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二○二○年春,我終於打算把這些故事集結成書!我一直夢想,有一天可以成為文學作家,現在算是跨出一小步了。
這本書是寫有關於鬼故事的經驗。我從年輕的時候,常常不知不覺感應到一些東西,剛開始不太明白是什麼,後來隨著年紀增長,對於不時看到的靈異或未知現象,內心並不喜悅,反而充滿恐懼、害怕,甚至困擾。
我的靈異故事,跟其他人的鬼故事不同,也不是在驚嚇別人,讓人害怕,反而是我自己很害怕。大部分來自我在睡夢中,或是半睡半醒之間產生的,很多時候醒來就差不多忘掉一大半,能記得的實在有限。我後來決定試著把這些夢記下來,好幾次半夜夢中驚醒,控制自己的情緒,趕快提起筆來,能記多少就寫多少,亂寫一通,第二天醒來再試著整理出完整的頭緒。就這樣塗塗改改,寫了好多年。
現在看來,很慶幸有記下來,因為隨著時間流逝,很多細節都忘記了。
本書文章內容分三大篇,第一部分是我親身的鬼經驗,年輕時的想法,會隨著歲月沉澱而心境不同,寫出來也不一樣,所以每個故事都修改很多遍。
第二部分是有關鬼經驗的創作,我試圖從坊間的鬼故事,找出不一樣的定位。我不希望鬼故事是讓人恐懼害怕的,也不要像蒲松齡作品《聊齋》裡的鬼魅。我寫了一些我念美術藝術時期的故事,期望可以帶給讀者不一樣的感受。
第三部分是我看《聊齋》的一些心得筆記。蒲松齡活了七十多歲,《聊齋》幾乎耗盡他的一生四、五十年,寫了五百多個故事,還等死後八代才將著作問世,眞是偉大。我常常看了後頭就忘記前頭的故事,所以用筆記方式寫下心得,但又不想單純做筆記而使內容流於「支離」,便試圖把這些鬼故事現代化,以一些後來的發展,探討各種可能性,包括自己的經驗。我還運用一些管理學、藝術的角度,整理出一些心得。有些可能對某些讀著稍嫌艱澀,閱讀時跳過也無妨,希望將來可以找出一些可大可久的論述或靈感,加以補充。
夢境裡的鬼故事,用心理分析的觀點而言,比較接近潛意識或無意識層的心理現象。可能是心理受到壓抑,現實生活產生退化作用,以作夢的方式表現出來。或者說,我有幻聽、幻覺而產生的故事,但我不是乩童,也並非類似電視劇的《通靈少女》,可以幫人解厄運。
當代藝術,有人從靈媒的角度來探討。很像古時候的「巫」或「覡」,或稱「薩滿」。用人的身體作橋梁,跟未知的靈異世界溝通。這算是我的藝術表演文本嗎?
有時我眞的很為西班牙畫家哥雅感到難過,因為晚年他常常看見巨大怪獸吃人的恐怖情景,讓他的精神有些異常,深以為苦,但願我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只是,現在還有一個夢境仍困擾著我,經常出現在我腦海,讓我十分害怕。我常常會看到自己躱在一個充滿陰森氣息的墳墓石像後面,墳場上很多神龕,有著大大小小不同的神像,有坐的、有站的、有單腳抬起的、有手握刀劍叉戟的,墳頭發出藍綠詭異的亮光,有些神像肅穆莊嚴、有些神像靑面獠牙,實在恐怖。我看到有一隊道士,好多人,沿著山裡的小路走上來,口中念著招魂的符語,讓我頭痛不已,而且他們應該是來抓我的。有一個神,似乎在遮蔽我,讓這些道士看不見我……夢境裡的種種畫面,可能是我害怕死亡的幻覺吧!
本書得以完成,要感謝城邦印書館的協助編輯,並且提供了許多寶貴的意見,讓本書增色不少。但是,所有的文章,還是出自我本人的想法,希望這本作品能夠獲得讀者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