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往事:寫給不看戲的人看

伶人往事:寫給不看戲的人看
定價:360
NT $ 230 ~ 324
  • 作者:章詒和
  • 出版社:時報出版
  • 出版日期:2006-07-20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1345199
  • ISBN13:9789571345192
  • 裝訂:平裝 / 352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初版
 

內容簡介

  章詒和自小愛看戲,常和父親章伯鈞、母親李健生,一起去戲院看戲。舞台上的名角兒又唱又做,載歌載舞滿場飛,手掏翎子,露出雪白的雙臂……,太美了。這些名角,反串青衣旦角無論身段、唱腔、做功等等,除了與生俱來的天賦還有扎扎實實地功底。

  「過去看戲是享受,是歡樂。而如今所有的文化都是消費,一方面是生活走向,一方面是藝術消亡。」章詒和語重心長地感歎。每每回憶如煙往事,常常泫然欲泣。在被電視小螢幕取代的消費時代浪潮的席捲下,這些伶人曲藝多已凋零式微。

  這本書是寫給不看戲的人看的,章詒和著墨在於人,而非藝。這些藝人久歷世故,多少帶著一點勢力,但他們又都能在衣食勞碌之中,存留一份真情。這也是最可貴的地方。

  章詒和的文字筆力萬鈞,情感真摯動人,有時冷冽,有時熱情,隨著她的敘說,每個人物鮮明彷彿歷歷在前。

作者簡介

章詒和

  1942年生於重慶,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著有:《往事並不如煙》、《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

 

目錄

  • 盡大江東去,餘情還繞。 --尚小雲往事
  • 可萌綠,亦可枯黃 --言慧珠往事
  •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楊寶忠往事
  • 留連,批風抹月四十年 --葉盛蘭往事
  • 梨園一葉 --葉盛長往事
  • 一縷餘香在此 --奚嘯伯往事
  • 細雨連芳草,都被他帶將春去了 --程硯秋往事
 

  我在劇團被管制多年,喪失人身自由的日子也是從劇團開始,可算得嘗遍酸甜苦辣。然而,舞臺和藝人始終是吸引我的,這吸引力還很強烈:看了電影《霸王別姬》,自己就想去編個“姬別霸王”;讀了小說《青衣》,也想去學著寫個中篇。連題目都想好了,叫“男旦”。

  過去看戲是享受,是歡樂。而這些自以為享受過的歡樂,現已不復存在。如今所有的文化都是消費,一方面是生活走向審美;另一方面是藝術消亡。當然,我們的舞臺仍有演出,演新戲,演老戲或老戲新演,但大多是期待而去,失望而歸。中國文化傳統與革新之間的斷裂,在戲曲舞臺和藝人命運的身上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別說是京劇、昆曲,我以為自上個世紀以來,整個文化是越來越迷失了方向。數千年積澱而成、且從未受到根本性質疑的中國文明,在後五十年的持續批判與否定中日趨毀損。去年,北京編演了一出有關梅蘭芳生平的新戲,僅看電視轉播,便驚駭萬狀。去聖已遠,寶變為石。晚清人士面對華夏文明即將崩塌之際,曾發出的“三千年未有之變局”的驚呼,何以如此悲絕?

  或許正如臺灣學者(王德威《後遺民寫作》)所言:“他們已經明白‘現代’所帶來的衝擊是如此摧枯拉朽,遠甚於改朝換代的後果。這也間接解釋何以民國肇造,有識之士儘管承認勢之所趨卻難掩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覺。他們在民主維新的風潮之後,看到一片龐大的文化、精神廢墟。‘憑吊’成為時代的氛圍。”如此看來,京劇《梅蘭芳》的演出也許是成功的,倒是個人的觀劇心理出了問題。

  文化上何者為優,何者為劣,早已不堪聞問。在主流意識形態的操控下,誰都難以成為獨立蒼茫的梅蘭芳。從老宅、年畫到京劇、皮影,任何對民間文化藝術的振興、弘揚似乎都是一種憧憬或空談。東西方文化相遇,某些方面可以交融、互補,而某些方面則完全是對立、衝突。幾個回合下來,博大精深的傳統藝術,正以令人炫目的方式走向衰微。

  其從業者只能在背棄與承續、遺忘與記憶之間尋求折中之策、苟且之法。這大概也算得是文化現代性之兩難的生動顯現。那麼,我們還能做什麼?還有什麼可做?恐怕有朝一日,中國舞臺真的成了“《長阪坡》裡沒有趙子龍,《空城計》裡沒有諸葛亮。” 當然,繼承傳統文化的難題也非中國所獨有。

  藝人,是奇特的一群,在創造燦爛的同時,也陷入卑賤。他們的種種表情和眼神都是與時代遭遇的直接反應。時代的潮汐、政治的清濁,將其托起或吞沒。但有一種專屬於他們的姿態與精神,保持並貫通始終。伶人身懷絕技,頭頂星辰,去踐履粉墨一生的意義和使命。春夏秋冬,周而復始。僅此一點,就令人動容。這書是記錄性的,是寫給不看戲的人看,故著墨之處在於人,而非藝。

