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集于本書的研究成果,寫于過去30年間各個不同時期,表達了理解“哲學是否可能”這一問題的持續努力。作者從詩的領域進入哲學學術實踐。早在青少年時期,他就相信艾略特所闡明的真理︰詩與哲學是關于同一世界的不同語言。施特勞斯幫助他了解到,(正像人們通常所意識到的那樣)兩種語言之間具有不可調和的緊張關系。遺憾的是,施特勞斯本人關于哲學的觀念,未能針對海德格爾和尼采提出的詩的觀念捍衛自身。
這里並不合適描述施特勞斯法拉比式(Farabian)地遮蔽頹廢困境,因而導致本書作者對之產生不滿的過程。施特勞斯的非凡成就不容低估。但是在施特勞斯那里,呈現了理性(reason)和啟示(revelation)之間的僵局後,從二者的言說性質來說,啟示具有優先性。在序言中,我們可以簡要地說,他把勝利的獎賞給了詩。
與豐富福祉所帶來的榮耀相伴隨,詩化地遮蔽詩對于哲學的勝利,會讓人失望地實行另一種哲學勝過一切人類活動的教義。但這樣做,就是以哲學能夠解決所有“困惑”的名義公開放棄詩。分析哲學盡管有其許多吸引人之處,卻既沒有給施特勞斯,也沒有給尼采和海德格爾提供選擇的可能。正相反,它在自我了解上具有致命的缺失︰它不把技藝(techne)視為詩的類別。當這種自我認識走到終點就變成了頹廢的形式,揭開了後現代主義序幕。
如果我們試圖從20世紀後半葉由劣質的詩所導致的厭倦中更新自我並重返希臘,我們會在關于神話(mythos)和邏各斯(logos)的含混意識中,發現哲學與詩爭紛的根源。無疑,哲學與邏各斯有關聯。在最寬泛的意義上,邏各斯是一種理性的說法。但它究竟何謂?難道在任何情況下,神話都不合理?難道對這兩個詞的區分不是後來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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