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讀者對我的作品感興趣,我深感榮幸。我自認為我是亞洲人,能讓另一個亞洲國家的讀者了解我的思想對我非常重要。五年前我就開始學習漢語了,希望有一天能看到我的中文本,而現在,我只能以感激之情歡迎即將出版的中譯本了。
我曾經非常幸運地訪問過清華大學,實際上,我還是清華大學的名譽教授。因此我要再次對中譯本的出版表示感謝。這個讀本收入了我早年的一些文章,包括受到讀者好評的最早作品,即德里達《論文字學》的譯者前言。我不是哲學家,甚至不是懂哲學的學者。在快到30歲時我寫了這個前言,為了能就德里達的著作說點什麼而“開始學點”哲學的。德里達的著作令我興奮不已。我第一次讀《論文字學》時甚至不知道德里達是誰,便開始投入熱忱的翻譯工作。經過四年的翻譯,我逐漸了解他了,這是我最大的榮幸,而與這位哲學家及其著作的相遇無疑改變了我的生活和思想。
這個讀本還記錄了我與南亞從事底層人研究的歷史學家的合作。我仍然與他們保持著聯系,盡管我與他們的關系很復雜。《底層人能說話嗎?》一文有很多讀本,也有很多讀者,褒貶參半。實際上那是對印度教的批判,只是偶爾流露出對英國殖民主義的批判。我的基本想法是︰雖然寡婦自焚的犯罪行為是一個未受質疑的善舉,但由于改良沒有或許根本不能夠確立執行這一善舉的婦女的主體性,[這里缺了點什麼?]當一個年輕婦女抵制這一善舉的各個前提時,甚至她自己家里的女人們都沒有認識到這是抵制。在某種程度上,這篇文章是討論關于婦女通過殖民主義開始階級流動的。我認為閱讀這篇文章的主要問題在于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它是由一位都市少數族裔成員所寫,但卻出自一位屬于印度民族大多數的成員之手。我很高興通過這個讀本再次提出這個問題。讀本中還有一篇早期閱讀馬克思的文章。我認為我對馬克思的閱讀要更早些。自1978年以來我一直想寫關于社會主義倫理問題的書。當我慎重考慮如何寫這本書的時候,這個世界——當然也包括中國——都發生了變化。此時,我認為《閱讀馬克思》(Speculations
on Reading Marx)標志著我接觸解構主義之後重讀馬克思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