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墳前吐口水,還是獻上花束?
一本各界譽為「神準預測日本崩壞」的預言書
一本各界譽為「神準預測日本崩壞」的預言書
「二十年後,我結束旅程,回頭看到的日本,已經呈現一片《我在你的墳上吐口水》般的世界觀。日本人固有的『慈悲』血液,現在不都已經變成了『憎恨』的血液?街上的行人都張著憎恨的弓箭,有時會一齊射向選定的犧牲者,變成一場有益身心的血祭。
為什麼他們的恨意這麼重?
而我只想仔細探究『慈悲』變成『憎恨』的二十年間,日本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慈悲』能改變一個人,
『憎恨』的話語則無法改變一個人。
你要在墳前吐口水,
還是獻上花束?」
-摘自本書後記
日本當代攝影大師 藤原新也
以攝影家之眼洞察矯作清新的日本無菌社會
以近乎私家偵探辦案般解謎的挖掘
令我們窺見繁榮背後的巨大空洞
「對藤原新也而言,在恆河親眼目睹的死亡,沒有看不見的暴力可怕。而他筆下喧囂灼熱的東京,在高度科技化、商業化、快速代謝、大量生產、大量製造垃圾之餘,由於所有的汙穢、負面情緒、黑暗都被排除、阻絕,繁榮背後那種看不見的空洞也跟著日益增大。
生活變成從一個密室,移動到另一個密室的過程。十分鐘前在車站前廣場向過往行人募款的愛心家庭,十分鐘後已經在連鎖餐廳排排坐好,用午後三點的下午茶,犒賞自己對非洲飢民的無私付出。習慣電視節目脫口秀表演的小孩,眼神中已經帶有(電視劇中常見)大人的狡詐。失去船的船夫,在商店街沿路殺了幾個幸福家庭的主婦,然後衝進附近的中國餐館,上了樓上強姦老闆娘。重考生拿著可能是以考試成績換來的球棒,打爆有屋階級爸媽的頭。滿臉幸福的新世紀思想導師,侵吞公款插翅高飛。
這本書裡有一張照片,最能顯現出藤原新也對於這個世界與人生的看法:恆河邊兩隻野狗分食一具泡水屍體。他按下快門的當下是否猶豫,我們不得而知。這樣的照片在日本即使是當成藝術作品,裱框掛在藝廊一角,不難想像還是會引發爭議。追求藝術品味優越的買家,寧可去收藏森山大道、荒木經惟或是藝術掮客村上隆認證的數位輸出作品,不會把這樣的照片放在豪宅的客廳。這張照片,以及他的名言『人就像被狗吃掉一樣自由』,在《印度放浪》之後,仍然不斷以各種形式出現於其他的文字作品之中。」
-摘自本書譯者序
作者藤原新也自1969年起,以亞洲國家為主,遍遊歐亞13年。回國之初,日本發生一連串的冷血逆倫刑案與無差別殺人事件,使作者驚然發現日本社會已有巨大改變,和他記憶中的故鄉大不相同。
日本家庭的中心從「神壇」轉變化「電視機」,「人對土地故鄉的執著」也轉變為「個人對個人的執著」;社會普遍的物質需求心態,從「對欲望的克制」,演變為「鼓勵消費」。
他比較了自己出國前所認識的「60~70年代的日本」,和回國後所見的「70~80年代」的日本,以旁觀者的警醒眼光,針對當下的社會問題提出批判,對當局者迷的日本國民做出提醒。
最後兩章收錄了作者在雜誌《FOCUS》連載的爭議文章,以及後續引發的風波。
〈莉卡娃娃奉經〉
一九八八至八九年,一位名叫宮崎勤的青年,連續虐殺三名四至七歲女童,並姦屍、食用、分屍後遺棄。凶嫌再三反覆自己的犯案動機,至其被處死時仍無定論。這起事件成為當時日本媒體渲染犯罪最具代表性的案例。
〈豬要在晚上載走〉
作者描寫自己公寓四周的人事風景──作者居住在東京芝浦,該地倉庫、廢棄工廠林立,惡臭運河穿梭,是東京少數不以人做主角的無人地帶。就連河裡游魚都死氣沉沉,小孩無精打采。
夜裡馬路上不時傳來尖銳聲響,作者一直以為那是飆車族的車輪摩擦聲,直到一天的深夜散步,他才發現那聲響竟是出自一車準備前往屠宰場的豬隻的嘶鳴。政府雖無明文禁止在白晝運送豬隻,但會散發惡臭的東西,就得在日常生活之外悄悄處理,這早已是都市人的潛規則……
惡臭瀰漫的污水處理場的屋頂,竟有一座無人知曉的巨大公園,宛如都市裡難得的荒涼草原,是海市蜃樓,成為作者沉澱思緒的休憩所。一天傍晚,作者第一次在公園裡見到遊人──一名五、六歲的女童,卻有著老婦的苛薄眉頭,她衝著作者直嚷:「討厭,小優自己一個人玩得正開心……大叔你的家在哪裡!快給我回家去!」作者不禁納悶,究竟是什麼樣的父母,會養出一個這麼彆扭的小孩……
