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這一當代西方最具影響力的文化思潮已愈來愈引起國內學者的關注和興趣,隨著這一思潮在海外的不斷深入發展,我國學者(包括港澳台學者)關于後現代主義的文獻也在日益增多。在改革開放的時代,這其實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薩特逝世多年後,我們才開始知道他,而今,伽達默爾(Gadamer)、德里達(Derrida)、羅蒂(
Rorty)、霍伊(Hoy)、和格里芬(Griffin)等依然健在,我們便已著手研究他們的思想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時代的進步。
發端于當代西方的後現代主義之所以能越過大洋,引起國內學者的極大關注,主要不是由于它“聲勢的浩大”,而是由于它思想的新穎與獨特,由于它所提出的問題都是與今日人類(無論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的生存和命運息息相關的,都是人類要生存和發展下去須亟待解決的問題。
遺憾的是,目前國內學者對後現代主義的介紹和研究主要側重于後現代主義的摧毀、解構、否定性向度上(我的《撲朔迷離的游戲——後現代哲學思潮研究》一書在很大程度上也主要是圍繞這一向度展開的),對于後現代主義所蘊含的積極的、肯定的、建設性的內涵,也就是說對于它的建設性的向度則鮮有考察,以致在對後現代主義的理解上多少已經形成這樣一種思維定勢︰後現代主義是專講摧毀和否定的,因此是否定主義的、悲觀主義的和虛無主義的。許多批評文章也都是在這一思維定勢上立論的。
在我看來,這種對後現代主義的理解是值得商榷的,因為它把後現代主義這一具有“極其豐富、復雜的思想和理論內涵”的重大思潮簡單化了,它遮蔽了後現代理論的豐富性和“多樣性”。簡單化對于解說固然有某種便利,但在某種程度上也不可避免地造成曲解。這種曲解的一個直接的結果是造成雙重的不公正︰對後現代主義本身的不公正和對讀者的不公正。國內目前流行的幾種對後現代主義的非難,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是受這種曲解戕害的結果。
有鑒于此,在中央編譯出版社的大力支持下,我們翻譯了“建設性後現代主義”這套叢書的幾本納入“新世紀學術譯叢”出版。其宗旨是提供一些信息和資料,如能多少有助于人們較全面地了解和思考後現代主義,特別是思考後現代主義所提出的問題,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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