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的未來

譯者序
序(G.布朗)
導言(D.倫納德)
作者年表
第一部分 資本主義轉型
第一章 經濟權力的轉移
第二章 這還是資本主義嗎？
第二部分 社會主義的目標
第三章 英國社會主義傳統
第四章 社會主義的內涵
第三部分 改善福利
第五章 社會支出的目的
第四部分 追求平等
第六章 階級的決定因素
第七章 為何要社會平等
第八章 機會平等就夠了嗎？
第九章 反對平等的一些觀點及美國案例
第十章 教育的影響
第十一章 消費形式
第十二章 財富分配(Ⅰ)
第十三章 財富分配(Ⅱ)
第十四章 企業內的權力與特權
第十五章 私有企業的結構
第五部分 經濟增長和效率
第十六章 投資、儲蓄和通貨膨脹
第十七章 私人利潤問題
第十八章 國有化經濟學
第十九章 公有制的具體形式
第二十章 計劃的作用
結語
第二十一章 結語
後記(S.克羅斯蘭)
書目
譯者後記

50年前，也就是1956年，《社會主義的未來》一書的出版標志著戰後英國工黨的歷史進入了一個關鍵時刻。

戰後，沒有哪一個工黨理論家能像八克羅斯蘭一樣，對工黨的思想產生如此大的影響。

但凡讀過A.克羅斯蘭的這部著作或其他著作的，無不對他的橫溢才華、敏銳思想以及他對左翼價值和工黨自身的卓越政治貢獻留下深刻印象。

今天，無論是重讀，還是初讀這本書，我們都會驚訝地發現，那些曾被A.克羅斯蘭視為工黨使命最為核心的價值，仍然鮮活有效，只不過具體政策偏好可能有些變化罷了。

對于戰後工黨來說，A.克羅斯蘭的這部著作好比震耳晨鐘，將工黨從夢囈中喚醒。當時，在“現代主義”這個詞還沒有流行之前，A.克羅斯蘭就是一位現代主義者了。他希望工黨沖破戰前時代的那些陳詞濫調，但是，卻因此而被人指責為“修正主義者”。事實上，該書的第一部分就一針見血地指出，工黨所面對的不是19世紀的英國社會，而是當下時代的英國社會。為此，他倡導工黨培養一種思維嚴謹、從實際出發的思想態度。

A.克羅斯蘭公開批判當時普遍將“目標”和“手段”混為一談的觀點，他認為“在所有的思想混亂中，最嚴重的莫過于‘社會主義’一詞用來描述的不是某種特定社會，而是人們通常所認為的有關實現這種社會的手段的具體政策”。

對此，A.克羅斯蘭堅持認為，工黨最核心的部分應該是那些基本而持久的價值，尤其是“對于通過變革不斷提升個人自由、社會滿足和公平正義的堅定信念”。在支撐工黨的整個價值體系中，A.克羅斯蘭更為強調“社會福利的提升和社會平等的改善”。

對這些價值的大力倡導——不管是對于工黨自身而言，還是為了同保守黨劃清界限——也許正是A.克羅斯蘭一生中最偉大、最不朽的貢獻。他認為，“社會主義”不是關于國有化，當然也不是關于國家控制，而是關于人的尊嚴，關于在一個相互支持的共同體中給予每一個個體實現自我潛能的平等權利。無論你是否認同A.克羅斯蘭討論平等的方式，你都不得不承認自1956年以來，任何關于社會平等政治學的認真討論都必須基于《社會主義的未來》這一起點。

在A.克羅斯蘭撰寫該著的年代，“社會平等”作為一種理念，並不存在什麼直接的反對意見，因此，他認為沒有必要對平等進行過多的哲學辯護。盡管如此，他還是做了一些闡釋工作。他認為，“不平等”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威脅社會團結，進而導致社會分裂和社會仇恨。如果財富的集中最終導致利益、機會乃至政治權力為少數人而不是多數人所享用的話，那麼就侵蝕了我們的社會平等感。因此，一個不能實現機會平等的社會，就是一個“浪費”民眾天賦及潛能的社會。

當我第一次閱讀A.克羅斯蘭的著作時，正是他這種對社會不公的深惡痛絕，對經濟機會鴻溝以及低水平社會流動等不公平現象的滿腔憤怒，給我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印象。

