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2015年3月,我找到一間舊公寓的大房子,與一名室友再次開始住外面的生活。4月領養了兩隻貓,去了原本第一次出國想去,但變成第二次出國才去的京都、大阪、神戶(第一次出國是自己去巴黎兩週)。5月因為接下星巴克的案子,到了上海、寧波、杭州拍攝,全是我沒到訪過的城市(雖然去巴黎的時候在上海浦東等轉機,但沒有出去)。6月離職了維持將近六年在同一家公司的工作,正式開始自由業的生活。7月去了昆山、蘇州、南京拍攝,但也去了福隆,還有自己跑花蓮待了幾天。8月到鹿港、台南、虎尾、新竹拍攝。這幾個月中間還有體驗開車、滑板,也不難,很好玩。像用工作來環遊世界一樣,甚至在8月底的時候差點去了紐約工作。不曉得為什麼今年迎面而來的一切那麼強悍。覺得想笑、覺得感謝、覺得必須擁有更開闊的心去感受自己與這個世界。
幾年前在台北參加大型藝術祭時,有個波蘭籍拍動態的女攝影師逛到我的展區,很興奮說她在誠品書店買了我的第一本攝影集,很喜歡,沒想到會見到我本人。當時我們另外約了一個晚上在咖啡店聊天(題外話是那間咖啡店竟然也擺了我的第一本攝影集),她要我看著她試著慢慢講話,不會的字就比手劃腳。她不要我們之間有別人翻譯,因為她是在跟我講話,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那晚分開時她在我臉頰兩邊各輕吻了一下,說:Be
Good。我笑了有點害羞,也回吻兩下。生命是不斷與陌生人相逢。在寧波拍攝的一晚,她剛好在網上問候我,說期待我們會有一起工作的那天。有時候看她分享她拍的片子,那些在我們之間越過語言、文字,而直接被觸動的什麼,想來就感覺奇秒,嘴角再度上揚。
我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眼見為憑。不是說眼睛看見就一定是真的,只是必須親自去體驗。在台北長大,對於海的另一端其實有些想像,想知道他們看起來跟在網路上聽到的究竟一不一樣?在上海拍攝的空檔走在衡山路,到處是巨大又美麗的樹,公園裡甚至有黑天鵝。也去了田子坊、讓Frank的朋友與奶奶帶著吃了「新上海菜」與「老上海菜」(口味確實不同)、在張園體驗了一會兒夜生活,還有不小心遇到每瓶特別調製、有著美麗名字與故事的香水店,一聞傾心。在杭州清晨看見的西湖非常夢幻,而且沒有前一天下午那般爆炸多的遊客。靈隱路周邊很美、還有純粹只為看當時喜歡的人說他去過的西溪濕地,讓船夫搖槳曬太陽晃悠了一下午。不管在上海、杭州、還是蘇州、南京,我老是忍不住舉起手機拍住的房間,和那些看不厭的街景。原本以為上海與台北會很像,但真的不一樣。為了避開客人取景,我們只在一天的極早與極晚去門市拍攝,其實增加了星巴克值班夥伴的工作時間,但我們遇見的每一家門市夥伴,總是直爽回答:沒事兒沒事兒,一點也不覺得我們麻煩。而逛街的時候只要店員知道我們從台灣來,也總特別親切(她們喜歡台灣女生說話的語氣,但我覺得上海姑娘講話聽起來也很可愛)。寫到這還沒提台灣的門市,台灣的星巴克當然也可愛,而且是我們平時就可以到達的。如果書裡有門市資訊,請不用看我後記,直接去坐一會兒吧!
在這些日子裡,必須說很難得的,星巴克對於拍攝內容完全沒有給予任何限制,相信並鼓勵我照自己的意思完成。咖啡店總是有許多故事,對我來說是每個人只要付得起咖啡錢,無論為了什麼原因,都可以暫時逃去待在那裡的地方。這些照片和這段時間的日記,當然是很個人的、很張雪泡。但雖然最後被選進書裡的不多,如果你們也能從中窺見一點、再想像一些,就太好了。
感謝出現在照片裡的:Frank Guo
服裝協力:Yenlin Wu、Q Wang
張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