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的人馬

自序

 

　　天文學家捕捉住宇宙中一道微光，說這是一千四百年前，發自一顆「類地球」的光；既是「類地球」，於是：上面有外星人嗎？有高度文明嗎？……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一串問題了。

 

　　光，一種我們先時以為一閃即滅的東西，如今至少知道它並沒有死亡，只是逃逸。它以無羈之姿，縱身躍向冥冥，只為千秋萬世之後，向人證明它原身的存在。這種玄妙，這種無極，我們這些生而為下智的人只要想想就會瘋掉，不用說去深究了。

 

　　不曉得是否終究會有那麼一天，天文學家和科學家就那纖纖一柱微光也能作澈底解析，把聚其為一柱光的億兆內容都剖析在檔；是則，只要我們的鏡頭對著哪顆星星，就明白那上面是不是有文明、那上頭究竟都在發生些什麼，用不著瞎子摸象胡猜疑。

 

　　不過這或許又是後知後覺的話了。我們不是看見了Kepler 452b，甚至有更近的Ross128b嗎？憑什麼人家就看不見我們？說不定我們的五代六朝十國，或更往前、更往前，早被人看了個一絲不漏｜｜把他們匪夷所思的先進機器對準我們這區區微光，鍵入一個符號或什麼的，他們就古往今來，把這細砂粒上啥都看見了，一如現今這砂粒上的低頭族，隨時隨地，興之所至地看他掌心那個小方盒裡的悲歡離合那樣。

 

　　說不定，當我們藏在幽微晦暗的一隅，偷窺「黎園」袞袞諸公的行徑，自以為是地試著去揣度、解密他們的裡裡外外時，超高文明的外星人早就掐指輕彈，把你那個什麼費爾泰也好；鮑副總也好；惠儀也好……瞧了一個裡外通透。而你這小砂粒上聊備一格的低等微生物，卻還滿當回事地強作解人，猶自笨笨地寫著他們。你啊，你寫什麼寫啊！

 

　　念頭轉得這樣走火入魔了，怎不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