〈兩種十誡〉
因應60-80年代日本社會經濟高度成長,凡事講求效率的時代潮流,日本的家屋形式也產生巨變,家庭的中心從「神桌」轉變化「電視機」;佛祖勸人「克制欲望」的教誨,變成不斷高呼「努力吧!買東西吧!」的電視廣告,社會價值觀出現根本性的變革。佛教的十善戒不再是市民的信仰了,他們改信從欲望做出發點、鼓勵消費的「新十誡」。
〈旅程的冰點〉
日本家屋形態改變之前,日式屋宅多是獨門獨棟,是附有後門、簷廊,與鄰人互動頻繁的開放性建築。但在講求效率的新時代潮流運作下,日本人的屋宅主流漸漸轉為仿照英國監獄或日本兵舍、以使用率為第一考量的國宅形式封閉性建築。
作者認為此為母體與土地價值崩壞的一種呈現,日本人對鄉里的執著漸漸淡化。作者一家原經營日式旅館,但因應都市改革計畫,旅館遭拆除,一家人被迫遷離故里。自此,作者再無鄉愁,選擇離開日本,出國流浪。同時期,亦有大批青年選擇離開日本,他認為自己的行動並非個例,而是時代潮流的產物。
〈小小的黑魔術〉
回到睽違十三年的故土,作者發現儘管日本國民看似健康明朗,市街清潔,生活便利富饒,但和他旅行過的東南亞國家比起來,人民的臉上卻缺乏生氣,少見喜怒哀樂,人民的情感被某種力量封印起來,轉而在某些地下活動發洩。
作者將那些活動稱做「密室」。不同世代有各自不同的「密室」,八○年代初期盛行的「密室」行為是「搞笑藝人秀」和「卡拉OK」。在此之前,則有「學生運動」、「摔角」、「異端宗教」等。在完善的管理社會的水面下,人們各自大笑、歡唱、怒吼……,找地方發洩。然而各自的社群之間往往並無交流,人心也變得更加孤立。作者在本章分析了各社群的共通點與相異處,以及行動背後的成因。
〈行善風潮〉
回到日本,作者發現社會已然巨變,一時無法適應,他擔心自己永遠會像個異鄉人,自覺像個失憶症患者。但他發現,得了失憶症的人不只是他,八○年代的日本人可說全都等同患了失憶症。
作者在本章對他出國前(60~70年代)和回國後(70~80年代)所見的日本,做了整理比較,並預言了下一波的時代潮流──行善和文化活動。
作者舉出1982年5月的三件事──「日本國憲法成為暢銷書」、「全民反核運動」、「義工活動的普及」──為例,並在下一章闡述他的所見與觀感。
〈青天白日〉
出版業的餐會酒席上,一位編輯將自己負責的新書校樣交給眾人傳閱,那本書便是後來成為暢銷書的《日本國憲法》。內容除了條文內容,還搭配了日本豐綠的田園山村風景照,作者不禁感到一絲諷刺,因為他只覺得看到了日本的昔日幻影。書中照片顯然是將「反戰」的訴求視覺化,這或許是正確的做法,不容異議,但仍令作者心生無奈之感……
作者接到攝影師同業的一通電話,要他捐款支持反核運動,他回答「我參加,但這不是因為我『贊同』這個活動,而是因為『我不反對』」。反核,任誰看來都是絕對正確的舉動。但這「絕對善」的壓力,卻也令作者感到無所適從……
這天是母親節,作者打算去享用一頓遲來的午餐,但一走出車站,他突然感覺到幾道帶著「殺氣」的視線,原來是來自現已司空見慣的募款集團。但這回的募款人是一群家庭主婦帶著幼子,在太陽底下為非洲的饑童募款,場面十分溫馨。這「過度開朗的殺氣」令作者心生不解。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就用相機拍下吧。作者匆匆返家取相機,離家前他瞥了一眼時鐘,三點七分,他腦中閃過一絲不安,「三點是吃點心時間……這活動該不會在三點結束吧」。當他趕到現場,果然早已人去樓空……
〈飢渴前線〉
本章對照了三種「密室」──卡拉OK、摔角表演、搞笑藝人秀,與三種「善行」──日本憲法的暢銷、反核、義工活動,發現這些行為的背後,其實都是源自於對正義的傾倒。
但,捨棄了鼓吹良善的「舊十誡」二十年,人們的良心為何會在八○年代初期重新抬頭?作者認為,人們之所以渴望良善,是因為經過二十年「惡十誡」的洗禮,大家都得了良心飢渴症。人們之所以行善、無償付出,其實是為了得到另一種型態的回報──安撫良心的餌食。
