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戲」-歡樂與悲苦的情緒政治學
為什麼寫壓迫史?我有一些理由。你瞧,我們現在回頭去找女同志的歷史,結果是多麼的沮喪,我們發現男同志好歹有個新公園情殺史,民國七十年代開有愛滋恐嚇史,而女同志的足跡卻零星散亂,難以連綴成「史」。能不羡慕嗎?
(所以,壓迫史也是重要的。)
尤其一直到現在,女同性戀仍然是「不要說,不必說,不能說」的朦朧模糊,我在好幾部女同性戀的電影裡都看到一模一樣的鴕鳥政策。《夜幕低垂》,白人女子的未婚夫明明知道她愛上了黑人女子,卻攔著她不讓她說出口。《油炸綠番茄》,病死的那個在臨終前仍然阻止女友說破她們的愛戀關係。《瀟灑有情天》,得愛滋的女生在病床上氣若游絲的說:「不用說,我都知道。」兩人就哭了...
但現在,九八年,情勢已大不相同。紀大偉編的《酷兒啟示錄》附了同性戀相關論述的書目整理,蠅頭小字印滿五十頁,數數看其中有多少是最近三、四年冒出來的!我想這種蓬勃發展可以說明:一種新的社會氣氛已經形成了,不同於四年前一面倒的同性戀污名;新的氣氛應該可以給予我們力量與勇氣去反抗壓迫吧。......
情緒是一種政治。過去主流世界塑造的悲苦情緒對同性戀族群是具有壓迫效果的,九○年代的同運積極營造歡樂的情緒,絕對是一種政治對抗。歡樂可以有政治對抗的意義,那政治對抗天何嘗不可以在歡樂的心情中快意前行? (所以,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