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分子的背叛

安德烈·洛夫的序
愛迪安勃爾的序——知識分子還在背叛嗎？
1946年再版前言
補遺：知性的價值
初版的序
第一章 政治熱情在現代的展開——政治的時代
第二章 這種運動的意義、政治的熱情的性質
第三章 知識分子·知識分子的背叛
第四章 總結：展望與預測
《知識分子的背叛》正文注釋
譯后記

《知識分子的背叛》有再版的必要嗎?本達1924年開始執筆，1927年此書才付梓，歷3年之久。1946年得以再版，朱利安·本達特意寫了重要的新前言。1958年出版了第3版，附了雷納·愛迪安勃爾的序；以后1965年又再版了一次，即出了第4版，其中有刪節，就是讓·耶克·鮑威爾社版，現在已經很難覓到原書。

1927年本達發出的警告，站在現實主義的旗號下的人們看來，那論據是不充分的。1975年，我們回過頭來從現實主義的角度重讀的話，此書作為一種奇特的預言一般呈現在眼前。本達強調的是普遍的事物，因此，這樣的觀點能夠經得起時代與歷史的雙重的檢驗。1927年以來突發的各種事件增強了他的關於「人類精神的永恆性」的觀點的依據，使得他當年的分析再度顯得格外的清晰。在這個序言中，我將要涉及最近的一些歷史事實。將言及的這些事實作為例證，來說明這部著作是一部超越時代的作品也不過分。

朱利安·本達是個反潮流者。他逆時代潮流而動，強烈地、熱情地、果敢地提倡普遍的價值。今天，作為他的主要著作、作為經典遺留下來的《知識分子的背叛》又一次再版。這部書與他的其他極其抽象的著作一樣，值得人們愉悅地饒有興味地閱讀，而且，具有讓人一再重讀的魅力。我想這部書也可以說是他的一部出色的自傳。

執筆這序的筆者既不是作家，也不是哲學家，讀者也很容易發現這一點。此書這次再版之際，有一位科學家得到朱利安·本達的夫人充滿情意的囑托，把寫序的任務交給我，幾經婉辭，盛情難卻。這位科學家也是個書痴書迷，第一次世界大戰后的那幾年，他也是位當時處於顛峰時期的《新法蘭西評論》的熱心支持者。從該雜志創刊起，他一直贊賞本達，閱讀、關注本達的論文與著作。

兩次大戰之間，由於作家的數量的增加與質量的提高，超現實主義與達達主義那樣的文藝思潮大流行，像火花一樣點燃、照亮了文學的上空，那是一個輝煌的年代。然而，在這樣多彩的年代，朱利安·本達卻進行着他那嚴厲的說教。這樣過分嚴厲，也會帶來使得文學變得蕭條的危險。當然，當遇到作家只是憑借其靈感與想象力的時候，再做些嚴格的挑剔也未嘗不可。但是，往昔也好，而今也好，總有些作家和哲學家背離了理性的嚴格要求，自稱是作為科學家的行為，背叛了他們本來的使命。成為朱利安·本達批評的目標的、成為他批評的犧牲品的，就是這些人。

筆者采用的是違背常規的書評寫法，所以，這篇序的大半是剖析本達的著作，似乎也作了些特別的分析，卻毫無驚人之處。讀者所深感興趣的是本達的觀點，而不是介紹這部著作的人。這序（筆者所謂的分析），如果有什麼價值的話，也是因為沒有背叛本達，得益於他的思想，而且也因為屢屢受益於從他那難以闡釋的書中的內容。雖然不是全部，我都一一用引號標出。

在這里我還要堅持自己的觀點：《知識分子的背叛》是一部精彩的著作，本達是一位傑出的思想家。所以，我的名字竟與本達一起出現在書的封面上，對於這樣不妥的做法，內心充滿了不安和躊躇。

現代世界，把理想作為絕對的東西加以護持的知識分子、純粹的沉思者的存在，是大有必要的。這樣的理想，必須由知識分子把它從混沌世界中分離出來，划定於一種境界之中，並加以定義。所謂無秩序，其一部分是從價值觀的混亂、從價值的定義自身使得價值僵化起來乃至使得價值喪失那種奇特的信念造成的。知識分子的職責在於訴說普遍的價值，可是不少頌揚現實主義的知識分子卻背叛了自身的職責。所謂知識分子的背叛，就是說他們拒絕普遍的價值，使精神的東西屈從於現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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