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不凋花與能言鳥
詩人林世仁說:「寫童詩是我最輕鬆、愉悅的『腦力活動』。」很顯然的,寫童詩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
可是當我讀到楊喚說的「當詩的賦有『魔性』的花朵在筆下綻開了的時候,你必須『輸血』來灌溉它,以『肉』來培植它。」時,我迷惑了,對楊喚而言,寫詩必須「以血灌溉,用肉培植。」顯然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
那麼,寫詩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
一直要等到寫了很久很多的詩以後,我才終於明白,寫詩,根本就是既痛苦又快樂的事,常常是痛苦中有快樂,快樂中有痛苦。
那,痛苦又快樂寫出來的詩,內容是什麼?成份有哪些?
英國詩人法敻說:
什麼是詩?誰知道。
它像玫瑰香,可並不是那玫瑰;
像亮光,可並不是那天空;
像翅膀閃光,可並不是那翅膀;
像海濤聲,可並不是那海浪;
它使你看到、聽到、感覺到,
一些東西。
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
美國大詩人佛洛斯特說:「讀起來很愉快,讀過以後讓人變聰明的,就叫做詩。」
林良爺爺則是說:「詩可以美化我們的心靈,可以使我們的情感趨向真摯,可以使我們知道人生的情趣,可以讓我們知道人生的美。」
綜合他們三位的說法,詩是一種心的感覺,一種經由外在和內在事物所引起的真摯情感。詩,要用感情寫,也可以用想像力寫,或者將想像力和感情綁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寫。
想像力讓我們的思考像一隻脫韁的野馬,奔馳在寬闊無際的詩歌草原;感情則是一杯裝滿酸甜苦辣的醇酒,讓我們醉在生命的海洋。
以前我是一位電信工程師,從事科技工作;現在我是兒童文學作者,創作文藝作品。在我還是電信工程師時,前十九年我做衛星通信,後十一年我做國際傳輸和國際海纜通信。
因為從事衛星通信工作的緣故,我發現我們衛星通信的祖師爺,竟然是一位作家,他是二十世紀全球三大科幻作家之一,大名鼎鼎的亞瑟‧查理斯‧克拉克先生,《2001太空漫遊》就是他的傑作。
多麼奇妙的一件事啊!
原來,科學和文學是相通的,不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科學和文學之間,有一條渠道互相通著,有時候科學流過來,有時候文學流過去。因為擁有這層特殊關係,不僅使我獲得生活和工作的技能,更重要的是使我獲得天文科學的思想、精神和態度,最終獲得非與生俱來的天文眼界,我的作品,尤其是童詩,開始有了「天眼通」。
「詩是不凋的花朵,必須植根於生活的土壤裡;詩是一隻能言鳥,要能唱出永遠活在人們心底的聲音。」我寫童詩,學習用科學的眼睛,以童心及純真的淺語,重新說出對這個世界的情愛,和對整個宇宙的關懷,希望能讓大小朋友,對生命和生活,有更多的瞻望和鼓舞。
《星星出來了》是我的第四本詩歌集,全書四卷含序曲及尾曲共四十二首詩,是從幾百首詩中選出來的,都是透過想像力釋放,經由情感蒸餾,歷經數十載才寫成的,它們各有各的不同面貌,各有各的生命光彩。
最後,這本詩集得以出版,首先要感謝歷年來採用發表的兩岸編輯們,謝謝她們的鼓勵和青睞;其次要感謝幼獅出版社的林總編輯和編輯團隊,因為她們的巧思妙計,《星星出來了》才能有如此豐盈曼妙的身影。
希望大家在讀了《星星出來了》之後,都能發覺「詩是文字的光」,發現「童年是一罈美酒」,像作者一樣,努力開採出自己心底的翡翠和鑽石,閃亮出各自的耀眼光芒。
最後,我要把這本詩集獻給爸爸和媽媽,他們已升空化為星星,但是我知道,每晚他們都會來看望他們人間的子女。
推薦序
有詩真好──讀童詩作家山鷹童詩集《星星出來了》
林煥彰(知名童詩作家)
一、沒什麼不可以,什麼都可以;讀詩不讀詩,都可以;寫詩不寫詩,也都可以。詩,她永遠是存在的。
二、詩是存在的,是永遠的存在;存在於宇宙大自然之中,也存在於我們人類心靈和日常生活裡;有純淨的心靈的心,她就存在。
詩是淨化心靈的,我們用文字抒寫,她就成為文學藝術的一種文類,你愛怎麼寫都可以;沒什麼不可以,最怕的是這首這樣寫,那首也是這樣寫,每一首看起來都差不多、沒什麼不一樣,就不好玩了!
我喜歡讀詩,也喜歡寫詩,我借她作自我淨心修身的內在功課,日日讀,日日寫,不斷的省思、淬煉;
詩是屬於懂得觀察、懂得感受、懂得發現、懂得探索的人的一種文學藝術的必修課,甚至也是一種修身養性,也可能是一種空靈虛無的禪學的探索,要有耐性與耐心去想她悟她;
我喜歡並且主張「玩文字,玩心情,玩創意」……要的是不斷創新;不重複別人,也不重複自己。
三、詩養我們什麼?我們為什麼要讀詩?為什麼要寫詩?
詩養我們美善的心;
詩養我們美真的心;
詩養我們美美的心;這世界缺少這些基本的人性的真善美;我們需要真、善、美……
四、《星星出來了》是童詩作家山鷹的第四本童詩集,他原本是理工的專業,他的童詩作品,自然也有他專業的科學知識和不同的視角,自然的,他也會有不同的發現和表現;詩就是要有不同的發現和不同的表現。
《星星出來了》,還有什麼沒有出來?我們努力的讀詩,我們努力的寫詩,我們要讓詩心美美的一起出來,夜夜都出來……
織錦
謝武彰(知名童詩作家)
一幅織錦,斑斕奪目。此中必有各色絲線為經緯,和匠人的巧思及手藝,成品才能引人驚豔。
匠人各自現出手藝,織錦的領域才會益加斑斕、益加奪目。作者寫作和匠人織錦,看似異曲,其實同工。因為,作者精心經營文字,文學領域才會益加斑斕、益加奪目。
這道理十分直白,做起來卻頗不容易。如今,山鷹先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是犯傻了嗎?當然不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也。
山鷹先生本是衛星工程師,一向擅長「打高空」,但卻又蠻接地氣,優遊於天地之間,當是怡然自得。他啟動大腦中的獨門程式,神祕的驅動他跨行寫詩。大量作品以5G 速度,從大腦下載到電腦,擇優而結為詩集。
由於山鷹先生素有科學訓練,自然比別人多了一把刷子。因此,使作品在題材上更加寬廣、在想像上更加奔放、在布局上更具巧思、在造句上更加活潑,使作品別開生面、一新耳目。詩集中的〈寵物〉、〈好冷〉、〈地球和月亮〉、〈風穿過〉、〈小雨滴〉、〈珠珠設計師〉等作品,是慧眼獨具的作品。尤其是〈小雨滴〉中,以「!」來象徵雨滴落下、結為水珠,使一個陳舊的符號,有了視覺新意。
曹孟德在〈步出夏門行〉詩中說︰「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們命如螻蟻且年過耳順,還能初心不變,鼓足餘勇,壯行著書,值得浮一大白。
匠人用絲線織錦,綻放自己﹔作者用文字織錦,綻放自己。
只要是佳作,就會在時光中,發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