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之光

崩壞之光
定價:220
NT $ 45 ~ 225
  • 作者:片山恭一
  • 譯者:陳寶蓮
  • 出版社:時報出版
  • 出版日期:2008-04-24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1348333
  • ISBN13:9789571348339
  • 裝訂:平裝 / 200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在趨於絕望的邊界,崩解的愛正在重生…
------片山恭一最新中篇小說,直抵寧靜新境界。
搖滾天王伍佰中文版獨家封面掌鏡!

「我不是純愛作家,未來希望能不拘泥於創作形式,一年完成一本書。」——片山恭一

生命只有一次。這是確實的。
但是死亡呢?死亡也只有一次嗎?
又或者,它仍不斷發酵,煽動著留下來的人……

  《崩壞之光》為片山恭一2007年最新作品,書中收錄兩部中篇小說:〈崩壞之光〉及〈雲之影〉,情節皆聚焦在失去至親的人身上,對於愛的本能開始產生動搖,失去表白的能力,或逐漸對日常裡的丕變,採取完全被動的手段,終至和世界產生一道無法跨越的斷層。如同片山恭一在其代表作《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情》裡所的描述的:「深深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我們不知不覺地活在世界的中心。」,這本書裡的角色,和世界上每一個得以棲身的角落,也都有著最遠的距離。

  〈崩壞之光〉描述一名曾是拍攝體育賽事的攝影師正臣,在被宣告患有不治之症後,開始只對那些彷彿死亡已久,卻仍然留在世上的廢墟場景感興趣,仔細推敲著光的樣貌,想留下一瞬那其中迷離又稍縱即逝的,像是生命的畫面。而在一趟攝影之旅的旅程中,他終於看見了所謂的「崩壞之光」。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雲之影〉描述一名失去兒子的母親沙枝,在最愛的人已經不在世上後,於空殼般的生活裡消磨的日子。不過已經遺忘的過去卻在此時找上門來,在如機械般一成不變持續推展的日子裡,她必須重新再適應一次那麻木的自己,畢竟那似乎才是最輕易的生存方式……

當「崩壞之光」和「雲之影」融合之時,是否就能夠看到新世界?

  在死亡順著時間之流,擊中身邊所愛的人,將他們帶走了,活下來的人該如何在那一大片空虛的籠罩下,重新獲得愛的能力?愈來愈往內裡探索生命意涵的片山恭一,以籠罩著生死意味的故事引誘讀者思考,當面對無法逃避的生命議題時,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片山筆觸極其優美、充滿日式風景的靜謐,值得靜靜細讀。

作者簡介

片山恭一Katayama Kyoichi

一九五九年生於日本愛媛縣。現居福岡市。

  九州大學農學部畢業後,於一九八六年以《跡象》一書榮獲「文學界」新人獎,正式步入文壇。

  二○○四年因其《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情》改編的電視劇及電影熱映效應,點燃純愛小說熱潮,創下三百五十萬本的銷售佳績。

  主要作品有《世界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轉動著》(新潮社出版)、《別相信約翰藍儂》(角川書店出版)。並已發行中文版《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情》、《滿月之夜,白鯨出沒》、《雨天的海豚》、《最後開的花》、《如果,我在那裡……》、《行到船停處》(皆為時報出版)

譯者簡介

陳寶蓮

輔仁大學日文系畢業、文化大學日文研究所碩士。
曾任教於東吳大學日文系及《中國時報》編譯。

  譯作有《失樂園》、《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往返書簡》、《日本的風土與文化》、《身體都知道》、《當下的戀人》、《王國》、《虹》、《編輯力》、《佐賀的超級阿嬤》、《最後開的花》、《如果,我在那裡……》、《行到船停處》等。

 

內容連載

他記得哥哥穿塑膠長靴的模樣。被海上熾烈陽光晒得黝黑、被鹽分摩擦成紅褐色的面龐,刻著深深的皺紋。叼著如今已成為臉的一部分的香煙,準備出門工作。是在長期受糖尿病折磨的父親過世、他回家參加法事時。
「我只要一睡著,地震和火災都吵不醒。」哥哥把皮夾和卡車鑰匙放進口袋說,「睡得很熟,所以三點一到就醒來。還需要鬧鐘嗎?身體自然就變成這樣。即使沉沉入睡中,身體的某個部份還在監督,時間一到,就把人叫起來。」

