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施勒格爾與德國古今之爭

弗.施勒格爾與德國古今之爭
定價:280
NT $ 222 ~ 266
  • 作者:王淑嬌
  • 出版社:財經錢線文化有限公司
  • 出版日期:2020-05-08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6803993
  • ISBN13:9789576803994
  • 裝訂:平裝 / 142頁 / 17 x 23 x 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受法國古今之爭的影響,德國也產生了「古」與「今」的大辯論,且幾經波折,高潮迭起。德國古今之爭延續了法國古今之爭的基本問題,但在看待古今問題的深度和廣度上都有所擴展。

  首先,德國古今之爭失卻了法國古今之爭的劍拔弩張,萊辛、席勒、施勒格爾、赫爾德等對待古與今都持一種更為辯證與謹慎的態度,不僅突破了法國古今之爭中古今對立的二元框架,這樣一種態度也更加符合歷史發展規律。法國古今之爭中,相對於古代,現代始終在總體上占據著優勢地位,而德國古今之爭則在現代範式中樹立了古代維度,構建起德意志審美現代性話語中的「古典理想」傳統。

  其次,德國古今之爭中「古」與「今」之爭是主調,外來文化和本民族文化關係的探討是協奏。面對德國文壇的混亂、外來文化的強勢入侵,德國思想家們體現出強烈的民族本位立場,將保存民族傳統、增強民族意識作為重中之重。

  最後,德國古今之爭已不止於文藝領域,論爭將現代意識從文藝領域擴展到社會領域,旨在為德意志民族的現代轉型尋求新的道路。面對德國當時分裂、落後的社會現實,古今之爭中的思想家們從人性出發,試圖以人的現代化轉型實現社會的現代化。

  古今之爭雖是從法國傳到德國的,但除了最基礎的論爭問題得到繼承外,德國古今之爭的議題和立場都立足於本民族的社會現實和文化傳統,具有自身的獨特性,而這種獨特性必然根植於德國古今之爭緣起的歷史背景。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王淑嬌


  專職作者。
 

目錄

緒論/ 1
第一章 法國古今之爭:產生、過程與理論依據/ 12
第二章 德國古今之爭的緣起/ 23
第三章 德國古今之爭的主要論爭問題/ 41
第四章 德國古今之爭的實質/ 77
第五章 「古典階段」:客觀的詩與有趣的詩/ 89
第六章 「浪漫階段」:古典詩與浪漫詩/ 96
第七章 小說理論:反對古典主義每一種形式的極端/ 106
第八章 弗.施勒格爾的反基礎主義哲學與美學/ 115
參考文獻/ 129
 



  西方文學史與思想史上的古今之爭有廣義和狹義之分。一般認為,廣義的古今之爭可以從義大利的文藝復興算起,直到當代為止。的確,早在文藝復興時期,文學領域便掀起了古今之爭的第一次高潮,且直接觸發了17世紀的法國古今之爭。但是,從更寬泛的視野來看,如果抛開發生在西方特定歷史時期的古今之爭不論,各國各階段的文學史、思想史上幾乎都發生過古代與現代的論爭,文化上的復古與崇今似乎是一個永恆的話題。

  根據堯斯在《現代性與文學傳統》中的觀點,「現代」一詞最早出現在5世紀,在此之後,「現代」這個詞一直都在重複表達著同一個意思,即「一個時代將自己訴諸過去的古典主義,其目的就是表明當下正是傳統更新換代的結果。歷史更新到一個與過去的古典時代完全不同的階段,『現代』這個詞就會被用來定義這個全新的時期」。因此可以說,「古今之爭」在作為專有名詞被定義之前早就已經存在。只要有古典與現代、傳統與先鋒、靜止與運動、倒退與前進、封閉歷史觀與進步歷史觀彼此間的對立與抗衡,就存在著更廣泛意義上的古今與新舊之爭。

  狹義上的古今之爭指17世紀發源於法國,後傳至歐洲諸國的一場關於古代藝術與現代藝術、古代與現代孰優孰劣的論爭。作為專有名詞的「古今之爭」首先出現在法國學者里高特的《古今之爭史》中。里高特第一次詳盡地闡釋了發生於法國的古今之爭,並用「古今之爭」一詞指稱由法國傳到英、意、德等國的這場「古代作家和現代作家誰更卓越」的大辯論。

