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書︰“猶太式幽默”中的智慧與思想

第一章 糟糕的世界
——猶太笑話中蘊含的成功法則
一、《塔木德》中的幽默笑話
二、糟糕的世界
三、與絕望作斗爭
四、《快樂書》中的精彩故事
五、猶太笑話中蘊含的成功法則
第二章 這是我嗎？
——“猶太式幽默”中的“傻瓜哲學”
一、赫爾姆的傻瓜們
二、傻瓜吉姆佩爾的故事
三、“傻瓜哲學”的智慧與思想
四、“傻瓜哲學”的法眼旁觀
五、“傻瓜哲學”的現實意義
第三章 悲劇式的自嘲
——“猶太式幽默”的深層解讀
一、人為什麼會笑
二、幽默的歷史演變
三、幽默心理學
四、笑話中的笑話
五、猶太式幽默︰悲劇式的自嘲
六、“猶太式幽默”與中國式幽默的比較
第四章 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
——猶太幽默大師的智慧
一、表演大師格羅奇的幽默世界
二、大導演伍迪‧艾倫的知識分子風格
三、猶太智者基翁的諷刺“利劍”
四、文學大師卡夫卡的“受難哲學”
五、語言大師卡爾‧克勞斯的“黑色幽默”
附︰卡爾‧克勞斯短文三篇
第五章 黑暗中的溫暖
——猶太文學大師的幽默
一、“猶太馬克‧吐溫”肖洛姆一阿萊漢姆的眼淚與笑話
二、艾-辛格的“魔盒”
三、貝克特的黑色悲觀主義
四、馬拉默德的“魔桶”
五、約瑟夫‧海勒與“黑色幽默”
第六章 財富、名聲、優雅和溫情
——幾位猶太天才的智慧人生
一、浪漫風流的“奇緣博士”基辛格
二、幽默的經濟學大師薩繆爾森
三、別鬧了，費曼先生
四、蓋爾曼︰天才加奇才
五、美國“公關之父”伯奈斯
六、“股市教授”科斯托拉尼的智慧人生
第七章 “你是政治家，給我說個謊吧”
——20位猶太名人的俏皮話
幽默是專制獨裁者的敵人（代跋）
附錄︰本書主要參考文獻

幽默是猶太人的心靈雞湯

將自己束縛于一些體系的人無法掌握全部真理，他們試圖抓住的只是真理的尾巴；體系好似真理的尾巴，但真理卻像蜥蜴︰它將尾巴留在你的手中，自己卻逃之夭夭，它知道一條新尾巴很快就會長出來。

——屠格涅夫

剛剛去世的猶太作家塞林格在《麥田里的守望者》開篇第一句話這樣寫道︰“你要是真想听我講，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我在什麼地方出生，我倒霉的童年是怎樣度過，我父母在生我之前干些什麼，以及諸如此類的大衛‧科波菲爾式的廢話，可我老實告訴你，我無意告訴你這一切。”這句話定下了全書的基調，主人公霍爾頓注定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年，他決定不再回家，也不再到那些混賬的學校里去念書，而是到那些陽光充足的地方，用自己掙來的錢造一座小木屋，從而享受隱居在瓦爾登湖畔梭羅式的遺世獨立的余韻。因此，本書也無意建造一個關于“猶太式幽默”的學院派式的嚴謹而枯燥的體系，寫一些不痛不癢的廢話。而是通過對猶太人的笑話、格言和一些文學大師的作品展覽和解剖，讓人感受到猶太人的獨特個性和睿智的思維方式。

幽默是猶太人面對黑暗和苦難的心靈雞湯，通過那些浸泡在苦澀中的“含淚的笑話”，猶太人去調侃和嘲弄權力與神聖，諷刺和批判人類的劣根性，從而來抵抗和超越世俗生活的悲苦與無聊。沒有悲天憫人的“猶太式幽默”，沒有“悲劇式的自嘲”，沒有令人忍俊不禁的“傻瓜哲學”，猶太人就不可能贏得彌賽亞的拯救，也不可能抓住真理的尾巴，從而直抵真理的彼岸。縱觀猶太人的歷史，一直是一部跌宕起伏的悲劇，他們反抗命運的主要手段，就是成功和渴望上帝的拯救，從而獲得靈魂的慰藉與天堂的鑰匙。正如俄國哲學家別爾加耶夫在《猶太教的命運》一文中所言︰“猶太民族在歷史上能繼續生存而未被消滅，它作為世界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在極其特殊的條件下得以延續……有其特殊的神秘基礎……圍繞猶太教的命運，把末日審判當做本民族擺脫其悲劇的歷史命運的出路，當作向世界的某個能解決一切問題的嶄新時代的過渡。救主降臨思想決定了這個民族的歷史戲劇性……猶太民族永久地成了神的民族，即具有悲劇性歷史命運的民族。”于是，猶太人只能用“悲劇式的自嘲”對自己進行末日審判，從而贏得或迎接彌賽亞的救贖。這不僅是“猶太式幽默”形成的宗教機制和必然性，也是猶太民族所特有的文化精神。

至于“傻瓜哲學”，它不僅是“猶太式幽默”同其他民族幽默最本質的區別，也是解碼猶太文化精神的第一把鑰匙，就像蜥蜴或蜥蜴的尾巴一樣，讓人在幽默中體味猶太人苦澀的智慧和思想。傻瓜吉姆佩爾體現了猶太人的仁愛與寬容，以及高貴與純潔。吉姆佩爾身上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卑微令天使們都感到罪惡與難堪，從而獲得了戲劇性悲傷的光環，是對黑暗的現實最令人震撼的反諷與嘲弄。正如一位批評家所言︰“有一點毋庸置疑︰吉姆佩爾成為了希勒米爾式幽默轉化為宗教頓悟的最高典範。”

猶太大哲學家維特根斯坦曾經說過︰“真正的哲學問題能夠把握和解決的唯一地方是火車站。”所以，當許多猶太人浪跡天涯時，除了生存還要尋找一個真正喜愛智慧的國度，但大多數國家的人們卻沉醉于燈紅酒綠和世俗的肉欲中，對幽默和智慧毫無興趣。于是，這些猶太人只能變成無家可歸的漂泊者和大地上的異鄉人，被迫一次次地走向火車站。還是《快樂書》的作者猶太人澤布倫說得好︰

我在這個城市生活久了。這里不適合我，這里的人都很無知，沒有詩歌和文學，人們藐視法律，沒有禮貌，罪惡橫行，道德敗壞。我已經離開家很多年了，我應該走了。

這難道不是對某個野蠻的物質主義時代最好的反諷嗎？

是為序，與廣大讀者共勉。

賀雄飛
2010年3月4日于復旦大學出版社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