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困惑與追尋《文學的出路》自序
�我最早在學術會議上發表論文,在民國七十年的第三屆中國古典文學會議上。提的論文是,原是在出版社編輯書刊的副產品,屬於詩歌主題學的研究。我素所尊敬的林文月教授擔任我的講評人,給我不少啟發。那時我剛剛修完博士班課程,也正好是新婚時候,所以印象特別深刻。我後來擔任中國古典文學研究會秘書長、理事長,這前後之間,實在是難得的緣分。十餘年來,在各種不同的角色上,我積極籌畫主持諸多研討會,並在有關文學的會議中宣讀論文,如今想來都是肇因於這一次的經驗。�
我一邊工作,一邊讀書,博士班整整讀了八年,是標準的長期抗戰。博士論文《晚清文學思想研究》寫完,通過學位考試的時間是民國七十六年。從這一年開始,除了在報章雜誌撰寫有關文學文化的短論,學術會議成了我勉力寫論文的主因。我及身參與了八十年代台灣蓬勃的文學研討運動,受惠特多,感受當然也非常深刻。�
從七十六年到現在,我總計在近三十個會議上發表過論文。主題含括中國古典文學、近代(晚清)文學、現當代文學(台灣、大陸及香港),乃至於海外的華文文學。古典和近代部分,留待以後再說;現在先整理後二者,海外部分尚嫌單薄,本書是現當代部分的結集。�
我將這十四篇文學論述略分為兩輯;上輯是當代文學現象的討論,重點在文學傳播、文學發展;下輯是作家與作品的討論,有梁實秋、朱湘、張道藩、洛夫和黃春明。這些篇章在口頭發表的當時,講評人或特約討論人或多或少都提出了一些批評與建議,現場並有強度不等的論辯。每一次的結緣,都使我感到愉快,除了交到不少朋友,我也充分學習了學術先進經驗。�
我把本書命名為《文學的出路》也正指出了我的困惑與追尋。困惑的原因是,文學在當代面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境,原來看似寬闊的發展環境,卻成了另外一種局限;關於文學的解釋,因著立場的不同而有明顯的極化傾向,我之所以不斷探討文學社會的形成,及其內部的流動變化,無非是一方面想掌握住不變的東西,另一方面則努力尋找應變的可能。我期待自己既能巨視,又能微觀,但我不一定做得到。�
除了型塑典範,深化文學作為一種反應或批評社會的理論,以之重建一個台灣文學發展的詮釋體系,台灣文學的出路在那裡?從何處來?往何處去?我們真的不能不深刻思索。想像的翅膀既要飛入今天的現實,也要能夠超越。「圓照之象,務先博覽」是一種自然律則;「入乎其內,出乎其外」永遠是一個理想的情境。我誠懇的期待文壇先進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