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男孩

【自序】給台灣讀者的一封信   013

1 醜的藝術   023
2 遺棄   029
3 家   039
4 躲迷藏   049
5 大手術   055
6 不一樣的小男孩   061
7 給大衛的兩個蘋果   069
8 下坡   081
9 綽號   091
10 學游泳   099
11 朋友和敵人   111
12 摔落   121
13 不能做的運動   137
14 寫下來的東西   149
15 怪獸學園   161
16 適應   173
17 變美計畫   187
18 草地滾球   199
19 比賽開始   215
20 慢慢長大   223
21 選擇   237

自序

給台灣讀者的一封信

　　我的故事，並非真的從這個地方開始。

　　它開始於之後的幾頁。很多讀者問我，在這個特別的故事結束之後，我身上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我想，或許在那之後的，我人生中的某個部分，還是值得跟你們分享。

　　如果你們想要在發現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之前，先跳過那幾頁，直接閱讀故事本身，那也很好。讀下去吧，我會等著……

　　很好。歡迎回來。

　　大部分人們的人生所做過的事，都不只是活著，而是可以寫成滿滿一架子又一架子的書。而在這本書結束後的三十年來，我確實也做了許多事。但我認為，某些特定的事，你會有興趣知道。我認為，你會想要聽聽我在高中的後續。高中對我來說是什麼？我達成了什麼？我有受到嘲弄嗎？我如何處理？我認為，你會想知道我是否上了大學，是否找到了工作。我跟你打賭，你真的會很想知道我有沒有交到女朋友。

　　中學生活很困難，同時又是容易的。我很聰明，而且在學業上也夠用功，因此在大部分的科目上都得到很好的分數。請注意，我不是那種全班最頂尖的類型，至少，在大部分的科目上都不是。我在寫作和英語上表現很好，並且在需要大量閱讀、把資訊融會貫通的科目上表現優良。等到我上了高中，我明白自己需要更加努力，才能進得了想進的大學。這很困難，但我熱愛閱讀，努力研讀了相當多的分量，最後發揮了效果。我進了我非常渴望進去的新聞系。

　　然而，定義高中生活的，遠遠不只是課業而已。

　　當高中生活持續往前邁進，我受到的嘲弄和霸凌變少了，但是其中某些霸凌的惡意卻更為強烈。較年長的孩子們更知道到底哪種含沙射影的話語可以直直戳中我，讓我最痛苦。但是幸好，那些衝著我來的嘲弄，數量有逐漸減少，我得到更多機會去定義我這個人的價值，而不是被我的臉和肢體障礙所定義。我開始寫作──寫些短篇故事，學下棋，並且加入辯論社。在沒有從事那些活動也沒有拚課業的時候，我幾乎閱讀了我所能找到的每一本書。

　　有一件事，是我在學校時並沒有做的，就是交女朋友。我曾假裝我有女朋友，好讓其他的同學對我刮目相看，但是並沒有用。在學校的那段期間，我的長相直接連結了我不會有女朋友的事實，不過理由不是你可能想到的那樣──不是因為女孩們拒絕了我。大部分的原因是在於，我實在太害怕她們拒絕我了，所以我根本不會花力氣邀任何一個女孩出去。我並不是害羞的人，但我對於自己的長相非常有自覺──女生怎麼會想要和我這種長相的人出去約會呢？

　　然後，事情發生了。

　　在我高中的最後一年結束之後，過沒幾個禮拜，我交到了第一個女友。即使這個女孩和我處處不同，她卻想要和我在一起。和我！在我上大學之前，我們暑假的大部分時候都待在一起，但在上了大學之後，這段關係並沒有持續多久。然而，我們這段關係的長度，和它之於我的重要性，正好成反比。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裡頭，最最重要的其中一件。

　　而大學生活則完全是另一個美妙的世界。我進了新聞學院，學著成為一名報社記者。我非常享受大學生活，因為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更多更廣的學問，專注於我的寫作，並且交新朋友。其中有個女孩是我在快畢業時認識的，她的名字叫蘇，她愛閱讀、寫作，喜歡科幻電視影集──還有我。在交往幾年後，我問她願不願意嫁給我。她說：「我願意。」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就在我們開始為婚禮做準備時，我得到了我夢想中的工作──在報社當記者。就在一個月之內，我開始了新的工作，並且結了婚。我的家人很為我感到驕傲──我想，在這兩件事上面，他們驕傲的程度同樣巨大。

　　之後又過幾年，我三十歲了，蘇和我發現我們即將要為人父母。這同樣讓人既歡欣鼓舞又大傷腦筋。我們不確定讓孩子進入我們的生活會帶來多大的衝擊，但蘇懷孕了之後，我們又深感興奮，大肆慶祝這道人生中的里程碑。有幾個星期，我憂慮著我們的寶寶是否也會跟我一樣畸形，但後來，所有的顧慮都可以放下了。我們有了個美麗的小女兒，我們為她取名為伊莫。

　　在前面所遭遇的種種事情之後──包括一生下來就是個醜陋的男孩、被嘲笑、與霸凌奮戰、交新朋友、遇上真愛，還有找到工作──我擁有了個美麗的女兒。

　　但是，我人生當中所發生的這所有事情，幾乎都是被我十四歲時做下的那個決定所塑造的。你一定要讀到這本書的最後，才能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所以，請繼續讀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