  單就德國一國而言,古今之爭涉及的思想家為數眾多。根據彼得.K.卡皮查在《學術世界裡的資產階級戰爭:德國古今之爭史》中以編年方式收集的文獻來看,約翰.雅各布、弗里德里希.克萊曼、威廉.坦澤爾、盧多爾夫.庫斯特、戈特霍爾德.萊辛、哥特弗里德.歐萊利烏斯、丹尼爾.莫霍夫、弗里德里希.席勒、約翰.赫爾德、弗.施勒格爾等思想家均參與了這場論爭。在德國,古今之爭從文學領域擴展到科學、歷史、哲學、社會等多個領域,並成為推動德意志社會現代化轉型的思想史事件,哈貝馬斯就曾將其視為現代性進行批判性自我確證的出發點。但是,與同為重大思想史事件的文藝復興、啓蒙運動等相比,德國古今之爭受到的關注和研究卻很少。

  道格拉斯•佩蒂在《古與今》一文中頗有見地地指出,由里高特最初命名的古今之爭事實上是思想史上的重要轉折點,正是在對古代權威的反思中,18世紀的文學批評及新興思想才得以產生。在他看來,整個18世紀的主要批評理論始終圍繞著古與今的論爭,幾乎就是古今之爭「延長的尾聲」,只是在18世紀中後期,思想家們將古今之爭擴展到了文學以外的其他領域。然而,佩蒂沒有提及的是,古今之爭,尤其是德國古今之爭,在思想史上的影響則遠不止於18世紀。

  就文學層面來看,德國古今之爭是對17世紀古典主義的反思;就哲學層面來看,是對理性主義和科學主義的反思;就社會和人生層面來看,則是對現代文明社會中精神荒蕪的反思及對生命之根的追尋。相應地,德國古今之爭所要爭得的「權益」也可以從這幾個層面來理解:追求真正的古典精神與現代形式的結合;恢復感性、想像、幻覺等非理性因素在文藝和哲學中的地位,以此調和純粹理性所帶來的僵化和枯燥;以人性教育代替純粹理性教育,挽救屬於人類最本真的思維方式和生存方式,以人性的詩意化和理想化作為社會詩意化和理想化的前提。

  而以此為肇端,則實現了:從強調本質、本體、存在的傳統形而上學到強調生成、創造、過程的生命哲學的過渡;從以主客二元模式為核心的認識論美學向重視個體感性生命價值的生存論美學的過渡;生命的激情、原始的慾望、生存的焦慮等上升到哲學本體的地位,取代了傳統形而上學中從自然實在或抽象理念出發所設定的各種本體論體系;純粹的思辨理性喪失了在傳統哲學中的權威地位,主體感情、體驗、想像一類被置於重要地位;與現實經驗相對且象徵著自由生命力量、詩意生存方式的詩或審美(需要注意的是,在德國思想傳統中,詩不單指文學作品,它更具有生存論上的意義),成為在濁世中掙扎的現世人生的生存依據,並逐漸成為哲學探討的核心。

  由此,詩與人生的合一成為哲學的主題,並以此形成了一股以重視個體感性生命、高揚生命意志,用自然人性反思技術文明,追求人生的詩化以及有限與無限、理想與現實、感性與理性、自然與自由的超越性同一,向遙遠的古代或遙遠的地域尋找理想生命形態等為核心主題的浪漫主義哲學思潮和思想傳統。不管是浪漫派的新神話,尼采的酒神精神、超人意志,海德格爾對詩意世界的呼唤,馬爾庫塞的審美革命還是20世紀盛行的各種強調表現的現代藝術流派,一定程度上都可以說與德國古今之爭所實現的「兩種解放」密切相關:一種從新古典主義的判斷中解放出來,一種從否定了直覺的啓蒙主義理性中解放出來。

  德國古今之爭本身並非一場旗幟鮮明、陣地明確的思想潮流或社會運動,為數眾多的參與這場論爭的思想家們,作為具有不完全相同氣質的個人,又為何會先後走在相似的道路上呢?他們之間又如何能相互理解呢?雅克.巴尊在《古典的、浪漫的、現代的》一書中認為,我們在判斷一種文化現象、思想傳統或劃分某個文化週期時,不是依據其中的思想家們所提供的答案,而是需要以其提出和關注的問題為依據。就德國古今之爭而論,以其為開端的將生命、情感提高到本體地位的哲學思潮與近代科學和理性的張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法國實證主義哲學家孔德將人類的精神/理智發展分為三個階段:神學階段,即將神的意志作為一切因果關係的根據;形而上學階段,即抽象觀念代替神的意志成為解釋事物的終極原因;科學階段,即以科學方法探索世界的本質,力求獲取支配社會和自然的規律。17世紀的歐洲可以說已經進入孔德所劃分的科學階段,其典型標誌是,以數學為根基的科學式思維方式成為人們解釋和思考客觀實在的主要乃至唯一工具。科學知識在深化社會現代化的同時也逐漸改變著人們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方式,使人與自然、人與世界、人與自身的關係受到前所未有的拷問。以科學技術的發展為進步標誌的現代社會因此被吉登斯稱為「風險社會」。稱現代社會為「風險社會」並不意味著傳統社會就不存在「風險」,只是傳統社會的風險多來自自然界,屬於「自然風險」,而現代社會的風險卻是人為的、不確定的,最可怕的結果可能是科學技術的完全勝利將會創造出一個沒有人的世界。

