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舊書海

天演論
愧廬詩文鈔
許南英的《窺園留草》
慎園老人與戴果園
書緣顧隨
李大釗的幾種著述
聯大漫漫八年路
聞一多的最後一次演講考
李長之的《魯迅批判》及其他
周作人與《愛的成年》
也說《金陵賣書記》
黃炎培與甲子社
朱自清的《經典常談》
楊之華和《文壇史料》
楊之華的《文藝論叢》
另一個楊之華
“霜楓叢書”之一《浮生六記》
林語堂譯《浮生六記》
羅素與中國
世界語論文集
孫用與世界語
質文社的“文藝理論叢書”
羅皚嵐的《苦果》
羅皚嵐的《創》
芳信與《春蔓》
袁犀的《時間》
山丁和《豐年》
上元月
嚴辰的第一本詩集
柳無忌的手校本
陸晶清的簽名本
短命詩人朱鴛雛
X光線里的西施
一部年譜幾段交誼
漢英三昧集
痴漢騎馬歌
梅特林克的《青鳥》
被幽囚的普羅密修士
黑人詩選
人的生活
徐祖正與《新生》
參情夢及其他
施蟄存與顯尼志勒
王實味的幾部著譯
葉君健《山村》的最早中譯本
原野與城市
東瀛之葉1︰《中國繪畫史》
東瀛之葉2︰《白川集》
東瀛之葉3︰《正倉院考古記》
訪書記幸之一︰《初期白話詩稿》
訪書記幸之二︰“大紅袍”
訪書記幸之三︰白大爺
漫憶津門舊書店︰古文化街篇
漫憶津門舊書店︰鼓樓篇
漫憶津門舊書店︰勸業場篇
後記

幾近不惑之年，與書結緣的時間佔去大半。其間，換過戀人，換過工作，換過住所，而不離不棄的只有那幾架塵封的舊書。飯桌旁、枕頭邊、廁所內，唾手可得的不是筷子，不是飾物，不是手紙，只是舊書。老婆對我給予了罕見的大度，除了偶爾發幾句牢騷外，對我的底線就是︰舊書髒，別亂放；哪兒拿的，收哪兒去。而令我吃驚的是，牙牙學語的幼子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竟也是抓起身邊的彩色童話書，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念念有詞。

第一次買書的情景記憶猶新。那是初中二年級時，天津古文化街開張，其中今古書社和文林閣專賣打折書，且二者與天津古籍書店頗有淵源，賣的多是文史類書籍，所以我是那里的“常客”——看的多，買的少。那時我一周的零花錢是一元人民幣，第一筆書賬就是攢了一個月零花錢後，拿在手里反復摩挲的上海古籍版《水滸全傳》，紅色封皮上印著陳老蓮的《水滸葉子》，那如獲至寶般的心情至今記憶猶新。

初中、高中、大學，工作，我一直沒有離開故鄉天津，于是書店、書攤就成了我成長成人中不可或缺的注腳。天津古籍書店的所有門市部，從文化街到鼓樓，從勸業場到煙台道，基本是我閑暇時的根據地，而散落于東西南北的書攤︰本溪路、美院前街、古玩城、沈陽道、珠江道、八里台、二官、三官——則是我一騎單車走南闖北、東殺西突的必經之地。工作後出差正事完畢的首選便是當地舊書店，旅游時常常拋開妻子四下訪書，年前我倆日本游的最大收獲就是︰老婆玩轉迪斯尼，老馬觀花神保町（東京有名的舊書街）。

寒齋的存書中，舊平裝算是稍有亮色。引我走進舊平裝世界的，首推《晦庵書話》。唐（弓山又）先生的文字，信筆拈來，淡中有味，百讀不厭，不同于當下自以為“奇貨可居”的書賬體書話。關于很多新文學版本的知識，令初出茅廬的我大開眼界，竟萌發了“按圖索驥”的“妄想”。我的第一本舊平裝，是20世紀90年代中期，得自文化街翠雅齋的《春之煩惱》，陳福煦著，光華書店1932年再版，花費60元。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尋訪舊平裝的伴生物就是，豐富自己在版本學、文史掌故方面的知識，這方面我純由興起，走的是“野路子”，但境由心生，自得其樂。

我的舊書中，沒什麼孤本秘笈，有的只是一位愛書者的淘書記，其間或笑語盈盈，或灰頭土臉。本希望敝帚自珍，而禁不住好友張元卿兄的鼓動，經不起上海遠東出版社黃政一兄的曉以大義，竟也過了一把敲鍵盤碼字的癮。所幸，內中文字都是在下訪書、讀書的“如實交代”，示以同好，以去獨樂之虞，不求共鳴，盼收見笑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