……哥哥去世後,他拿走哥哥房間裡的安伯托.沙巴(Umberto Saba)詩集,告訴嫂嫂,要當作紀念品。現在,那本書還在他手邊。他不覺得有趣,可是哥哥反覆閱讀。每一頁都被觸摸過,變得柔滑。內容多半是獻給妻子的詩。即使不是獻詩,也是在歌頌愛侶。他想起哥哥亀裂的嘴唇。海風吹拂、烈日曝曬的嘴唇粗皴亀裂。他曾用這滿是裂痕的嘴唇親吻他的妻子吧?

海浪洶湧。出港時還沒這樣,繞過岬角航向外海時,船身開始劇烈搖晃。除了哥哥、還有另外兩人共乘的這艘活漁船,全長約二十公尺,重十六公噸。船頭破浪前進。濺起白色水珠,飛到坐在船尾的他身上。
「搖晃很劇烈。」他對旁邊的哥哥說。
「後悔了?」哥哥不懷好意地笑著,「今天還算好的了。」
「浪更大的日子也要出來嗎?」
「只要不是颱風來襲,我們就不休息。」

……那是必須一直站著的苛酷工作。船上架著起重機,吊著大網,撈起養殖場箱網裡的魚,放進船上的水槽。一個人操作起重機,一個人操控漁網,另一個人秤重後把魚移到水槽,一定需要三個人手。他用紀錄用的APS照相機拍攝哥哥他們的工作。雨衣被機油和魚血弄髒。他們戴著厚塑膠手套,默默工作。

……他想起當時的情景,就是那個緊逼船舷的吃水線奪走哥哥的生命。葬禮時,哥哥的同事低聲透露,實際上像那樣險遭滅頂的危險不只一、兩次。船要不要出海,由船員判斷。可是陸地上無法知道時時刻刻變化的大海情況。訂單量大的時候,即使只有一點點暴風雨的跡象,也要出海撈捕。但是性命終究無法取代。因此出海後覺得危險時,還是會中途而返。

那是十一月的雨天。他們到遠處的養殖場捕魚,回航時突然強風大作。海面白浪滔天,但是起伏不大。三人商量後,不想把特地去撈捕的魚放回養殖場,決定帶回來。船速比平常慢,只要避開側面的浪頭前進,應該不會翻覆吧。開船的是另一個人。破浪前進,或是穿梭浪間,避免碰上大浪。來到半途時,掌舵室被浪打到,因為有進水的危險,必須放掉魚槽的水以降低吃水線。這樣雖然對魚不好,但也沒有辦法。為了啟動排水幫浦的馬達,一個人走向安裝在起重機旁的操縱桿。哥哥當時正把水管放進水槽。這時船身大幅傾斜。

就那麼一瞬間。在操縱桿那邊的人一個重心不穩,撞到捲揚機。他胸部受到重擊、掙扎抬起臉同時,應該站在船舷側的哥哥已不見蹤跡。掌舵室在船的後部,掌舵的人看到哥哥掉到海裡。立刻放慢速度,大幅切舵,可是受到浪濤阻擋,轉向比平常費時。這時,另一個人把救生圈丟給浪濤間浮沈的哥哥。但是距離太遠,哥哥沒抓到。他穿著作業用雨衣,及膝的塑膠長靴,還戴著厚塑膠手套,不但無法游泳,連浮上海面都很困難。

幾天以後,遺體在鄰縣的海岸附近發現。無情的海浪把哥哥沖到遙遠的外海後,像玩膩玩具的小孩般隨意丟棄。遺體乘著潮水繞過幾個岬角,漂流到他曾經和父母去買魚的一個漁村。雖然膨脹成兩倍大,幸好沒被大魚吃掉,眼珠也沒被鳥啄走。老母親哭著說,至少還算慶幸。

週年忌那天下雨。本來是安排請和尚到墳前誦經,親友一起祭拜。但又突然改成到廟裡供奉遺像誦經。踏上潮濕的走廊,就是安放佛像的祭壇。上面擺著放大的遺像。哥哥靦腆地笑著。百合、鮮果、搖曳的燭焰。還有敲打瓦簷的雨聲。一年前下的也是今天這樣的雨嗎?

