組織結構問題。就其對企業的研究而言，這一理論強調對企業實物資產的控制權的重要性，認為其他的權力，如對人事的控制權，對信息的控制權，以及對剩余收入的支配權等等，都可以從對實物資產的控制權中導出。此外，這一分析框架往往引入不可觀察的“私人收益”（private benefits）將模型大大簡化，為分析控制權配置造成的激勵影響提供了一條分析上的捷徑（shortcut）。

可以這樣說︰在完全合同的情況下，合同雙方的權利和義務在合同中已面面俱到地寫清楚了，在那里，信息和信號的分布以及合同形式的設計是研究的重點。而在不完全合同中，對剩余控制權的配置影響事後重新談判中雙方的討價還價能力，從而影響事前的激勵。在那里，控制權的配置是研究的核心，而信息的不完全並不是最重要的。因此我們看到，完全合同與不完全合同是側重點不同的兩種研究方法。

運用不完全合同方法研究中國的企業問題是十分有用的。我們有理由相信，合同在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的過程中比在完善的市場經濟中更為不完全。這里有歷史的原因（比如過去合同是不明寫的），也有現實的原因（比如執行合同的機制不健全）。在這種情況下，剩余控制權的配置對激勵的影響就至關重要。事實上，對企業經理來說，看得見的工資和獎金的收益是小頭，而看不見的由控制權帶來的好處（即“私人收益”）往往是大頭。因此，用不完全合同的分析框架來研究轉軌中的企業的產權︰組織形式以及經理行為就顯得比較符合實際情況。車嘉華和我（ Che and Qian，1998）運用不完全合同的方法對國有、鄉村集體和私有企業三種所有制在產權不安全的情況下的行為和效率作了理論比較，並得出了一些有意思的結果。這說明不完全合同方法對研究我國的企業改革問題是十分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