  在一個從認識主體出發尋求自然知識可靠性的時代裡,人該如何生活、何為健全的人性,幾乎已變為單純的邏輯問題和理性問題。人們借助科學知識尋求客觀經驗的絕對有效性時,忽略了在數學的明晰性、精確性、邏輯性之外還有其他可能,因此也就弱化了想像、幻覺、情感、靈性等因素。在整個時代都埋頭於為自然、為社會尋找理性根基之時,「返歸於心」似乎成了一個虛妄的話題。靈魂顫抖時的喜悅與感動、神祕時刻的虔誠領悟、愛與痛的不盡糾纏、本真性的感情流露,凡此種種,皆不是靠數學和邏輯的推理方式所能感觸的。雖然人類對外在物質的佔有和控制能力越來越強,卻是以人類內在精神的荒蕪為代價的。

  上帝死了,西方人傾註了全部情感依傍與精神信仰的舊的價值世界崩潰了,理性和科學思維方式對文學藝術和倫理道德的滲透又無情地使建立新的價值世界成為不可能,於是世界陷入荒誕、冷酷、虛無之中,而人類自身也逐漸成為技術時代統治下的犧牲品,憂鬱、沉悶、焦慮、感傷幾乎成為一個時代的情緒。伴隨著法國大革命而來的專制、暴力、血腥、道德敗壞無疑又加重了德意志精神的沉鬱,使得思想家們對啓蒙理性所許諾的人間自由天堂變得審慎甚至懷疑,弗•施勒格爾就對法國大革命最終走向自由的反面表示震驚:

  法國大革命可以成為各國歷史上最偉大、最值得注目的現象……或者視為所有革命的原型,絕對的革命。……法國大革命還可以被看作時代最可怕的怪事,時代所有最深刻的偏見和把時代推入一個殘酷的天翻地覆之中這種最殘酷的制裁混合在一起,交織成一出不能更奇異的巨大的人類悲喜劇。

  於是,反對以理性主義為基礎的認識論對人性、社會和宇宙問題的詮釋成為對現代文明深感憂慮的思想家們的共同選擇,他們無法忍受對人生的機械式說明、無法忍受對整個世界神聖性和詩意性的褻瀆、無法忍受人類內在靈性的喪失,他們與以理性為根基的傳統形而上學哲學體系、以數學為根基的現代科學主義進行抗爭,力圖挽救在技術狂潮中閃閃滅滅的那一丁點人性之星火,力圖在新的人性啓蒙的旗幟下克服現代人性普遍的內在分裂,以重新實現古希臘式心靈的本真與純化。一股新的人本主義、生命主義思潮就此在理智主義盛行的17世紀和18世紀蔓延開來。

  盧梭斷言,科學和現代文明的進步只會帶來災難。席勒認為,現代社會的機器生產將人變為碎片,使人喪失了與自然一體的和諧。伽達默爾稱現代人對人生的終極價值感到茫然,甚至越來越意識不到自己的精神本身。海德格爾預感一個喪失神聖性的技術時代會逐漸取代天、地、神、人的合一之境。在這些思想家眼裡,人不再因具有理性能力而變得萬能,他們是如此渺小、孤獨、可憐,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有限的生命如何尋得超脫、功利時代的人性該如何得到救贖、靈魂又該何去何從等,成為18世紀之後一代又一代德國知識分子的人生之問、社會之問、宇宙之問。

  於此,德國古今之爭中的思想家們尋到了相似的解決之途:以生命哲學、浪漫之思、古典人性、詩化人生作為追問存在的根據,由此出發,叔本華、尼采、狄爾泰、荷爾德林、馬爾庫塞等後世思想家們的思想都可包括進由古今之爭所醖釀出的思想傳統之中。而這些思想家們所思所想所做的,都只是試圖以同一性精神彌合現代分裂,盡力克服主觀與客觀、自我與世界、有限與無限、意識與無意識、經驗與超驗、文明與文化之間的尖銳對立。而能否解決以及如何解決普遍分裂這一嚴峻的問題,最終引導思想家們將哲思落在詩的審美功能與仲介作用之上。由此,浪漫哲思傳統中的哲人們便走在了兩條相似的道路上,即在現代文明中復興真正的古典精神以實現世界本體的詩意化和審美化,以及以生存的、詩意的本體論修正以主客對峙為基礎的形而上學認識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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