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十二總統傳：從小羅斯福到小布希

前言

第一章   富蘭克林‧D‧羅斯福
第二章   哈利‧杜魯門
第三章   德懷特‧艾森豪
第四章   約翰‧甘迺迪
第五章   林登‧詹森
第六章   理查‧尼克森
第七章   傑拉爾德‧福特
第八章   吉米‧卡特
第九章   隆納‧雷根
第十章   喬治‧老布希
第十一章   比爾‧柯林頓
第十二章   喬治‧小布希

致謝
註解
英漢對照

前言

　　在西元二世紀初時，蓋烏斯‧蘇埃托尼烏斯‧特朗奇魯斯（一般習稱之為蘇埃托尼烏斯）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想要撰述羅馬帝國前十二位帝王的生平；而在此之前，他已經完成了一連串的羅馬詩人、演說家以及史學家的傳記──《羅馬名人傳》。在蘇埃托尼烏斯口中的十二位帝王，從獨裁官尤利烏斯‧凱撒開始，之後十一位羅馬皇帝依序是奧古斯都、提庇留、卡利古拉、克勞狄烏斯、尼祿、加爾巴、奧托、維特里烏斯、維斯帕先、提圖斯與圖密善。
　　
　　蘇埃托尼烏斯完成的作品，書名就叫《羅馬十二皇帝傳》，而他傑出的寫作方式也使得這本書成為古典時代的經典。該書引人注目之處不僅在於作者對羅馬皇帝生平做出極為坦率的陳述，而且對於帝王涉及猥褻情節的描寫也單刀直入、毫不避諱，這與當時歌功頌德的文字形成了強烈地對比。此外，書中依序介紹這十二位帝王的一生──有良善的一面，也有醜惡的一面──也具體地代表羅馬歷史上最偉大的時期；這段歷史長達一個半世紀，從西元前四十八年到西元九十六年。
　　
　　羅馬霸權從西元二世紀起開始遭受一連串的挑戰，最後終於崩塌瓦解成日後吉朋所描述的衰亡局面。不過，蘇埃托尼烏斯的傑作所描繪的卻是趣味的一面。在蘇埃托尼烏斯書中所選擇述寫的皇帝在當時全都被奉為神祇般尊崇著，但是作者向來對神明鮮有敬意，所以他寧可把皇帝當成一般凡人來描述他們的人生際遇，他認為每位皇帝從出生到掌握無上的權力，期間一定經歷了獨特的過程。因此，他並未把皇帝當成神聖圖像來描繪，而是把他們視為具有獨立性格的個人來看待。蘇埃托尼烏斯的敘述經常讓人印象深刻，雖然不乏出現荒謬的內容，卻也毫不吝惜地針對冷酷無情的帝王做出令人額首稱慶的公允評論。《羅馬十二皇帝傳》成為里頓‧斯崔奇於一九一八年出版的《維多利亞時代名人傳》的原型，然而與斯崔奇的著作相較之下少了諷刺的意味。值得注意的是，《羅馬十二皇帝傳》不僅描述皇帝生平，也顯示人性的「美麗與卑劣」，約翰生博士認為這正說明一部「有用的」傳記應該具有多重面向，而不該像聖徒傳一樣專事頌揚。蘇埃托尼烏斯反對希臘與羅馬傳記作家的寫法，他認為每個傳主的生平應分成三個部分：先描述皇帝獲得權力的過程，再說明皇帝的公共生活，最後才是皇帝的私人生活。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到現在。雖然美國公民不喜歡別人以「帝國」二字來形容他們的國家，但是美國的史學家現在卻不得不開始接受這個詞彙，因為從各項指標來看──軍事、經濟與文化──美國從一九四一年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就確然無疑是宰制世界的霸主。龐大的重新武裝計畫，奮力擊敗希特勒第三帝國與法西斯主義，以及投下原子彈逼降日本，凡此種種皆足以讓美國登上保衛民主的領袖寶座。到了戰後，美國不再像第一次世界大戰那樣卸下國際領袖的地位，而是擔負起持續保護盟國及其他擁護民主價值的國家（事實上，只要是符合美國利益，就算是違背民主價值的國家，美國也會加以保護）的角色。孤立主義就此結束，美國運用其經濟、軍事、外交，乃至於顛覆力量，盡其所能地在戰後世界絕大部分地區維持「美國和平」或自由主義和平。有時，和平也會轉變成戰爭，例如在杜魯門、詹森、尼克森、老布希與小布希總統任內就是如此──事實上，在二十一世紀開始時，帝國宮廷的總統顧問就曾寡廉鮮恥地告訴記者：「我們是一個帝國，我們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要彰顯我們的存在。」在此同時，美軍的海外基地也從一九三八年的十四處，擴展到新千禧年的一千處以上。