門窗緊閉的大殿裡,燒著石油暖爐,還是冷颼颼的。地板和榻榻米直接碰觸皮膚,寒顫深入體內。他想,可能會感冒。十多名親友和十多位同事在列。男人的衣服背後都淋濕了。女人的小腿裹著黑色絲襪。經過了一年,近親的死亡也變得遙遠。雖然如此,但是照計劃到墳前祭拜的話,應該還有適度的熱鬧。預定的計畫亂了套,並非於今為始。

他想,原先只是像是信件寄到隔壁的小小失誤,沒想到這失誤不當地擴大,招致無可彌補的後果。那天,浪濤明明開始洶湧了,卻沒有中途折返。至少也該把撈捕的魚放回養殖場,好減輕回航的船隻載重。就在哥哥想要放掉魚槽的水、
拿著水管時,一個即使熟練的船長也無法避開的惡浪打斜船身。兩手抓著水管的哥哥霎時無法抓住固定物,被摔到海裡。加上海流太快,抓不到丟給他的救生圈。也因為浪濤洶湧,船要轉向開回去,很費時間。那一身掉到水裡便奪走身體自由的塑膠長靴、手套、雨衣……簡直是最適合淹死的穿著。

再怎麼陳述那些事情,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和尚的誦經聲中有著虛脫的迴響。聽著低沉單調的誦經聲,他想起書上看過的蝦夷人葬禮。死去的蝦夷人要進行蝦夷葬禮和傳統的超度儀式。他們認為,這樣才能確實回到蝦夷神的國度、父母的懷裡。由此看來,不論在哪種文化裡,對死者的祭拜,都是為了使之再生的儀式。葬禮和法會是喚醒死者的儀式,因此應該確實而慎重。

現在,人們已失去再生的信仰,只留下重視儀式的記憶。他覺得很滑稽。究竟是為了什麼的儀式?又為誰而聚?雨中的莊嚴誦經聲廻繞在遺跡似的心裡,究竟要救贖誰呢?在失去連接來世與今生的風土中死去的人,不可能有任何救贖。誦經、和尚、還有這個聚會本身,不都是欺瞞嗎?大家裝出相信這不信之事的樣子。周圍的氣氛讓平時的不相信心理暫時擱置一旁,裝出當下才有的信心。每個人都在分享虛無的幻想。

誦經完畢,祭拜者一一到靈前上香後,換個場地吃飯。客人都走後,他幫雙手捧著鮮花的嫂嫂撐傘,一起走向墓地。
「我有時候在想,他就那樣下落不明、沒有找到比較好。」嫂嫂躲著雨說,「即使見不到人,也期待他還在某個地方活著。」

他想起「神隱(突然失蹤)」這個詞,但沒有說出口。在這每個角落都標示透明的世界裡,連神都無處隱藏。再怎麼不合理的死亡,都能確切的被認知和處理。病死、自然死、意外死、自殺、他殺……這些肉眼可見的死亡面貌中,沒有與死者相關的線索。

「最難過的是,在街上看到像他的人。」語氣像自言自語,「相似的背影、相似的動作、相似的服裝……我總在無意識地尋找他。有一陣子每次上街,就想找像他的人。每一次都要告訴自己,那不是我的男人。漸漸地,養成上街時走路不看人的習慣。」

鮮花供在墓前後,嫂嫂蹲在地上不說話許久。他把手輕輕放在她肩上。
「該走了吧。」
她點點頭,站起來。身體在傘下碰觸。四目交纏,卻不能擁抱。像要掩飾那份失態,嫂嫂說,
「直到現在,常常天亮時醒來,聽到他踩著門前石子路離開的腳步聲。」

那像是被孤獨包覆、繞著她轉動的遙遠星球似的記憶。若無其事的表情,一個個小動作。就連嘴唇的感觸、掌中的乳房柔軟、搭在肩上的手腕重量、還有手指梳理頭髮時的纏繞感觸都記得。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誰。當時被海水沖走的不是他自己嗎?被沖到遙遠外海,再也回不來……

