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修行語錄：雖然默默無言，卻又道盡一切

譯後感言──石宏

前言

1 寫出來的字與字之間的空白，是呼吸之間的停頓。
你要學會去讀那些「印」出來的留白。

2 狂喜微不足道，不若寧靜。
前一頁留白之處，你可以看見寧靜。
就在那裡沉思吧。

3 為什麼要被那永遠填不滿的欲望所折磨？
該享受節欲所帶來的至樂。

4 在上一個留白處，
你有聽到自己靈魂的寧靜嗎？

5 日常都有許多空白的時刻，碰到時，
不要忘了有些是該用來靜默的。

6 上一頁留白處有一苗燭火，你見到了嗎？
你有停下來，對它沉思嗎？

7 不妨頑皮。
拿張白紙當作一封信寄給弟子。

8 噓……聽！
你有聽到上一頁留白處的音樂嗎？

9 鑽石的靈是它的光芒。
靈魂的靈是愛。

10 神的諭令是刻一塊岩石上，它藏我們面額後方的一個洞穴中。
登上去之路很陡峭。

11 宇宙的第一個建築是寂靜。
在上個留白處，你已經見證它了。

12 你在上個留白處禪思時沒有分心？
靜默壓過一切？
恭喜你了。

‧斯瓦米韋達雋言原文


 

譯後感言

石宏

　　斯瓦米韋達生前將他處於靜默中所湧現的精句，收集為一本小冊，提名為「Sayings」。按，Saying有諺語、格言、箴言的意思。他講過的一些名言，例如「靜默時才言語」、「斷食中方進食」都收錄在其中（請讀者不要讀漏其中的「才」和「方」，少了這一個字，整個句子的意義就有所不同）。

　　書中，每隔幾段斯瓦米韋達就會提醒讀者，留心閱讀書頁中空白的部分，這就是他在提點我們要做的工夫。我們尋常的習慣都是把注意力放在「突出」的現象上，而不注意背景。例如夜深人靜之際浴室傳來滴水聲，注意力就容易被聲響所帶走而讓人輾轉難眠。斯瓦米韋達會說：「你為什麼要去聽滴水聲，而不去傾聽每一滴水聲之間的寧靜？」他又說：「西方的油畫是要把畫布上每一方寸都塗上油墨，而中國的水墨畫則是墨水畫到之處和留白之處同樣重要。」

　　滴水之間的寧靜，就是畫中的留白，就是紙上字與字之間的空距，就是呼與吸交替間剎那的停頓。抓住那，就能帶我們入靜，覺察到自己內在本已有之的那份靜默。當然，短暫覺知到淺層的靜默不難。難的是維持住覺知，難的是入到深層的靜默。所以還是需要習練瑜伽或者任何禪定功夫才能得力，才能更上層樓，才能潛入心識汪洋至寧靜的深處。

　　閱讀本書時，斯瓦米韋達建議讀者要慢慢咀嚼，默默沉思，如此才能得益。您下次出門遠行時，與其帶本厚重的長篇小說，何妨帶上這本書為伴？

前言

斯瓦米韋達帕若堤

　　長久以來，有種神祕現象一直讓我深思不已：為什麼在靜默沉思時，反而有那麼多的字句會像泉湧似的浮現，讓人非要說出來不可？我把其中一部分收集在這本集子裡，希望你會喜歡。

　　這些字句是不請自來，自然浮上心頭的。如果有人自作主張把珍貴的珠寶、玉石，連同石塊、石子送到別人家的門口，該怎麼處理呢？我現在也自作主張，把這些送到你家門口。對不起，我沒有先把石頭從珠寶中撿出去。

　　這些字句是需要慢慢咀嚼，默默沉思的。一句一句地讀。讓它們的情懷留在心頭猶若「俳句」，把問題留下來當作「公案」。迷惑就由它迷惑。直到內心輕聲說，明白了。

　　這裡的文字要表達的，不是它們表面的意義。若山峰不是山峰，谷底不是谷底，究竟是什麼？「女人」不是指在女性的身子，因為我們這些出家人是沒有性別觀念的。那麼，所謂「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杉樹在問「如何」是什麼意思，茉莉花樹輕聲質疑什麼是「為什麼」的定義，他們目的何在？這裡有一場又一場的禪思法會，我邀請你來參加。在不知不覺中（注意，是不知不覺地），你的行為舉止就會不同。

　　請你也務必要「讀」書中刻意留白的地方。
　　留白也是字句，是老師在斷食和靜語的期間送給學生的語句。
　　這裡有任何珍貴的，都來自我們的傳承。
　　那些一文不值的石子，則是來自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