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不在了
- 作者:約翰.哈威
- 原文作者:John Harvey
- 譯者:黃非紅
- 出版社:臉譜
- 出版日期:2012-01-06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2351535
- ISBN13:9789862351536
- 裝訂:平裝 / 392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今年必看的最佳犯罪小說之一。──泰晤士報
活到了某個年紀,歷練了某些人生,再讀哈威的故事,那些真正動人的部分,便有了應當的滋味。──臥斧(文字工作者)
2000年孔尼亞黑色小說大獎
2005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銀匕首獎
2005年美國《致命的快感》雜誌巴瑞獎
2007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鑽石匕首獎
2007年歐洲推理大獎
作品英國總銷量突破百萬冊 全球版權銷售二十餘國
犯罪作家中的犯罪作家,約翰.哈威2012年最新中文版
是你的錯,法蘭克……
女兒、妻子、女友,甚至一夜情人
她們都不在了,你全失去了,而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有時,為情所困,竟成了生存的最強動力……
「你覺得只要這樣做就可以了,對吧?你總是這樣。」
「什麼?」
「短暫的依偎、擁抱、在臉頰上親一下,彷彿這樣做一切就沒事了。」
「我很抱歉。我只是試著……」
「你明知這無法彌補一切。」
「一切?」
她把視線別開,「你不在的時間。」
在康瓦爾的隱居處,退休警探法蘭克.埃德努力過著孤獨、平靜的生活。可是兩通電話,攪亂了他的心。
第一通是他的前妻打來,說他十七歲的女兒凱瑟琳變得不受管教──先前她被綁架強暴的事件讓她身心失調、性格大變。法蘭克一直認為女兒遭此不幸全是他的錯,而他得鼓起勇氣才能帶著心痛去面對女兒自棄自傷的行為。
第二通電話,是埃德打給以前的同僚。
起因是倫敦市警局的一次攻堅行動出了點問題。參與行動的瑪蒂.柏屈警佐近距離見證歹徒遭擊斃後,陷入內部調查的風波。她知道行動中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她也察覺到有人跟蹤她、窺看她,即便受過防身訓練、面對過各種暴力罪犯,這些視線、壓力、幽暗處的影子,還是讓她逐漸喪失自信、一步步陷入不安驚慌之中。
多年前,瑪蒂和法蘭克的人生曾經交會過。短暫的接觸,讓他們對彼此的溫暖與孤單留下一絲難以忘懷的遺憾。法蘭克的這通電話,正是為了瑪蒂所遭遇的慘案而打。
兩通電話,牽動了四處搬家、鬱鬱寡歡的法蘭克再度復出辦案。為了女兒、為了連一夜情人都稱不上的瑪蒂,法蘭克明白就算手上的案件陷入瓶頸,就算追查下去會對他僅餘的人生、僅存的平靜產生毀滅性的衝擊,他也不能再逃開了;或許,他是無法再從自己的生命逃開了。
硬漢要面對的最大恐懼,不是可見的敵人,而是內裡巨大的虛空……
作者簡介
約翰.哈威 John Harvey
1938年12月21日生於英國倫敦,小說家,兼有詩人與劇作家身分。
早年自諾丁罕大學取得碩士學位後,在中學教了十二年英文與戲劇,之後轉而從事專職寫作,並於80年代返回母校兼職教授電影與文學。作家生涯早期寫了超過九十本書,其中最為人熟知的便是犯罪推理類型作品,查理.芮尼克探案系列中的首作《寂寞芳心》(Lonely Hearts)還登上了英國泰晤士報的二十世紀百大犯罪小說榜。
2004年,哈威持續推出新作,這次他以新角色法蘭克.埃德開啟一個全新系列──文字一樣充滿詩意,布局依舊縝密,敘事架構更貼近現代犯罪小說的節奏,首作《惡夢》平裝本於英國銷售突破十萬冊,一躍成為犯罪小說愛讀者新的追隨對象,隔年便奪下2005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銀匕首獎與美國《致命的快感》雜誌頒發的巴瑞獎,並入圍2006年國際IMPAC都柏林文學獎的初選。2007年,英國犯罪小說作家協會再頒表彰終生成就的鑽石匕首獎,給這位「犯罪作家中的犯罪作家」。
