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法律與政治

譯者弁言
第二版序言
第一版序言
凡例
第一章 法律淵源考
第二章 法律淵源考(續)
第三章 國家
第四章 司法
第五章 土地分配制度與地方政權組織
第六章 佔有和所有
第七章 社會等級與契約
第八章 摘要總結
主要參考文獻
援引法典年表
索引
後記

所謂“中世紀”僅是特定語境下的“中間”而已。長久以來的傳統將羅馬國家的出現和希臘城邦政治的出現作為文明社會的開端，對于在該傳統影響下成長起來的人而言，中世紀確實是“中間的”時代。但是，從另一個更為重要的意義上而言，中世紀實際上是很遙遠的一段歷史了。中世紀對于條頓（沒有一個更好的名字來稱呼他們了）各民族的發展而言，是具有奠基性意義的時代。這些民族具有相似的主要特征，但是在許多細節上卻千差萬別。時至今日，條頓人的影響已經超出西歐而波及重洋之外的其他大陸了，這是那些條頓族建立者們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條頓人創造的文明與出現在它之前所有其他文明完全不同，至少（但絕不限于此）在政治制度方面，有足夠理由相信它居于世界歷史上最好的制度之列。在該文明建立的過程中，這些民族團體從另一個更為古老的政治實體那里進行了借鑒，有時借鑒的程度深些，有時則情非得已，這一點幾乎是沒有爭議的。但這也僅僅是“借鑒”而非“繼受”—所有研究中世紀歷史的學者們都會同意這個觀點。如果將條頓人的歷史看作羅馬帝國的“續貂之作”那麼這不僅會陷入學術理論的泥沼不能自拔，更重要的是這是對人類能力的一種誤解。如果認為一個人類團體對于另一個偶然激發了它的想象力的政治制度的生活方式可以真心接受且身體力行（而不是假裝接受），那麼這個想法只能是無根據的猜測而已。對于一個從小就夢想著參軍的孩子而言，我們有理由相信他有能力實現理想，甚至他可能還會參加一次真正的戰役。可以說，中世紀就是“蠻族人”的幼兒園，卻是羅馬帝國的陵園。羅馬帝國已經淪落為一個奇特的混合體，它帶著驚魂未定的雜亂、帶著它的藝術價值、帶著它的魅力與哀婉，安靜地躺在那里。但是，當藝術家們正沉迷于這種感懷的時候，歷史研究者必須按圖索驥，溯尋那些曾經產生過重大影響的歷史事件的發展歷程了。

本書作目的就是要透過中世紀的紛亂來發現那些注定屬于未來時代的制度和思想，作者會從歷史的陳跡中將他們打撈出來。研究上述問題的過程中，作者將依據人們的活動而非自己的推測、依據人們的外在行為而非內在想法來做出判斷。必須承認，本書只選取了一個層面上的參考資料，而且值得擔心的是，對于許多人，比如律師或者法律外行而言，這些材料或許不夠充分。那些將法律視為主權者的強制命令的人，自然會認為法律對于歷史研究沒有什麼指導意義。作者將要提示的核心觀點是︰無論從哪個層次上講，中世紀的法律絕對不是“主權者的命令”，而是一種完全異質的存在樣式。

希望本書所列的參考文獻和“援引法典年表”可以實現雙重目的︰既可取信于讀者，又可以將原始引證材料呈現于讀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