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循(G.
E.Morrison),澳大利亞人,1887年畢業於愛丁堡大學醫科。來華後,於1894年由上海動身循陸路到仰光。1896年從曼谷到昆明,次年又作橫穿東三省的旅行。1895-1912年,任《泰晤士報》記者,1897年2月以後駐北京。1912年袁世凱聘其為政治顧問。他是親歷中國近代史著名事件最多的西方人之一:從戊戌變法、義和團運動到八國聯軍;從辛亥革命到民國成立,他還作為中國北洋政府代表團的顧問參加巴黎和會。
莫理循的《中國風情》(An Australian in China)描寫了從上海啟程沿長江進入四川、雲南到緬甸的旅途見聞,記述了晚清各地社會、經濟、文化和風物,其中既有官僚階層,亦有市井鄉民,及至在華的傳教士和商人。書中也寫到了一些新興力量如洋務派人士張之洞等。作者為我們展示了社會大變革之前清末社會的生動場景。
喬治·沃尼斯特·莫里循(George Ernest
Morrison),著名的英國旅行家、研究中國問題的專家。1862年2月4日出生於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的吉隆(Geelong),1920年5月30日去世。曾經就學於墨爾本大學和愛丁堡大學,1887年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和正式醫師資格。到過亞洲、歐洲、非洲、南北美洲、大洋洲許多國家和地區。在1882年至1883年間,他徒步穿過澳大利亞,1894年由陸路從上海到仰光。作為倫敦《泰晤士報》的特派通訊記者,他於1896年從暹羅的曼谷旅行到中國的昆明,1897年又以同樣的身份從西伯利亞的斯特雷滕斯克穿過中國東北到達海參崴。在1900年,他正在北京,目睹了義和團運動的爆發。1905年在旅順,目睹了日軍以勝利者的姿態侵占旅順。1907年再度從北京出發穿過中國全境,來到法屬北越的邊境。以後,在中國和俄屬土耳其斯坦漫游和勘察了很長時期。由於他對中國地理和政治的豐富知識,1912年被袁世凱聘為總統顧問。《中國風情》(An
Australian in Chian:Being the Narrative of a Quiet Journey Across China tO Burma,直譯:《在中國的一個澳大利亞人:關於一次穿越中國到緬甸的安靜的旅行》是其代表作。
《中國風情》一書,是作者從上海啟程經漢口穿過四川、雲南兩省到緬甸的所見所聞。該書文筆流暢、用詞幽默,有聲有色地敘述了作者對中國西南地理、風俗、官場和各階層人民的看法和評價。從這些看法和評價中,我們可以看出:
首先,作者以一個外國人較為公正的態度描述了中華民族吃苦耐勞、兢兢業業地工作、愛好和平、善待遠方來客等優秀品質。如作者在描述四川的苦力時說:「一捆白布重55斤,每個苦力平均負荷3捆。鹽像金屬一樣特別重,可是我仍然看到苦力背著鹽包在山路上從容地跋涉著,即使是一個身強力壯的英國人,在如此沉重的鹽包下,從地上站起來也很困難。」如在描述轎夫時說:「這天雨一直下個不停,雨水把沒有鋪上石塊的山路淋得像冰一樣滑。而3個轎夫抬著我,走在一條位於令人頭暈目眩的大山的一條特別崎嶇的小路上,從未滑倒,從未有點差錯,非常輕松,一點也不緊張。」如在描述住旅館時說:「這個房間里的十來個中國人都比我要疲倦,可是他們看見我走進來後要做些什麽呢?他們絲毫不抱怨一句,都從床上起來,收拾好行李、馬鞍,一個個走了出去,為我讓出房間。在我感到非常舒服時,他們卻擁擠在另一間已經住滿了旅客的房間里。」
其次,作者是大不列顛帝國澳大利亞人,敘述時又帶有帝國主義的侵略性的態度。他說:「薩爾溫江以前是緬甸和中國的分界。令人後悔的是,英國在合並上緬甸時,未把上緬甸的邊界推到其以前的位置。但是,緬甸的邊境定界遠未完成,在中國目前難以對付日本而心力交瘁時,緬甸邊境定界的時機已來到,沒有其他時機比此更有利,只須對中國一點勸說,就會迫使支離破碎的中國答應英國的這點正義的要求,即緬甸的邊界應該成為中國西南的邊界——以薩爾溫江為界。」此外,作者在同我國人民接觸時,處處表現出自豪感和威脅性:「有個官員禮貌地拜訪了我。我假裝很氣憤,遞上名片和中國護照,並用英語向他暗示,他干涉了我這個來自大英帝國的旅行者的權利;而這種權利是受到大清帝國惠予保護的。我想讓他記住我的話,他對我的干涉,會引起國際爭論。」
雖然作者是從英帝國主義立場進行敘述的,但由於其在中國的親身經歷,也不否認中華民族的反帝運動是由於帝國主義入侵而引發的,不否認給中華民族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他說,在過去23年(1894年以前)里,爆發了一系列反外運動。在運動中被殺死的外國人有多少,伸手指就可以算出,而他們的被殺大多數原因在於其輕率。可是,「到底有多少個並未卷人運動的中國人被文明的外國人所殺害呢?」
作者貫穿全書,描寫了清末兩大社會現象即鴉片和傳教。作者在描述鴉片現象時,雖然也為英帝國主義的罪惡鴉片貿易作辯護,但也指出了許多值得我們深思的現象:其一,作者在描述清政府表面禁止鴉片而各地大種鴉片的現象時說:「禁止吸食鴉片的法令仍然在起草發布。這些法令是由那些口中含著長長的鴉片槍的中國慈善家起草的,由吸食鴉片、薪水正取自於罌粟種植稅的官員簽署發布的,由那些種植鴉片、吸食鴉片的地方行政長官張貼在罌粟地附近。」其二,作者指出了鴉片給中華民族帶來的巨大危害。他雖然說在中國並未看到這樣的鴉片煙,卻在很多場合進行了描述:「鴉片煙鬼骨瘦如柴、枯萎,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面有菜色,聲音微弱無力,眼楮像死人的一樣。這一切表明他是地球上最悲慘可憐的動物。」
作者還在書中對當時的社會現象如貞節牌坊、「凌遲」、觀音菩薩廟、廟戲等進行了生動的描述,也對滿清官場腐敗、對商賈的厘金榨取等進行了揭露,使讀者在感到親臨其景之時,又不能不加以深思。
在翻譯該書時,努力做到符合原文,因而有些偏見、污蔑性的文字未加改變。地名、人名、官名及其他專有名詞,也努力查找到原有名稱,有些查找不到時,就注明音譯。另外,作者在書中有些加上小標題,很多則未加,譯者根據作者的描述意思,進行了補加。
本書由張皓翻譯,范立雲、蔡雪梅、廖紅、程永順校譯。
譯者 張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