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五福臨門的退場智慧:人「身」必修的10堂課
這本書,是目標寫200本書的書單中原本沒有的。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寫這樣的一本書,這是我完全不熟悉的主題……。緣起,就是因為90歲的老媽走了!在我心中,健康活潑的她一定會是100歲老人的,她是我目標120歲的標竿及保證書!但,意外地她提早走了。
父親走時,我才四歲,沒記憶。50多年後,第一次,有一個我在乎的人「走」了,「消失」了…而我一點也不能接受。每個人都告訴我這句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告訴我,你的老媽90歲走掉,這是她的好福氣,算是高壽,這不是喪事、是喜事,這不用穿黑袍要穿紅袍……;更多的人說,我的老媽沒有纏綿病塌很多年,顯然是她修的好,而且對子孫也是福氣。
老媽走了?沒了…………?不能夠適應這樣的一件事。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肉體消失、聲音消失、影響消失、關係消失……?她穿過的、她珍惜的、她擁有的…就在主人消失後,全都失去了意義?
老媽走了!讓我生活在一種虛無癱瘓的世界裡。表面上我照常生活與工作,但在意志上、精神上與肉體上是癱瘓的……一樣地上節目、上班、演講,但沒有人的時候我就是發呆掉淚。 失去了奮鬥的勇氣,因為感到人生苦海與一份強烈的悲傷。在過去,任何挫折都只會讓我有皮肉之傷,但現在我卻對許多事都有「努力又有何意義」的蝕骨感觸。
一位母親走後嚴重憂鬱症的鄰居告訴我:「你要小心得憂鬱症。」一位和前妻早就不和,終於正式離了婚的朋友告訴我:「即使是我們都同意要離婚,但是真的離了後,還是有一段時間感受到深刻的虛空。這是沒辦法的事!所以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覺。」我問他:「這樣要多久?」其實我也問了許多其它的朋友,我這樣意志與肌肉的癱瘓要多久?得到的答案是:一個月、二個月、至少要半年…可能要兩年?甚至有人時間更長,始終沒走出來?復建時間的長短,要看彼此的親密度。天哪!我這才明白,雖然和老媽常常言語衝突,好似不親蜜,但其實我和她是朝夕相處、非常親密的。所以,我會如此地的被「掏空」!
精神及體力太差,我去保養身體,順便量了血壓,測量我的血壓的人告訴我,看指數,妳已經在「中風」的邊緣,妳要小心!?這麼嚴重?是的,我不想再這樣過日子,絕對不想要如朋友說的:這樣的日子要半年到2年…
日子不能再這樣過,因為現實的生活迎面而來,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情境……我不想跟人解釋老媽過世的過程,因為怕對方忙著安慰我;因為不知從何說起,因為即使只說一小段話,也會感到強大的心力耗損。我想,還是用寫書的方式,把實在很想說的一大堆話都一次說個清楚吧,似乎這樣才能「結案」。
結論就這樣呈現了:我必須做一件具體的事,來讓這件事結案。我感覺到我必須做一件事,讓老媽的走給我的啟示有一個結論。若不是一個結論,也該是個任務吧?這個任務,就是提醒眾多對生死學、最後10大功課還不知不覺的人及早覺悟!
這個任務,就是把「五福臨門」的10堂功課,清清楚楚地告訴還不知不覺的朋友。記得我第一次在別人贈閱的小冊子上看到「五福臨門」指的竟是「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好死」…竟有一個「好死」時的震撼,原來「五福」之中有一個項目不是我們熟知的功名利祿?竟有世人忌諱、逃避、事不關己、認為由不得自己的「好死」的這一頁?原來,最後怎麼走,也是人生到底是否是有福氣的人的考核項目?
