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人們最終對丟勒的藝術評價如何,丟勒非凡的個性卻始終極具魅力。因為熟悉,所以我們感到親切,他個性中的一部分已經融入了我們的審美判斷力。本書的主要內容是丟勒在威尼斯撰寫的書信以及他的尼德蘭游記。這真是一種難得的方式,使我們有幸與丟勒本人進行愉快的交流與溝通。從這些書信和游記可以看出,丟勒是文藝復興時期一個非常前衛的人:他對自己的性格了如指掌,但不傲慢;他愉快而坦然地接受對他天才的敬慕——那是一種全新的個人敬仰;他珍惜自己的名譽,仿佛知道這種名譽將會不朽。從這些書信中還可以看出,丟勒具有與達·芬奇相似的科學興趣,當然程度相差很遠,但他對世界充滿了好奇,雖然這種好奇有些天真,可他卻很有思想,不迷信。丟勒天性寬厚,加上英俊的外表和崇高的聲望,使他無論走到哪里,都能成為人們矚目的焦點。他隨和而幽默的性格在寫給皮克海姆的信中表現得淋漓盡致,正是這種性格使他獲得了同時代傑出人物的偉大友誼,令人贊嘆不已。
關於他的這些性格,我們還需補充一點,那就是丟勒具有強烈而真誠的宗教情感,這使他能夠與宗教改革的領袖們站到一起。得知路德要被處死的消息,那種深深的失落感正是他宗教情感的體現。也正是這種宗教情感促使他給伊拉斯謨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鼓勵伊拉斯謨繼續進行改革運動。在這件事上,他沒有表現出新教主義和清教徒主義的痕跡。丟勒也許很幸運——當然,作為一名藝術家,他的確很幸運——因為,在他生活的時代,宗教改革者與教會之間的分歧不太大,沒有必要采取極端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