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夜怪客

景翔

　雖然現在台灣大多把「mystery」這個字譯作是「推理小說」，但是若就廣義的說法來看，「mystery」還包括了驚悚小說（thriller）和恐怖小說（horror）等等在內。這些類別的小說有一個共通點，就是多多少少都一定會有「懸疑」的成份在內。「推理小說」當然要有很強邏輯性，才能到縝密周延的推理。「驚悚小說」強調的是驚懼悚慄的效果，懸疑感重於邏輯性。至於「恐怖小說」則甚至會為了達到讓人毛骨悚然的效果而不考慮現實的邏輯，至少是會有很多安排與設計或情節轉折無法以邏輯來考量，以靈異和鬼怪為題材的固然如此，即使是以現實生活為背景的，也可能出現這樣的特色，《惡夜怪客》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惡夜怪客》的原作者理察．雷蒙已經有一部作品經中譯列為「龍小說」系列，就是《隱形殺手》，也是屬於怪奇恐怖類的，即使單由這兩年內，就可以看出這位作者的構想十分奇特，而且深諳暢銷與寫作的箇中三昧，知道怎麼來吸引讀者，怎麼把看似荒唐的情節寫得讓讀者信以為真。例如《隱形殺手》裡用邪教作法便可隱去身形的殺手，或是《惡夜怪客》裡那位自稱「冒險大師」有神出鬼沒的本行。都使用了怪奇恐怖小說的特色手法，只以恐怖效果為主，不交代細節，更不探究其可能性，卻引得讀者隨著女主角在一次比一次更怪誕的冒險行動中遭受一波又一波的刺激。

　《惡夜怪客》中給人最大的刺激是全書瀰漫著「瘋狂」的氣息，女主角在金錢與好奇鬥勝心理雙重誘惑下，去做一些常人不會輕易嚐試的行為，「冒險大師」用那樣豐富的金錢為餌，佈置出一個接一個的險局，但實際上的真正身份與動機不明，乃至於每次事件中的詭異遭遇，在在都只能用「瘋狂」來形容。然而在現今社會上，也的確也太多很難以常理衡量的瘋狂行徑，相較之下，小說雖然詭奇，卻也不見得絕無可能，反倒因為部份的寫實手法而更加反襯出其怪奇的恐怖來。

　不過理查．雷蒙在《惡夜怪客》裡並沒有只賣弄奇幻的恐怖，他還是用了不少懸疑小說的技法，例如「誤導」或「虛張聲勢」等等，讓讀者在看到某一些情節和事件時，以為會有某些制式化的發展，或猜測大概會有什麼樣的轉折與結局，卻發現許多的意外，但這些意外的結果又不見得不合情人理，因而形成讀者與作者之間非常有趣的另外一場鬥智。

　至於不時插入有關情色的戲段，一方面當然是暢銷書的構成要件，但由另一方面來看，在這些恐怖小說裡，倒有點「附贈紅利」的味道了。在精神和實體的壓力及暴力衝擊下，浪漫和激情，應該是最好的調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