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基因：我們都是基因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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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宛如一本有趣的推理小說，作者藉親切、生動的文字，解析生活中觸目可及的生物競爭與合作實例；並透過運動、賭博性遊戲，讓讀者深入了解「利他」與「自私」兩種生物本質。綿延數十億年的生命長河，幾多物種浮沈、來去，該如何延續「人類」的命脈，本書將可提供不少省思。

再版序
新思想在燃燒
一九八九年版序

從「自私的基因」一書出版的十二年來，它的主旨已成為教科書的正統思想。這是似是而非，但過程不太簡單。本書出版時不是被評為革命性的眾書之一，後來持續的贏得相反的看法，直到它成為如此正統的思想，以至我們現在要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相當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開始書評都很滿意本書而且也不將它當作一本爭議性的書。經過幾年卻漸漸生出爭議，現在，它已被廣泛的認為是一本偏激的異端主義作品。當本書被稱為異端主義的「美譽」逐漸升高後，幾年來，它的「內容」也似乎不再那麼極端，而愈來愈為人所接受。

自私的基因理論是達爾文的理論，雖然達爾文未選擇從這觀點來表達，但我想他應會贊同我的觀點。實際上這是正統的新達爾文主義 (neo-Darwinism) 的邏輯延伸，但被表達為一種新的形象。它從基因的眼光來看本性而不是著眼於個體。它是一個看法上的不同，而不是一個不同的理論。在「延伸的外表型 (The Extended Phenotype) 」一書的前幾頁開場白，我用奈克方塊 (Necker cube) 的隱喻來解釋。這是在紙上一個二次元的墨水圖形，但它讓人感覺像是一個透明，三次元的方塊。當你注視它幾秒鐘，它會改變並以一個不同的方向面對著你。當繼續注視它久些，它又會轉回原來的方塊。兩種方塊在我們的視網膜上都是和二次元的數據互容的，所以我們的大腦也很樂意的在輪替這兩種方塊，兩者並沒有上下。我的重點是看天擇有兩種方式，從基因的和個體的角度。如果瞭解得很恰當，那他們是相等的；也就是對相同真理的兩種觀點。你可以從一種跳到另一種，但仍然是相同的新達爾文主義。

現在我認為這樣的比喻太謹慎了。一個科學的最大貢獻莫過於發現以新的方法看舊的理論或事實，而非提出一個新理論或揭開一個新事實。奈克方塊的模型是誤導，因為它暗示觀察的兩種方式是一樣好。更確切來說，這種比喻只對了一些：「角度」，不像理論，無法以實驗來判斷；也就是我們無法訴諸於我們所熟悉的正確和錯誤的標準。但改變眼光可能，最好的情況下，達到比理論更高的境界。它可以導入一個思考的全然狀態中，許多令人興奮的和可試驗的理論因而產生，且無法想像的事實也會被揭露出來。但奈克方塊的比喻完全缺乏這些。它抓住視覺上一個跳躍的概念，卻無法判斷該價值。我們所討論的不是跳到一個相等的觀點，而是極端的情況：一個形象的改變。

我不敢說我自己在這方面的淺見如何。然而，正因為這樣的理由，我不想將科學和它本身的「普及化」作一明確的劃分。解釋那些僅出現在技術性文獻的概念是一門困難的藝術。它需要在語言上有深入的技巧和啟發性的比喻。如果你使力創新語言和比喻，你最後將有一番新的看法。看法上的新穎，就像我剛已談過的，它本身有資格給科學界一個原創性的貢獻。愛因斯坦本身絕非通俗著作家，我常常猜想他生動的比喻比對我們這些人的幫助還要多。這些不是也推動了他創造的天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