暴風雨之夜。法會結束後,他在家鄉滯留幾天。姪子到鎮上去了,姪女參加休學旅行,應該下榻在信州的廟裡。年老的母親睡著了嗎?即使醒著也如同睡著。嫂嫂的房間在樓上。他在樓下的客廳打地鋪。夜裡,他躡手躡腳地跨上幾步樓梯,沒再前進。她自嘲地想,傾聽屋內聲音的動作中,應該沒有性的味道,反而像是小偷或強盜入侵。幾度停步後又踩出新的步伐。幽暗陡峭的樓梯,像是無所遁逃的猶豫之場。

那一夜,女人的眼裡沒有警戒之色。瞬間擔心會遭到鄙夷,但他多心了。她像是在一直看著無限遙遠那端的人。沒有期待也沒有不安的眼睛……或許,那是映在她眼中的他的心。好可怕。她的眼睛,還有即將發生的事。凝視好像要持續到永遠。有時覺得,直到現在還沒擺脫那個凝視。那穿透他身體凝視他背後的眼神,把他懸空吊在期待和不安中。

沒有開燈。房間沉浸黑暗中。無人說話,好像無人居住,也無人呼吸。陰冷幽暗的靜寂中,有個接近未生甚於死亡的東西蟄伏屏息。所有的可能性都在潛在狀態中孕育。一切都可能發生。不是記憶也不是夢,而是現在的事實。以男人和女人的有限肉體為媒介,以扭曲、束縛的形式成為現實。因此可怕。

屋外風雨交加。不時照進屋內的閃電下,清楚看見彼此的臉。他至今仍鮮明記得女人慘白的臉。正想開口時,對方垂下眼睛。腳邊只有一床被褥。這裡曾經是他們夫妻的房間。想到這個的瞬間,房間變得無限寬廣。肌膚緊貼後的沉重濁氣,隨著體內的血液廻繞。他僵硬的雙手終於碰觸女人的身體。感覺死去的哥哥在黑暗的角落屏息靜窺。一陣寒顫沿著脊椎往上爬,陷入殺死哥哥的錯覺裡。

他想說些什麼。像拒絕那些話語似的,女人的手像撫摸傷口般輕輕放在他的手腕上。
「抱我。」女人說。
那是真的發生的事情嗎?還是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男人的孤獨和慾望所產生的春夢?殘夢未醒,困擾了他的生命。難道不是嗎?究竟在哪裡以前真實,從哪裡開始是夢?連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一切都弄清楚時,他也頓時不知如何自處。

他一直保有那一夜的感觸而活。就算那是夢,如今也與現實無異。人有時也會從夢中創造現實。提煉模糊,從中萃取微小的片段,加以鑄造,做出活靈活現的確切事實。他知道生過兩個小孩的女人的每一吋肌膚。甜蜜心痛地確信他知道的事。那從衣服上無法窺知的裸體、緊縮的腰部重量、冰涼下腹的顫抖、近乎發狂的喘息……像食用重要食物般咀嚼這些記憶以維繫生命。彷彿因為擁抱了她,反而變成從沒抱過女人了。像一生守著童真而死的詩人。那種清明的感覺,此刻還在他心中。

女人深深呼氣,無助地開展柔軟的肢體。頭髮汗濕,全身奔放。像是不容懷疑、愧疚、猶豫有侵入的空隙般緊緊擁抱,他希望沿著兩人皮膚之間流下的汗水,沖掉隱隱露臉的不幸與悲哀。他想趕走女人身體裡的死者風貌,為那數十兆細胞染上新鮮激烈。

但是,女人方面感受如何呢?抱著她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陳屍在十一月冰冷海底的另一個男人。女人接納他時的視線,似乎穿透他的身體,向著遙遠的彼方。那裡,站著一個很像他的死人。她眼中的期待和那人顯露的不安……互相呼應。

像是掉入陷阱的獵物。被捕獲的是他,獵捕他的則是遠比他強大的生命。咬碎他的固有人格,此刻還在啃食他的生命。激烈地責備後,女人流下歡喜之淚。他擁有的只是無意義的性愛熱情。嫌惡自己的肉體,想在這一瞬間消滅。那時……他詛咒自己的肉體,就在那一瞬間,躲在房間角落伺機的魔附上他的身。疾病不過是一個身體的隱喻,是附著他身上的魔在時間與空間中被言語化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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