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上學人文存.支克堅卷
隴上學人文存.支克堅卷
前言一般寫于最後，對一部選集而言尤其如此，而對一個他人選集的編選者來說，則必須如此，否則，無論說什麼，皆難免先人為主之嫌——編一部書雖然也需要“布局”，到底不同于博弈，佔先只怕討不到便宜，只夠討嫌︰人家于言萬語白紙黑字俱在，你叉手叉腳地擋在這里做什麼呢？這麼說來，編選者這點兒照（體）例而來的“話語權”未免可疑，也許大可不必，因為一部真正值得持存的書必定是白己會開口說話的，用不著別人越俎代庖。那麼先吆喝幾聲，權作廣告？這是只有明星名人之流才能做而且能做出效果的事情，而且其效未必果然在學術之存續傳承。如此這般，我確實很想含糊而淡出，悄悄破例隱遁，卸掉這樁不討好的差事；但所謂編選，畢竟意味著我在這部書上動了手腳，雖然並不因此就有了代著者立言或對之評頭論足的特權，卻有從實交代因由的責任，何況既有體例在先，復有敬業而眼神銳利的責編鞭策于後，似乎不容許謙虛掉這麼幾貞文字，所以磨蹭到最後，還得上前而言。說什麼呢？想來想去，一個編選者應該或必須交代的大約只有兩件事︰為什麼編這個選集？為什麼如此編選？剩下的就是作者與讀者的事了——學術對話所需的聚精會神的程度不亞于乃至有甚于談情說愛，知趣者最好別橫加干涉。
先說第一件事︰為什麼編這個選集？因為他是支克堅，因為他的杰出的學術成就，因為其文可存。當然，我得趕緊聲明，這不是我的私見。著名文學史料學專家、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家陳子善先生曾如此評價︰“支克堅先生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在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界有著重要影響，他是西北中國現代文學研究的泰斗。”蓋棺論定，我不能說眾口一詞，但確實尚未見有何異議。說實話，在因編這部選集而通讀支先生的著作之前，即使見此評價，我也不敢妄加是非；編完之後，此時此刻，我依然有藐予小子何敢贊一詞的戰戰兢兢，不過卻能夠認同陳子善先生之論，並為做這件事的價值和意義而心安理得了。我唯一感覺不安的是，這部選集是否真正完整體現了支先生的學術成就，乃至體現了支克堅之為支克堅——一個杰出的中國現代文學史家、中國現代文學思想史家？這是事後我想要也應該反思並說明的第二個“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