譯者簡介
黃非紅
台大外文系畢業,重度推理書迷,兼職譯者。譯作有《血腥遣散費》、《十七石天使》等書。譯稿如有指教歡迎e-mail至[email protected]
導讀
以凡人之姿,看人間樣貌--關於《她們都不在了》
到了最後,我們也都只是,塵,與骨。
-槍與玫瑰樂團(Guns N’ Roses),出自〈Dust N’ Bones〉歌詞
許多年前第一次讀哈威的作品時,並沒有太大的共鳴。
彼時已然讀全了雷蒙.錢德勒(Raymond Chandler)以私家偵探菲力普.馬羅(Philip Marlowe)為主角的小說,也讀過幾本達許.漢密特(Dashiell Hammett)的作品,感覺十分過癮,不忍釋卷;這兩位是冷硬派(hardboiled)推理的開山祖師,既然讀後感想是如此這般,當然也就認為這類作品是符合自己脾胃的。是故,發覺對哈威的小說沒什麼反應的時候,不免先生出點兒疑惑,然後再浮出一些想法,提醒自己:雖被粗略地畫分為同一類型,但小說作家的筆法各異,加上閱聽經驗原來就主觀至極,對那些讚賞、對這些無感,其實只是正常狀況。
這問題於是沒再理會,那年月如此匆匆流去。
不知不覺間,書櫃裡開始堆高了這個類型的作品,在混亂紛雜、生冷不忌的閱聽經驗裡,冷硬派與犯罪小說逐漸積累出了一定數量,讀著渥特絲(Minette Waters)、讀著山德斯(Lawrence Sanders)、讀著派瑞斯基(Sara Paretsky)、讀著艾洛伊(James Ellroy),也重讀了很多次卜洛克(Lawrence Block)……這些時日裡頭,偶爾會把錢德勒或者漢密特幾本特別喜歡的作品拿出來複習,不過,一直沒再試著與哈威打交道。
某次重讀錢德勒時,忽然有了種不同的感觸。
那大約是錢德勒名作《漫長的告別》(The Long Goodbye)重新出版的時節,這書原來就已經反覆讀過幾回,對於箇中許多不同面向,全都私心喜愛;趁機重讀,預期的心態比較像是老友敘舊,而非結交新識。不料讀著讀著,竟然悄悄查覺:年輕時大為讚賞的言語機鋒、譏誚對白,讀來雖然仍是有趣,但之前重視程度沒那麼高的其他部分,這回卻與心底的某些感受,發出轟轟然地共鳴。
怎麼回事?
於是找出那幾本已經披著灰塵的錢德勒與漢密特,一股腦兒地重新翻讀,然後發現,這些多年未再重讀的作品,幾乎每本都會生出如此「明明熟悉,卻有某種不同」的感受:當初吸引自己的,或許是錢德勒那些聰明機智又尖酸無賴的絕佳台詞,或許是漢密特那些輕巧快速卻冷漠殘酷的情節描述,但在多年之後,這些作品在閱讀的過程中真正靜靜發亮的,其實是這些作者們觀看世界的姿態、描寫眾生的角度--或許訕笑,或許殘忍,但他們對於人性的美好與醜惡,全都極專注地觀察、記錄。
這才是冷硬派小說,真正動人的核心。
或許是這麼些年的冷硬類型作品閱聽經驗,累積出了一點敏感,或許是這麼些年持續嘗試以文字記下閱聽心得的動作,培養出了一些態度,又或許,只是年齡長了,原來多在想像中的人生種種酸甜苦辣,開始真實確切地嚐過了,於是心境便調整出某種頻率,變得比較容易與隱在這些作品技法情節裡頭的某些內裡,悄悄地產生共振呼應。
約莫在這個時候,哈威的《惡夢》(Flesh And Blood)出版了繁體中文譯本。
《惡夢》的原文版本在 2004 年出版,是哈威第一部以法蘭克.埃德為主角的系列作品。埃德是諾丁罕的探長,有三十年的服務資歷、一段維繫超過十五年的婚姻關係,以及一個十四歲的女兒;但在故事開始時,埃德已經辭了工作,一個人半隱居式地獨居在康瓦爾偏遠的海濱小屋當中,從夜半的惡夢中驚醒,等待女兒前來探視。隨著情節開展,埃德已然不再完滿的家庭狀況逐漸被勾勒出來,同時埃德接到舊同事的通知,說十多年前被埃德抓進牢裡的一個人犯最近獲得假釋--當年的案件最終雖然逮到兩名性侵及殺害少女的罪犯,但卻有一名少女一直未被尋獲。
犯人假釋不久之後,手法雷同的性侵謀殺案件,再度出現。
