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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故事情節
當事人可能會對自己或別人,以負面、概括化的自我認同的說法開始,例如,父母可能會宣稱九歲大的兒子是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或是說自己是憂鬱症;了解當事人習慣以這種方式來說明問題,對治療師很有用,請務必記得。當當事人前來尋求治療時,描述問題、危機或議題,治療師認可當事人所經驗到的沮喪,經由解構式的傾聽和提問,以貼近經驗和非概括性的語氣,和當事人商討問題的定義(White,2007a)。這在治療會談剛開始的時候尤其重要,因為當自我認同被概括化,又被貼上某個標籤類別(例如ADHD、憂鬱症、邊緣型人格等等),就很難得到另類評價。概括的、全面性類別會讓治療師連結到抽象的概念中,而不是連結到特定的尋求協助的人身上。類別和標籤等概括化自我認同的做法,只會拉大與當事人的距離,和他們失聯,妨礙他們分辨出更有收穫的替代故事情節路徑的意願。所以,命名、外化和解構問題,有助於在問題和為問題所困的人之間,建立起一樣的關係。
當治療師面對概括化的自我認同描述,諸如「他有過動症」或是「我很憂鬱」,當事人已經開始描述問題重重的時空和事件,治療師帶著好奇、以解構法傾聽,進入當事人所說的問題故事,在這種方式下,當事人的故事受到慎重對待;同時,治療師注意傾聽的是還有什麼沒有說出來,而不是這當事人認為重要的事。
要注意,解構式傾聽和解構式提問是交叉出現的,後者針對問題的概括影響,邀請當事人再考慮和再評估先前的負向自我認同結論。隨著時間演進,當問題的概括影響一再受到質疑,就會為替代故事建立更多空間,因此變得更清晰可見。下面這段解構式傾聽和提問的範例,摘錄自與一個被診斷為憂鬱症患者的治療會談。
治療師:納森,今天我們最重要的討論重點是什麼?
納 森(從椅子向前傾,手肘放在膝蓋上,緊握雙手,向下看著地板):我會誠實以告,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你這樣的人見面,你知道,好像我有問題,需要找心理醫師,我其實不是會這樣做的人。
治療師:當然,我可以理解你從來沒有想過會來跟我這樣的人見面,所以,這對你是全新的經驗。是什麼讓你決定要來這個會談,進來跟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