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會說:「『帝王學』這一類的書,和我們當前所處的時代毫無關系;《貞觀政要》這本書,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然而,如果換個角度來看,也許會發現《貞觀政要》這本書,是當代主管階層最需要研究的一本「領導學」。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在從前的君權時代,權力集中於一人,只要天子一個人懂得領導學就可以了。但現在是民主時代,主權在民,權力要求分散,這樣遠較權力集中安全得多。可是權力分散的結果,產生了許多「小帝王」。尤其在現代復雜的工商社會里,無論是公務機關或私人企業機構,握有生殺予奪權力的小帝王比比皆是。當報紙上刊載出有關某個機構中有人運用人事權、特權、人情關說或收受賄賂而造成的丑聞時,我們不免會想:「這些人大權在握,雖然行使權力的范圍不像古代帝王那麼大,但是他們濫用權力所造成的不良后果,也許遠在古代專制帝王之上。」的確,一個企業的主管權高位重,有時可以把一個人的家庭弄得妻離子散,甚至逼人走上窮途末路、自尋短見。
大眾就是帝王
在現在這個民主時代,握有最大權力的應該說是大眾。「大眾就是帝王」,如果漫不經心地背叛大眾,很快就會受到反抗,因此,我們不能說「大眾是愚蠢的」。
本書中提到「嗜欲喜怒之情,賢愚皆同」。若以每一個人的個性來看的話,也許大眾才是真正的賢者。然而無論任何賢者,一旦掌權以后,行為心態可能都會改變。有句諺語說得好:「掌權三年,人就變得愚蠢。呲外,令人感到困惑的,就是大眾在行使權力之后,又往往不負責任的不了了之。因為當眾人一起行事時,人們總是認為自己可以不負責任,於是不知不覺中失去自我控制的意識。最明顯的就是在群眾活動的時候。例如,你絕不會聽信人言平白無故地推翻、燒毀一個陌生人的汽車,因為這樣做是犯法的,要負刑事責任。但是當群眾集體行動的時候,你卻可能不假思索地做出這件愚蠢的事情。因為在那個時候,每個人都會以為這樣做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更不會考慮到被害人的立場。
因此,當大眾握有權力,認為大眾就是帝王的時候,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情況呢?說不定會出現人類史上最大的暴君。這是當前民主社會最難理解的問題,也是一項很大的隱憂。
權力的周圍必然會聚集一些阿諛逢迎之輩,這就是本書所提到的「六邪」。我們時常看到一些失意的政治家、企業家以及高級主管人員,他們的身邊時常圍繞着六邪,使他們失去「十思」與「九德」,不能「兼聽」而產生「偏信」。一個人一旦握有權力,六邪必然會隨之出現。這種事實似乎古今中外皆然。當大眾就是帝王的現象顯現時,六邪也許就化成了大眾傳播。六邪說的話,通常總是悅耳動聽的。人們雖然知道聽信六邪會產生困惑,甚至於身敗名裂,但是在潛意識中卻不知不覺地被誘導而造成偏信,失去了兼聽,最后終於失敗。
我們如何辨別「六正」與六邪呢?六正與六邪可作為資訊情報以利判斷選擇;公司甄選職員、提拔主管干部都可據之以為考核標准。可是這個基准無法完全用紙上的測驗判斷出來。中國科舉時代注重書面的考試,對於六正與六邪的道理,下過相當的考證研究。六正和六邪的確有它獨到的判斷基准,只是我們把它忽略和遺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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