可能因為當年未能向失蹤少女的母親履行尋回少女的承諾,也可能因為自己的女兒也接近當年失蹤少女的年紀,加上自己是當年緝捕行動的負責人,埃德決定以平民身分,再度投入這次的追索。哈威一邊開展埃德的追捕行動,一邊鋪陳嫌犯的人生圖像,兩個部分接近撞擊之時,忽然又拐出急轉,一口氣將劇情張力逼到緊繃,在唏噓的同時感覺殘暴,在慨嘆的同時感覺漠然。
過了兩年,埃德系列的第二部作品《她們都不在了》(Ash And Bone)中譯本上市。
某日清晨,一隊警察進行突襲,打算擒下一名罪犯,不料攻堅行動出現失控狀況;參與行動的女警佐瑪蒂.柏屈認為這個意外另有內情,與此同時,她開始察覺,自己似乎被人跟蹤--是前夫?是已經分手的男友?還是與這起攻堅意外相關的某人?仍在康瓦爾海濱隱居的埃德,接到前妻的電話,不但喚醒他的罪惡感,同時也讓他得知:《惡夢》事件所造成的後遺症,仍在持續發酵。柏屈是埃德的舊識,家裡的狀況也讓埃德擔憂,於是埃德離開自己的隱居之地、回到倫敦,一面協助警方,一面試圖解決家中的麻煩。
《她們都不在了》的故事,如此開始。
一是公,一是私,埃德得用截然不同的態度,同時處理兩宗事件:在柏屈這條故事線上,哈威安排了不同層次的套疊,讓埃德在察探的過程當中一層層地排除、揭露,時而混亂,時而緊湊,對於不同社會地位的女性因性別而面對的不同暴力面向,不著痕跡但深刻有力地描寫,使得原來充滿懸疑緊張感覺的情節,增添了關懷的向度;而在家庭問題的故事線上,哈威的筆法讓埃德呈現絕大部分凡夫俗子在面對情感問題時,無力做到面面兼顧的窘迫--畢竟這不是尋找證據、依法定罪這樣直接了當的情況,不管是試圖挽回的某種已然逝去,還是無法回應的情感責任質詢,埃德都只能跌跌撞撞地嘗試,一籌莫展地等待。
是的。除了情節曲折的罪案偵查之外,《她們都不在了》其實埋著更多的人生觀察。
家族成員的問題、警政高層的鬥爭、過去情感的糾葛、骯髒黑暗的過往,在埃德四處偵辦協商的過程裡一一浮現。故事主要的行進樞紐雖然繫在埃德身上,但《她們都不在了》所呈現出來的,其實同時包含了數個不同的人生切面,身為主角的埃德所肩負的責任,並非以一個無視體系規則的退役警員身分洞燭機先地防止罪案、大刀闊斧地懲奸除惡,而是以一介凡人之姿,引領讀者看遍故事中呈現的人間樣貌。
《她們都不在了》的原文書名Ash and Bone,指的其實是故事裡的兩個關鍵證據--灰與骨。
但在閱讀這個故事的時候,總會聯想起重金屬搖滾團體槍與玫瑰(Guns N’ Roses)在 1991 年發行的雙 CD 專輯《Use Your Illusion》當中,那首名為〈塵與骨〉(Dust N’ Bones)的曲子。這首歌並不是該團最暢銷的單曲,也不是演唱會上必唱不可的經典--事實上,這張雙 CD 專輯當中名曲甚多,躋身在那些精采的曲目當中,這首曲子甚至是會被忽略的。不過,這首曲子的歌詞,簡單地唱出昨日已不可追、明日或能期待的態度,世事有時輕簡有時冷酷、生活並無唯一邏輯的真相,以及無論如何,一切終將歸於化骨歸塵的現實,從某個角度看來,與《她們都不在了》的故事,有著隱隱的呼應。
讀罷《她們都不在了》,回想《惡夢》,發覺這兩回,哈威都提供了極佳的閱讀體驗。
想來正如重讀錢德勒及漢密特小說時的感受:多年以前,哈威的作品並沒有在技法形式上帶來太直接明白的衝擊,而彼時的年紀,也還不足以沉澱出夠分量的人生經歷,與哈威埋在故事裡層的種種內蘊相互對應;但現在活到了某個年紀,歷練了某些人生,再讀哈威的故事,那些真正動人的部分,便有了應當的滋味。
這是《她們都不在了》故事角色的人生寫照;或者,這正也是現實當中的人生面貌。
人生由一連串的事件銜接綴成,在哪一個時點、哪一種狀態時遇上哪一樣的人,便會生出意想不到的各種轉折;有些美好,有些髒污,有些霎時即過,有些則會將人生就這麼一扭,永遠無法回頭。冷硬派作品以類型小說的方式,將這些人間際遇交錯編織,倘若在對的時點展卷,就會品味出其中的百般況味;而較之人生,閱讀一事有個稍微溫厚之處,在於書並不像人心那般善變,因此就算一不小心錯過了,總還有機會重新產生連結。
一如這回,哈威帶來的閱讀體驗。
臥斧(文字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