不過,在印度的旅行經驗,也使作者體會到:善行的「施與」,是比「接受」更需要謹慎看待的事,因為過剩的愛也可能害人。許多善行名義上是為了拯救他人,卻往往淪為用來拯救自己的偽善。而日本便是個對善行意識尚未成熟的社會。
〈狂熱〉
在本章,作者分享了他在印度旅行的私人經歷,進一步說明何謂「成熟的善行」。
〈漫長的喜劇〉
日本戰後二十年是經濟高度成長期,時代風氣鼓勵消費,人們以「性惡說」為本,一味追求名利,努力賺錢,好獲得「三種神器」(黑白電視、洗衣機、冰箱),帶動大環境經濟發展。這可說是一齣在浪費主義社會上演的幻想「喜劇」。
然而喜劇也會演到盡頭,當人們飽食終日,三種神器的取得不再是難事,人們突然喪失了消費意欲,內需減低的結果是經濟的不景氣。在1952年的美國亦曾發生類似情況,當時不只是經濟亮紅燈,人們也喪生了工作的意欲,當時美國的解決之道為軍事產業的發展。日本無法靠同樣的辦法解套,但所幸,儘管內需衰退,日本國民仍未喪失工作意欲,依然積極工作,因為他們猶在追求「最終神器」──獨門獨棟的家。日本的這場「喜劇」因此硬是比美國多演了幾年。
然而,1981年11月發生的幾起事件,終於讓這場「喜劇」正式變「悲劇」──王貞治的退休、山口百惠息影、一柳展也以金屬球棒毆殺父母的天倫血案。
一柳家是典型的中產階級、「新日本家庭」的代表,他們得到了「最終神器」,但代價卻是「家庭的崩壞」,最後只能悲劇收場。
〈蘋果派家庭的家規〉
二十年來,日本父親汲汲營營地賺取金錢,終於買下自己的家。看似美夢成真,但此時一家人卻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家族精神的蕩然無存、親情的疏離。
中產階級的家訓從「長輩的人生智慧、舊十誡」,轉變為「增加收入→擴大生產與需求(新十誡)→獲得三種神器→蓋自己的房子」,但當最後的目標達成,一家人頓失目標,此時日本父親也不再有能耐帶領家人,家族精神陷入了真空狀態。
在此情勢下,日本父母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把對「絕對善」盲目的信仰,對「絕對惡」盲目的排斥,當做新家訓。親子之間,除了餐桌上非洲難民兒童的照片,已經沒有共通的話題。
對「物質」的追求已無法滿足人心,人們轉而追求「精神」(文化),在1982年5月發展出新的時代潮流──行善文化。
不成熟的善行為何有害?因為未經思考的善行是種慠慢,導致對惡的認定也會變得短淺、偏狹,因此孕生出新的暴力,在社會上引起新一波的「魔女狩獵」──將自己不習慣的人事物都視為異端,予以排除。
〈東京漂流〉
1981年7月22日,日本關東一帶雷電大作,都內水患頻傳。像這種大自然發威的日子,作者稱做「自然之日」。在大自然的威嚴面前,文明社會破綻百出,洪水一過,平日試圖掩藏的腐敗臟腑再也隱瞞不住,袒露在外,惡臭撲鼻。
眼見這一幕,作者心想:自己或許也有能力扮演一種類似「大自然」的角色,揭開都市生活裡的腐敗真相……
作者淺談與雜誌《FOCUS》合作的緣由經過。
〈FOCUS〉
收錄作者在雜誌《FOCUS》的連載文章五篇。每篇都會交代案件經過、輿論反應、作者對該事件的看法,以及刊登照片背景、拍攝動機與手法等等。
連載一、偽作‧深川街頭隨機殺人事件
連載二、鋁棒弒親事件
連載三、東京最後一隻野狗‧有明菲利塔之死(連載三於本書最後刊出。)
連載四、阿南達瑪迦協會瑜珈老師失蹤事件考
連載五、美國淵賞楓行‧車掌小姐情殺案棄屍現場
連載六、幻之城‧絲綢之路
〈人就像被狗吃掉一樣自由〉
針對《FOCUS》第六回連載內容的迴響,作者做出回應。由於三得利的偽廣告事件,觸犯媒體禁忌,該回的連載文章遭到編輯部大幅改寫,作者因此決定中斷雙方合作。本章刊出編輯部竄改過的文章全文。
〈東京漂流〉THE DAY AFTER(專訪)
作者接受雜誌專訪,細數自《FOCUS》連載,至《朝日新聞》「丸龜日記」專欄的書寫,眼見宮崎事件、鋁棒弒親案、深川街頭隨機殺人事件一樁一樁發生,內心種種無力茫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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