是的,管你是富可敵國的微軟比爾蓋茲或蘋果賈伯斯、貴如英國女皇或王妃黛安娜、有名魅力如麥可傑森、美白高挑如林志玲……每個「人」的人生到了最後的功課,到了躺下來的時候,全是一樣的!有人因為不滿政治而移民異國、有人因為財富自由而雲遊四海、有人一生沒有走出自己的村莊,但是到了最後的一刻,眾生平等,人人都得「躺」著等著嚥最後一口氣回歸塵土。人人那時要自問,做到了五福臨門的功課嗎?「長壽、富貴、康寧、好德、好死」,老媽只做到了長壽、好德,但沒有享受到富貴、康寧與好死…子女不孝啊。
對照老媽的五福不全,我明白我在打拼賺錢及為理想奮鬥的時候,應該逆推回來,對生活、財務、「退場」機制都要有提早規劃。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對「終身」及「告別」都要自主安排,這才是人生最後的成績單。原來我寫了那麼多的書,但都是隔靴搔癢,少了最後的一個主題。如果,跟鈔票的關係不好、跟身體的關係不好,那麼,就算跟家人的感情好,人生還是痛苦!如果沒有及時規劃好,自己努力一生的錢會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會給了不想給的人?最後的時間要忍受痛苦、癡呆、醫藥、電療……五福臨終就不全,這肯定不是我們要的吧?
「上台靠機會,下台靠智慧」,我曾接觸幾個「曾經成功的事業因為來不及結束而負債」的個案,明白,人生須要有警覺,在還來得及的時候,要把自己心愛的事業做結束,人際關係、產財及肉身也是如此,人、事、物都要有「退場機制」。一位曾在台北101大樓開健身房但事業結束的女企業家告訴我的就是這句話:「上台成功很容易,下台退場不容易」。我明白了,老媽是按照自然鐵律,讓器官衰竭,這是大自然設計的一種「退場」機制。她示範了「退場」的過程,我領悟了,學會了,按照往例,我寫書把領悟轉達給願意學習的人!
修行需要三分痛苦,才能深入;老媽走了,就是要我深入地學習。寫這本書,過程中常自問:那些是值得記憶的?那些是雜事瑣事?那些事有意義?突然和老媽生前時不一樣了。感謝老媽,臨終還是要幫助她心愛的女兒:為她寫成這本計劃外的書,讓我看破人生、活得更精彩。
陳艾妮
寫於 母後三月/2011年7月16日
序2
打開生命的「結」!
就在決定與艾妮姐合寫「五福臨門」這本書的那一周,我的「夜間部同學」、我的老婆生日到了。我精心挑選的生日禮物,是一條美麗的項鍊。原以為她一收到會高興地送飛吻感謝我,沒想到一打開盒子,她就沒好氣的說:「老公!這是什麼項鍊?你看,它都纏在一起了。」
在期望落空之餘,只好順手接過來仔細端詳,可不是嗎?我的老天,這條項練雖然不是多昂貴的名牌,但它是個造型深具意義的禮物,為什麼在店裡明明是非常整齊,現在打開盒子後看到的是亂成一團。一整條項練纏在一起,看起來得花很長時間及耐心才能把它解開了……
但是,這一天原本是安排好要撰寫我和艾妮姐計劃的新書「五福臨門」的序文的,於是我必須做決定:我到底應該是先把這難搞的死結解開?還是先去做構思新書這件大事?心裡天人交戰著……我想到要解開這條項鍊得花的時間肯定不會少,因此非常猶豫,但是瞄了一下老婆的表情,心想:「眼前如果不把這事解決,看來今晚得睡客房了。」於是乖乖地只好先面對眼前這個「死結」。
但是,這個名副其實的「死結」一到了我的手上,奇蹟發生了,我竟然花了不到半分鐘,就把這一大團死結解開了。死結打開了,項鍊展開了,老婆看到它的美麗造型,笑得非常開心。在她的感謝聲中,意外地帶給我強烈的感覺,一般人在看到問題的時候,往往缺乏耐心去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甚至是逃避。於是,「沒辦法」「現在沒時間」「我不想」「這不重要」「以後再說」「沒那麼嚴重」……就讓死結一直存在。
艾妮姐因為老媽的過世,改變了許多的觀念,她邀請我一起寫成這本書來紀念老媽,同時也要提醒世人:人生最後的大事是告別式、退場機制應及時自主安排、想要五福臨門得要做好10堂課……就像我為老婆及時打開生日禮物項鍊的死結一樣,都是一種勇於面對的態度。
談論死亡,其實就是針對活生生的「做人」和「做事」的負責態度。 不逃避、勇於面對,死結變活結,變得美麗!就這樣,這篇序文順利產生,助我神奇地完成了我人生最想完成一本書,並且是與艾姐合作完成的!
黃家興 寫於2011年7月24日 慶云公司總部