　　
　　在撰寫近期這十二位美國總統的生平時，我略為寬鬆地使用了「皇帝」、「帝國的」與「帝國」這類詞彙來描述，用意不在於貶低美國過去與今日所面臨的困難。而是要回顧自從美國在軍事與經濟上成為世界超強後這六十年來的歷史，並且將焦點集中在這些曾經領導美國這個「難以駕馭」的國家走向「帝國」的領袖們。雖然從羅馬時代以來，世界上也曾先後出現了許多帝國與皇帝，但是我懷疑他們所領導的強權是否真能與美國這個足以媲美羅馬帝國的世界霸主相輝映。
　　
　　那麼，這些美國「皇帝」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們是如何當上總統？當他們登上大位之後又是如何面對帝國的各項挑戰？身為「帝國總統」，他們如何在橢圓形辦公室裡有效地行使他們與日俱增的權力？在冷戰的長期歲月以及冷戰之後，他們如何以權威手段維護「美國和平」？而他們又過著什麼樣的私人生活──無論好壞？身為傳記作家，我試圖將這些問題一一地攤擺在近期的美國與全球歷史脈絡下仔細地加以檢視。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以來，曾經擔任美國總統的這十二個男人，有四位──對我而言──無疑是偉大的。與古羅馬一樣，有些美國皇帝挑起戰爭；有些則是結束戰爭。有些美國皇帝授權以暗殺手段除去那些威脅美國霸權的領袖；這十二任皇帝幾乎全遭遇過暗算，其中有一位在任內被暗殺身亡。從美國參與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每位總統都必須在世界舞臺上展現其領導風範──本書要考察的正是每一任總統其統御帝國的能力。
　　
　　本書的每一章都講述了一段人類旅程的故事，主角如何進入美國的權力核心，以及他是如何去面對艱鉅的時代挑戰。本書從最偉大的美國皇帝凱撒‧奧古斯，亦即美國的富蘭克林‧D‧羅斯福總統開始。而後是幾位偉大的繼任者：哈利‧杜魯門、德懷特‧艾森豪和約翰‧甘迺迪；接著我們將檢視林登‧詹森、理查‧尼克森、傑拉爾德‧福特、吉米‧卡特、隆納‧雷根、老布希以及比爾‧柯林頓的生平；最後則是這十二位美國皇帝中最糟的一位──小布希總統，連同他的副手迪克‧錢尼，他們恣意且鹵莽地摧毀美國賴以領導現代世界的道德基礎。
　　
　　在此，我無意預言美利堅帝國未來的走向──在其他崛起的帝國挑戰下，它的國運還能維繫多久？它要如何以史詩般的姿態維護其偉大憲法所表彰的價值？此外，這十二個人的一生際遇中有太多值得我們後人學習的事蹟，與應當牢牢記取的教訓，我們不應予以忽略，也不該輕易地遺忘。讀者不一定非得接受我在陳述這些人的生命故事時所附隨提出的個人觀感與判斷。讀者也可以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來評斷這十二位美國皇帝（和副皇帝）與蘇埃托尼烏斯筆下哪些英雄（或是暴君，如提庇留、卡利古拉與尼祿）最為相似。然而，無論我們喜歡與否，這些人都是經過民眾的選擇而擔負起領導美國成為宰制世界超級強權的重責大任。他們當然值得受到堅定與寬大的看待，一如蘇埃托尼烏斯看待他們的羅馬祖先一樣；而他們的私人生活（感情生活）也直接提醒我們，儘管這些人身負著帝國的重擔，卻仍有著平凡與個人的一面。
　　
　　無論如何，讓我們從最偉大的美國皇帝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