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年頭了。
今年有兩個焦點。第一,本土與性別。構思約稿,過程頗為艱鉅,幸得金曄路襄助,邀請多位學者專家操刀。金曄路先分析香港「剩女」之現象,特別是「剩」一字在香港社會的意義:究竟是簡單的女人「嫁唔去」情結,抑或是個人對孤獨的恐懼,又或者有深一層的性別與婚姻的標籤。
社會標籤,尤其是婚姻、獨身、伴侶之論述,是何仲詩及吳奕瑩文章的旨趣:究竟在高高的女子監獄圍牆下,女懲教人員的同性戀文化是怎樣形成的?她倆之考察,讓我們思考,究竟這種同性愛的文化,是「剩」的文化在主宰,還是在一個尊崇紀律的生活下,自然形成的同性愛情。兩人提到,女懲教人員之同性文化由封閉逐漸走向不避忌,也與社會逐步走向開放之局面有關。誠然,香港社會表面是開放了,有同性戀者勇於「出櫃」,但「出櫃」的朋友面對的卻是更大的社區圍牆,性別成為了社區圍牆的一條巨大的界線。
金珮瑋在參與灣仔區議會的經驗,要社區進一步要與性別「對抗」,揭開的就是更高更大之文化深層結構。胡嘉明則從身份出發,考察大陸孕婦對本土身份的衝擊。金珮瑋側面帶我們從社區建構身份,胡嘉明則從孕婦找出身份,然則我們的母體在哪裡?
性別政治的另一端,是一個尋找他者的過程。譚迪詩談的是菲律賓女傭在香港的生活,對空間的使用及爭取。曹文傑卻從社會對兒童色情的想像,特別是立法會對兒童色情的討論,進一步挑戰僵硬的色情定義及年齡的法律分野。至於鄧小樺則從女性詩人出發,探討她們的作品如何反映基層社會的連結及都市生活的想像。
今年的另一個主題,亦是未來本土發展的另一個戰場:新界。新界論述,不應只是「原居民」之論述,更需要重新想像,重新思考其定位,更不只是(不)發展或該發展甚麼的問題。張少強打頭陣,以在地考察的結果,挑戰西方對新界傳統習俗的想像及建構。
新界之傳統既然不是西方學者所云,是「想像」出來的話,那麼新界該是或該有怎麼樣的文化及想像?陳劍青及朱凱迪提出在新界土地抗爭的經驗,尤其是菜園村及馬屎埔村的抗爭,以突顯新界土地發展的矛盾及尷尬:究竟在新界復興農業,是城市及外來青年對新界土地強加之想像,還是社會各界爭奪土地資源的借口?鄒崇銘則直指問題核心:政府一向缺乏土地政策,
導致現在新界出現的資源問題。但政策越混亂,不啻是更多想像的好機會?
一如既往,香港該往何處,是本刊一直討論的主旨。陳雲揭櫫城邦自治運動,引來周思中探索主體的思考,以及孔誥烽痛陳香港時局亂源之迷。但眼前該往何處走?陳智傑點出了對危機社會之反思,張炳良提出,香港走發展主義之可能,至於許寶強則提出,現在的政治危機,不再是本土,而是階級!
梁文道的書評,談司徒華。
在這裡要感謝很多朋友的幫忙,特別是新力量網絡的朋友及義工,以及序言書室的鼎力支持,名字甚多,難以一一盡錄,請諸君見諒。最後,我特別感謝兩名學者,同意加入本刊顧問委員會。他們是中文大學哲學系的劉國英教授以及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馬傑偉教授。他們一直關心和支持本刊工作,一如顧問委員會內其他學者專家,提出不少寶貴意見,不勝感激。
王慧麟2011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