實現機會人人平等這一目標，仍然是中左翼所共有的主要願望。無論是在半個世紀前的1956年，還是在當下的2006年，我們都在努力追求一個“人人都有機會充分實現自身潛能”的社會。

然而，如果A克羅斯蘭活到今天，他也許會第一個意識到，應當實現這些願望的人類世界在2006年已經發生改變，因此，實現這些願望的政策也必須改變。如果A.克羅斯蘭是在今天撰寫這本書的話，那麼，他就會用全球的眼光進行審視，而不是局限于一國之內。50年前，他的突出貢獻在于告誡工黨，市場經濟如何運作才能符合公共利益。但是，A.克羅斯蘭當時所面對的是前全球化時代下的國家保護性經濟。可以舉例說明這種經濟︰在他寫作的年代，可以帶出國門的貨幣的上限為30英鎊；如今，全球化已被定義為資本的跨國界流動和商品、服務的全球性配置。發達的工業化國家要想繼續保持領先，就必須意識到，比較優勢已不在于低工資競爭，而在于不斷提升價值鏈。所以，如果A.克羅斯蘭活到今天，那麼他會承認，自己曾經所主張的自由貿易和開放市場，現在也需要通過投資新科技發明和全民教育，以及確保國內、國際公平的政策等予以補充了。

在一個更具彈性的經濟條件下，A.克羅斯蘭的目標應該是使機會最大化，使不安全性最小化。從改善英國非熟練工人收入的最低工資和課稅扣除，到援助非洲的“馬歇爾計劃”，A.克羅斯蘭所倡導的將是一種使全球化造福全人類的大膽而富有想象力的經濟學。

或許，更為重要的是，A.克羅斯蘭將會集中關注每個個體的潛能；他會對機會平等與結果平等做出更為明確的劃分，而對所謂的機會，會更傾向于一種激進而開放的機會觀；他也許還會對機會平等和結果平等作進一步展開；他會將關注的焦點集中到教育上面，認為針對孩子和年輕人的教育投資既是經濟事業也是道德事業。

他會認為，過去的工業革命是依賴于少數人的創造才能和億萬人的體力勞動——但是，在當今的後工業社會，表現出色的國家將是那些能夠最大限度地激發更多人創造才能的國家。

如今，中國每年有200萬大學畢業生，印度也有200萬大學畢業生，亞洲其他地區又有200萬大學畢業生。如果A.克羅斯蘭活到今天，他會說，對于英國這樣一個每年僅有4萬大學畢業生的小國來說，我們再也不能浪費任何孩子的天賦，浪費任何青年的潛能，浪費任何成年人的能力了。

只有提高所有孩子的教育質量，我們才有可能克服A.克羅斯蘭所說的“不平等帶來的不公正，以及由報酬的極大差異而帶來的集體不滿”。可以說，他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為確保公共服務在質量上達到“私人財產所能購買到的最好服務”而工作。

正如我們過去所做的那樣，我們必須對所有孩子的所有潛能進行投資，而不是只對部分孩子的部分潛能進行投資。

50年過去了，今天我們要更新A克羅斯蘭關于英國民主社會主義價值的研究，就要集中關注R.H．托尼�所謂的“普通人的超常潛能”。

一個挑戰既得利益的政黨，其目標應該足夠激進，敢于做出必要的變革，比如在經濟管理和國家安全方面；同時，又要足夠可信，讓人們覺得可以對其委以重任。可悲的是，在英國工黨的歷史上曾有那麼幾個時期，激進但不可信；而在另一些時候，可信但又不夠激進。正如A.克羅斯蘭一直提醒我們的那樣，真正的挑戰在于我們的綱領和政策既要激進又要可信。為此，我們務必像N．曼德拉(Nelmn Man—dela)所說的那樣——將夢想與行動統一起來。

所以，我熱烈歡迎《社會主義的未來》一書的再版，並感謝D．倫納德�和S.克羅斯蘭�等許多人為此所付出的辛勤勞動，正是他們的工作，才使得A.克羅斯蘭的價值，他的激情，以及他注重實際的政治智慧繼續激勵著我們這代人，以及我們的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