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清到民國,從中國到海外,
身處新舊文化的激烈轉換,
身處「中華」概念的裹挾,
身處兩岸黨國體系的誘惑和扼殺
自負又渺小、無根如浮萍的文人,該如何自處?
有人放棄掙扎、有人隨波逐流、有人投機獲利、有人走向虛無。
透過銳利如手術刀般的史筆,
劉仲敬為在這場荒謬卻又無奈的歷史大戲中演出的諸位角色,
一一安排了他們所該有的歷史定位。
身處新舊文化的激烈轉換,
身處「中華」概念的裹挾,
身處兩岸黨國體系的誘惑和扼殺
自負又渺小、無根如浮萍的文人,該如何自處?
有人放棄掙扎、有人隨波逐流、有人投機獲利、有人走向虛無。
透過銳利如手術刀般的史筆,
劉仲敬為在這場荒謬卻又無奈的歷史大戲中演出的諸位角色,
一一安排了他們所該有的歷史定位。
◎魯迅——紹興師爺的家族血統和祖父科舉舞弊案造成的陰影,讓他養成了一種「將所有的錯轉嫁給外界」的偏狹個性。他的創作力在晚年其實早已枯竭,但在勢力的吹捧下,居然變成一代文宗;靠著蘇聯的慷慨與遠見,他在身前身後都不乏大名,也不乏金錢收入。
◎陳寅恪——博通古今、精通各種難解語言的他,卻是「一種文化為另一種文化所化之際」,深感痛苦的文化遺民。他透過「論唐高祖稱臣於突厥」,看穿了中國向蘇聯「一面倒」的本質,但他的心卻早已在民初王國維投湖之際便已死去,只能眼睜睜看著洪水淹沒一切。
◎余英時——他是擅為歷史診脈的神醫,卻不是擅長物理切片的良醫。失根的他,無法成為陳寅恪般的文化遺民,只能立基於虛幻的文化泛民族主義上,發表一些名重於實的言論,但在現實政治當中卻殊少貢獻。
◎李敖——他承襲了父親的五四運動傳統,也承襲了游士世家的德性。游士沒有定性、也沒有精進不止的熱忱與責任感。他們坐在樹枝上,卻想用西方的解構方式把自己的樹枝砍斷。他們所想的只是以名滾名,以利生利。粗製濫造的文字,展現了李敖自戀的本質,但隨著言論市場的開放,他的影響力也愈來愈小,最後只能被淹沒在萬馬齊鳴的巨浪中,靠著一些拼貼文章發揮餘熱。
◎張愛玲──直隸舊家與閩粵海洋的血統結合,讓張愛玲一開始就具備了兩種相互衝突卻又互為因果的文化脈絡。但她的祖國不是北洋中國,也不是湖湘閩粵,而是歷經百年條約守護,卻飽受「新中國」破壞的上海自由市。在這裡,她以無心插柳的方式信手寫作,卻讓橫溢的才氣震驚四座。共產黨的文藝團隊看上她的才華,卻只把她當成三流鴛鴦蝴蝶作家,結果遭到她以《赤地之戀》和《秧歌》痛擊,得不償失。
繼「晚清北洋卷」和「國共卷」以來,劉仲敬再次將自身犀利的點評,展現在人物的月旦之上。在這本「文人卷」中,劉仲敬主要延續了他在前兩卷中的歷史生態學分析,民國文人在「地方主義/泛中華主義」角力的脈絡下,來探討知識分子和文人的發展狀態。
以李敖為例,一般我們談論李敖的時候,總會從他在《文星》時代的思路開始談起,但劉仲敬不同,他從李敖的父親李鼎彝在新文化運動中所受的影響開始,再到李敖的恩主蕭孟能等人的背景,一步步抽絲剝繭,將李家的游士風格用手術刀做了徹底的剖析。
又如魯迅,劉仲敬敏銳地看到周家的科場弊案對魯迅造成的陰影,以及他和共產國際之間的關聯,指出「魯迅之所以暴得大名,其實跟他的投資(或者說投機)有著密切的關係」。
在劉仲敬看來,這些民國知識分子都是泛中華主義本身的產物,而泛中華主義衍生出的弱點,並非個人所能改變。正如建築藍圖的承重牆如果有問題,包工頭再廉潔也救不了房客的性命。所以即使如余英時般再有才能,也無法改變虛無的宿命;才能不佳者如余光中,更是只能仰賴政治勢力搏取其地位。
從五四運動以來,中國知識分子便深陷在所謂「中華」的迷思當中,而輕視「諸夏」的地方主義與小共同體精神。正是這種迷思,斬斷了鄉土根源的知識分子,只能落入虛無與失敗的窠臼之中。
透過銳利如手術刀般的史筆,劉仲敬為在這場荒謬卻又無奈的歷史大戲中演出的諸位腳色,一一安排了他們所該有的歷史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