  知道的,就寫;知道多點,就多寫點。即所謂“有話則長,無話則短”。正因為奇特,他們也就有可能成為審視二十世紀中國式人生的一個觀察點。書中的?述與詮釋,一方面是為我的情感所左右,另一方面也是我所接觸材料使然。某種程度的偏見是有的。我喜歡偏見,以抗拒“認同”,可怕的“認同”。

  書名就叫《伶人往事》吧。和耀眼的舞臺相比,這書不過是一束微光,黯淡幽渺。每晚於燈下憶及藝人舊事,手起筆落間似有餘韻未盡的悵然。它和窗外的夜色一樣,揮之不去。

  有人說:你寫的東西,怎麼老是“往事,往事”的?是呀,人老了,腦子裡只剩下“往事”。歷史,故事矣。故事,歷史矣。我們現在講過去的故事,要不了多久,後人也會把我們當作故事來講述。恍然憶及從前逛陶然亭公園的情景。初春的風送來胡琴聲,接著,是一個漢子的歌吟:“終日借酒消愁悶,半世悠悠困風塵……”

  我聽得耳熱,他唱得悲涼。

                                    2005年11月於北京守愚齋

 

內容連載

【王府書童】
尚小雲的家世是很有根底的,是清初諸藩之一的南平王尚可喜的後裔。父親名元照,漢軍籍旗人,充任那(彥圖)王府的大管家。尚小雲早年的家境很好。不想一場“義和拳”,家業毀損殆盡。父親悲忿不能自解,一年後病故,全家生活便很難支撐了。經人介紹,母親把十歲左右的他送到那王府去當書童。尚小雲眉清目秀,做事伶俐,頗得那王府上下的歡心。那王看他一天到晚喜歡哼哼唧唧唱個不停,覺得這孩子是個唱戲的料,便叫人把尚老太太找來,說:“典價免了,把這孩子送到戲班吧!”

尚老太太一琢磨:當王府書童將來未必有出頭之日。如在戲班唱紅,母子倆可就有了出頭之日啦。不過,她有個要求,就是小雲身體孱弱,最好叫他學武生,鍛煉一下身體。戲班本是量才器使,看在那王的份兒上,只好依從習武生。所以,後來尚小雲在四大名旦中,武工最扎實,獨坐頭把交椅。能打能翻,火熾勇猛。晚年,除了尚小雲,其他三個身體都發了福。尚小雲成名後,他和母親把那王和福晉的壽誕記得死死的。

特別是老太太總是在他們生日的前一個月,就攛掇兒子去那王府唱一個晚上的堂會戲(指富貴人家個人出資,邀集演員于年節或喜壽日在私宅內,或假飯莊、會館、戲院為自家做專場演出。盛大的堂會戲能集中當地以及外地的所有名演員,其報酬也數倍於平日的營業演出)。

尚小雲凡新排尚未公演的戲,又都總是在那王府先露。特別是那王六十壽辰,在鼓樓寶鈔胡同王府舉辦的那次堂會戲,大軸就是尚小雲新排的《玉堂春》。它至今都被梨園行和老輩子戲迷津津樂道,並被專業研究者列入二十世紀有名的精彩堂會戲。這樣的演出,尚小雲分文不收。說:這是孝敬。

【一晚上的戲,從頭頂到尾】
對於多數演員來講,尤其是那些名氣大的,一個晚上的戲,多數隻唱一折,也就四、五十分種。即便“雙出”(即前面唱一折,末尾唱一折),也不過一個多鐘頭。可他的演出,往往一開戲就上場了,一直到劇終才下場。他的戲是文武相間。時間別瞧長,可嗓子是越唱越亮,大氣磅礡,穿雲裂石,故有“鐵嗓鋼喉”之稱。

民國七年(1918),楊小樓新排《楚漢爭》,楊小樓自飾項羽,約尚小雲加入,扮演虞姬,英雄美人,稱絕一時。後來,楊小樓與梅蘭芳重排此劇,遂更名為《霸王別姬》。

【臉上無汗,嘴不怕燙】
夏天演出,無論多熱,他只是前後胸、腋下的衣服有些濕,臉上無汗。等到演完了戲,卸了裝,這一身汗才“嘩”地下來。功夫,絕對功夫!尚小雲把汗都攝含在體內,什麼時候鬆弛了,才叫它排出體外。否則,舞臺形象能好看嗎?瞧瞧現在的大歌星,還沒唱上兩首,就青筋暴漲,大汗淋漓,難怪大型舞臺演出和天字第一號的電視臺晚會都要時興假唱了。

他還有個習慣,就是有演出時,不喝涼茶水,也不喝溫的,而是喝滾燙的茶水。尚小雲的嘴不怕燙。剛沏的茶,拿起來就喝,剛剛倒出來的開水,他能用來漱口。唱戲時,他的那把茶壺有專人管,任何人不許動。如果下場後喝的水不是滾燙的,尚老闆就要發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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