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歲月, 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囚犯沒有選擇的權利,當失去自由時, 所有的一切也隨之而去。
自序
徐羊
一般的圍牆最高的就屬監獄,這道厚牆把世界隔絕成兩個部分,一個是無拘無 束,自由自在;另一個則是舉步艱難,困阨重重,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差別,如同 天堂與地獄。
監獄並不可怕,真正可怕是監獄裡面的人,尤其是囚犯偏差的心態,那邪惡的 內心隱藏莫名的忿恨,在心境領域裡再築成一道無形的監牢,圈禁住自己的心房, 於是封鎖了自己的世界,一直沉淪墮落。
這本書描述的是發生在桃園監獄的真實故事,有錯誤才有題目,也就是這本書 的形成,其中涉及黑暗不為人知的事,只分大小,沒有平等,在別的監獄都是同樣 發生著,而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封閉獄中的時代,只是都被刻意隱瞞,沒有 特別表彰發揚光大而已。
「過去已矣,來者可追。」作者寫的過程,希望讀者就以一個故事來看,不計 較追究過去的是非對錯,不要有太多的臆測和聯想來評論囚犯的事由,因為囚犯本 身的結合就有很多的錯誤,混淆難明,若要一一清算,如麻之多,數也數不完。 監獄是整治人的,更應該整治囚犯的心,倘若只是約束人,不改其心,就像 一隻牛牽到北京仍是一隻牛。囚犯走進監獄的目的是矯正改悔,若不能達到這個成
效,牢獄還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很強的利器?就是「時間」。它會把不悔改的受刑 人,送進監獄囚禁到老,當一個老人再走出監獄還不死心,想再做不法之事,嘿嘿 ──那就已是力不從心了。
人生在世,光陰短促,在監囚犯想要重新站起來,有人引領最好,若沒有?只 有靠自己立定志向,去真實了解自己過去所走的歧路,不再重蹈覆轍,堅持正確的 信念來做改變,勇敢地自己幫助自己,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必去想曾經坐牢 的卑賤。如果無法擺脫心裡的障礙,就無法重來,若又持續失意喪志、墮落,一蹶 不振,只會越陷越深。
走過往日前塵,多麼深痛無知偏差。所謂「沒有大死一番,人生不會活現;沒 有磨練,看不出生命的端倪」,即是生而為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要誠實的來 對待自己,當受刑人走出監獄,應已經過洗煉蛻變,一旦得到自由,實現期待已久 的夢想,切莫忘記失去自由的悲苦,要引以為戒,捫心自問:「我改過了沒?」珍 惜安定自由,那是金錢無法買到的,也不是任何物品可換取的,兩者永遠不能劃成
等號。囚犯在苦難中能把觀念改正,了悟要走的方向不一樣,就能徹底脫胎換骨, 捨棄不堪回首的過往,重新編織彩繪嶄新的人生。
前言
人有創天之志,無運不能自通。
蜈蚣百足行不如蛇,鵪雞翅大飛不如鳥。
時也!運也!命也!非我所能也!
監獄的牢房中,這灰白的牆壁上寫著幾句話,也不知是哪位江湖好漢留下來的,但是,由此可知受刑人多麼怪怨命運的不濟。
為何入獄?是罪有應得,或咎由自取,其心情和困境要自己完全承受。人在牢獄,群居籠 中,弱肉強食,唯有拳頭才能理出權力!
空氣好沉好重,來不及猶豫為什麼?
重重的鐵籠子裡,關著一群囚犯,兩邊的人馬私下相互角逐鬥勁,在爭執著一件事。誰來掌權?誰來做老大?而爭奪的利益則是「香菸」。
詳細算起來的活動空間都不到百坪的半數,囚犯生活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卻不能互容協調利益共享,或者一方謙讓來和平共處都做不到,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不可!
黑狗一方不肯退讓,口頭硬得很,要當主事老大,說話就是旨意!
秋茂已知水火不容,怒氣一提,衝上去就打了起來。
兩方對陣你來我往動起手腳,初時勢均力敵,經數十拳後,秋茂的一方勇戰克敵,明顯佔了優勢。黑狗力乏只有挨打的份。
此時,突然有個小小的身影衝出跪在地上,喊著:「別再打了、別再打了。」這時的黑狗已經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弟弟「黑皮」,滿臉淚水的喊道:「請別再打了,若是還要打,就請打我吧?我願意替我哥哥挨拳頭。」這樣不斷哭泣哀求著。
黑狗蠻橫無理,竟有這弟弟情義深重,秋茂心軟了,慢慢放下本來要出拳的手。
一群獄警陸續的衝進來鎮壓,大聲命令每個囚犯蹲下,不聽者,警棍就往囚徒身上招呼,用優勢的警力強制屈服。
秋茂想要逃,見那鐵窗柵欄環繞,卻是無路可走。
戰亂平息,就是善後,兩敗俱傷,監獄才是贏家。
黑狗被抬去療傷。
秋茂被強上了手銬和腳鐐,成為任人擺佈的囚犯,想要用力掙扎卻掙脫不開,沒料愈是掙扎,那手銬腳鐐就愈緊縮,愈是用力,環扣鎖鏈就更緊緊壓迫著皮膚,血管因而澎漲起來,此景驚訝得他頓時慌張!
手銬腳鐐硬是掛了上去的緊要關頭,感覺雙眼一黑,彷彿被蒙上一層黑布,看也看不見了。秋茂感覺好像有人摸他的手,就使勁地亂抓,在恐慌中握住一個手掌,耳邊有細細溫柔的聲音說:「先生醒醒,你可是作夢了。」這女子知道秋茂作的是惡夢,卻隱言只說是夢,足見禮貌、品德是有嚴格訓練過的。秋茂睜開雙眼看了自己坐在飛機上,客艙旅客可以看得見他的都盯著他看,臉上都帶著無害的笑容,方才明白吐出一口長長的大氣。
剛才作的夢,似乎又回到恐怖的監獄,極度傷害身心的夢境還心有餘悸,想不到在天空上會作刺激的夢,臉是丟光了,還好都沒熟人。秋茂對望眼前的幾個人笑了笑,笑得很奇怪,笑得很僵硬,這可能是他一生中笑得最怪異的一次。
空中小姐在輕搖秋茂的手,柔聲地說:「先生,對不起,飛機要降落了,請繫好安全帶,謝謝。」
飛機微斜在天空轉了一圈,秋茂從窗口往下看吉隆坡的夜景,好美的水銀夜燈井然有序,像極了排好隊的囚犯,一剎那在他腦海中閃過當年情景,浮現的竟是多年前在監獄那一幕幕、一幕幕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